情况比预料的要严峻得多。
进攻的目标,根据情报原本只有一个排多一点守军的村庄,冒出了两到三倍的兵力。情报有误——这是常有的事,结果发起进攻数十分钟之后非但没有按计划夺下村子,己方反而成了守势。敌人一边用优势火力将这边压在阵地上动弹不得,一边悄悄地从侧面摸了过来。
……只能撤退了。
缩在残垣之后,朝不远处的艾哈德他们使了个眼色,他那边似乎也是相同的打算,沉默地点了点头停止了还击。等到子弹打在墙壁上的声音稀疏起来……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一把抓起AK就朝着事先找好的路线狂奔而去。
然而……
【!!】
子弹嗖嗖地从侧面飞来,背后一人应声倒下。本能地翻滚,躲避,顾不得腿上子弹的擦伤,拼尽全力朝着那一边狂射一通,之后再次躲进半截断墙的后面,拔下空空如也的弹夹。
包抄得比想象中快,而且是从自己这边来的。艾哈德那边已经没了人……大概已经顺利脱离了吧。
还有,没子弹了。
【咳,咳!】
强忍着也无济于事的咳嗽,空气中飘荡着灰尘,包面在刚才的战斗中早已支离破碎。
这么一来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检查装备,空的AK,马卡洛夫手枪,战斗小刀,还有最后一枚手榴弹。不能站起来,那会立刻成为敌人的目标……而且,即便用AK撑着现在这样子能不能做到还是个问题。
掏出最后的手雷,用牙咬住拉栓——
在这之前,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后面撞了一下,滚到了藏身处附近。
……结束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心情却出奇的平静。
“嘭磅——”
巨大的爆音,没有感觉到痛楚。哼,真是干脆的一击。
然而意识却还在。
【怎么……?】
睁开眼,血肉模糊的并不是自己的胸腹,而是不知什么时候,冲上来把自己扑倒在地的,男人的宽阔的脊背。
【艾哈德……】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自己惊疑的一刻,咫尺之遥又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枪声,却是朝着外面去的。【快起来!】熟悉的声音,做着掩护射击的男人看了这边一眼,将弹夹里的子弹尽数倾泻出去。是穆罕默德。
【咳……】
【你要在那里呆到什么时候?】说着他一把扯过叼在嘴里的手雷,朝前面扔了过去,传来了爆炸。
艾哈德死了。
没来得及回去看一眼刚出生的女儿,按照约定把照片带回来,享受一下做爸爸的喜悦。相反地,他为了保护一个没用的战友赔上了性命。
【想让艾哈德就这么白死吗!!】
思维在狂转,而身体却不听使唤,还是穆罕默德粗暴地一把把自己从艾哈德的身体下拽了出来,【快点站起来!拿起枪,跟着我走!——活下去!】
【……】
【牺牲的……有他就够了。】
爆炸,轰鸣,枪林弹雨,跟着几个人在建筑的废墟中边打边退,强迫自己清空脑内的杂念。
战士必须思考只与战斗有关的东西,否则……就会送命。
【切……】
回头看的时候,和穆罕默德他们又拉开了一段距离,甩手扔掉没子弹的马卡洛夫,急速朝他们跑去。但在那之前,又有一颗榴弹在至近距离爆炸。
………………
…………
——不,不对。
——这些事情全都已经结束了才是,这不是真的。但那一切的感觉又是如此真实和熟悉。
头晕眼花,全身剧痛,脑袋由于巨大的冲击而嗡嗡作响。
不过身体却奇迹般地没有很大的伤害,大概是那半截墙缓冲了一下缘故,但还是只能靠着墙坐着什么也干不了。
而在模糊的视线前方……站着一个人影。
——即使知晓这一切都是梦,他还是无法从虚幻中醒来。只能任由痛苦的过去一幕幕上演。
那个人的衣着与戈壁融为一体,没有戴面罩,手中的步枪轻松地扛在肩上,刚刚注意到了这边。
因此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罕见的蓝色发色。
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了。
战场上身着显眼的颜色无异于自杀行为……但这个人却像是故意变本加厉似的,脖子上还拖着同色的长围巾,就这么向这边走来。
接着……在注意到这边的人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哟。】
与招呼一起抬起来的还有他手中的枪口。毫不留情地开了火。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
枪声断断续续地响了有几秒,接着停下了,再次惊异地发现自己没有半点损伤,而腋下、肩侧、头顶,这些地方的墙壁上却多了许多射击的痕迹。前面不远处,那家伙正带着同样的笑看着自己。
【真是遗憾呐……不过你还没资格死在这里。】
换上新的弹夹,他侧身像是要离开,丢下一句话:
【如果你还执着于所谓‘力量’的话,就去接触死亡……】
他看起来还说了什么,然而声音被又一颗手榴弹的爆炸声掩盖住了。下一刻,它的身影消失在了那侧。
………………
【嗯……】
音操使劲挤了挤眼睛,试着清醒了一下,注意到窗外已经有光线透进来。自己好像就保持着坐姿这么睡过去了。还有……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披着的一条毯子,正因为他的活动滑下来。
一边的床空空如也,好像缺了什么似的……不行,脑子一团浆糊,想不太起来了。
每次做起这样的噩梦,醒来的时候总会像睡眠不足一样昏昏沉沉的。他摇晃着站起来,甩甩头用一只手扶着墙壁,踉踉跄跄走出了卧室。不远处的卫生间关着门,似乎还有细微的声响在传出来。
……总之先去一下。
现在的音操眼里满世界都是金子……大概是坐得太久缘故吧,他哗的一声用力拉开门,伸出手去摸索着对面墙上的开关。这公寓设计的也是不好,一对开关居然都定在离门最远的浴缸那边……正在这时,音操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同时那个细小的声响也停了下来。
大脑终于开始正常运转了。
就如同处于休眠状态的系统重新被激活一样,恢复,后台再运行,检查硬件状况,检查OS,检查外设连接,检查网络状况,显示界面……整个系统终于开始恢复正常的反应能力。
姓名是白川音操,年龄17,阶级下士,所在地是SAFE HOUSE NO.3,时间推测上午6时左右,任务是,任务……对了,任务是保证初音未来的人身安全,以及……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涌了上来,是的,非常,非常的不妙。
然后他看到了预感的源头。
在逐渐清晰的视线里首先出现的,是可爱的粉色露肩睡衣,正罩在一个青色长发的女孩身上,下半身只着内衣和拖鞋,因此嫩白的双腿和女孩独有的迷人的曲线就这么毫无掩饰地展示在了眼前。
在那之上的,是她仍然叼着牙刷,一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
【……】
然后……自己伸出去找开关的手,正放在她令人怜爱的小小胸脯上。
【…………】
【……】
尴尬的沉默。
*******************
【咿——呀————————————】
女孩的尖叫响彻清晨宁静的小区,趴在树上打盹的野猫突然被惊醒,四肢一滑掉了下去。
*******************
【呐,早餐,我用找得到的东西做的。】
音操悻悻坐在桌边,看着初音把自己的那份面包和煎蛋放在面前,旁边还带了一份加热了的牛奶——他下意识地耸耸鼻子想要闻那味道,但很快就发现这对现在塞着一侧鼻孔的他来说相当困难。
之前的事他自己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跟在拳击赛里输得一塌糊涂差不多。
¥¥¥¥¥
战斗开始!
初音(初音)出现了!
1P放出了音操(初音!)
音操(音操):LV.99 HP:732
初音(初音):LV.2 HP:14
开始回合 #1
--------------------
1P的音操使用了抓!
这非常有效!
(对初音造成了12点伤害!)
--------------------
初音的逆鳞特性发动了!
音操动弹不得!
初音的速度疯狂上升!
初音的物攻疯狂上升!
初音使用了尖叫!
音操的物防疯狂下降!
初音使用了投掷水杯!
会心一击!
(对1P的音操造成312伤害)
初音使用了连环巴掌!
5击中!
(对1P的音操造成298伤害)
初音使用了终结踢击!
会心一击!
这非常有效!
(对1P的音操造成22伤害)
1P的音操倒下了!
1P没有可用的精灵!
1P失败了!
$$$$$
【比震撼弹还有效。】
鼻子被纸巾塞着,音操的说话声听起来带了些奇异的磁性。他无意识地回忆起刚刚手上传来的触感。
说起来,真的是很小啊……咳!
他及时阻止了自己危险的幻想。嘛,鼻梁确实是被水杯狠狠砸了一下,不过为什么自己会有在那之前就飙出血来的错觉……?
【……也就是说,其实没发生什么事?】
【对。‘CINDERLLA’还很安全,至少看起来是。】
音操说着看了一眼餐桌对面的初音,虽然刚刚不小心冒犯了她,现在看起来却意外地似乎心情不错,给自己做的早餐也没有偷工减料——或者说,是照顾到了自己是男孩还多做了些才是。不过虽然表现得很活跃,明显的黑眼圈还是暴露了她有些睡眠不足。……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没睡好吗?
也是,经历了这么多变故,能和平常一样睡的熟才不自然吧。【怎么?你们那边有什么情况吗?】察觉到异样的气氛,音操首先开口问道。
【嗯。……不,硬要说的话也没有实质性的情况,按你报告的情况的话,对方应该也没有发动进攻才对。】
【按我说的?……等等,‘应该’这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麦克塔维什的声音出奇地有些难堪,【昨晚我们留守的一批人都出了些小意外。所有TF141的成员,还包括KEN带过来的那些人……今早上的时候全都联络不上。】
【联络不上?怎么了?】
【结果是一个不剩地全都睡着了,……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
【不过也没什么损失,没出事就好。……还有,结果已经出来了,解除警戒态势,现在你们可以自由活动。】
【收到。任务完成了吗?】
【不。】
他的语气完全没有应有的沉重,反倒是像在庆祝“工作终于完了”一般。【任务失败了。】
………………
【发生什么事了?】初音隔着桌子问他,嘴里叼着一块面包,【怎么,现在安全了吗?】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音操收起耳机,也开始享用难得的早餐。【那些人应该不会再来了。】
【是嘛。】
初音看起来对此倒是漠不关心。【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到外面去了是吧?】
【没错。】
音操环视着客厅里的情况,什么时候也该把这里恢复原状了。【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别忘了你的那个包,如果有从里面拿出来过什么东西的话记得放回去,你……】他突然不说话了,眼睛盯着的初音歪了歪头,冒出一个“?”。
淡色长袖,女孩的粉色贝雷帽,短裙,精心梳理的长发。
不管是她身上的哪个部分,都仿佛和昨天初见时一模一样。但是——
【怎么了啊?干,干嘛这么暧昧地盯着我?】
【哪有暧昧啊?……不对——你,没忘掉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初音说着提起手里的包,【东西都在这里了啊?我刚刚清点过的。】
就连疑惑的神情都和昨天分毫不差。
【……】
音操放弃了追问。说起来,直觉什么的本来就不可信也没意义。【说起来,音操同学今天应该没有安排才对吧?】
【不,有些事要去处理。】
他说着结束了早餐,把一脸期待的初音落在身后。【不必再担心安全了,这里离你家也不远,自己回去吧。】
【唉?哎,可是——】
【另外,】
说话间音操已经出了门,他回头望了一下,努力使自己看上去温和些。【多谢你的毯子。】
…………
【之前事发匆忙,总之,重新介绍一下吧。】
地点换成了小区里的小径,朝阳的光芒下,有音操和其他数位TF141成员相对而立的身影。自然,KAITO也算在内。
【西蒙 “GHOST”莱利中士,主要负责捣鼓通讯设备。】幽灵首先开了头,他戴着面具。
【中士凯撒 “ZERO” 布鲁克林。】
【约翰 “ROACH”桑德尔森下士。】
【菲尔斯 佛尔克中尉,】说话的人抬了抬手,【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稻草人’。】
【麦克塔维什上尉,或者‘MAC’,还有两位之前已经打过交道了。】
音操与KAITO和宗介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地点了点头。【Mirelo ‘NICK’Vocaloid下士,代号B-07,今后将作为BRAVO班的ISM行动。】
【辛苦了,接下来还会有行动,在这之前好好休整。】
不知为何总莫名地觉得哪里有同情的眼光在看着自己,音操想了想,伸手拔掉了塞在鼻孔里的纸巾。【……看起来过的很困难呢。】行动结束之后,稻草人又换回了平时的轻松口气。
【Exactly。超出事先准备的很多。】
【确实,这边也是够呛……虽然有KEN的策略,还是有很多意外……不过,仅仅一个女孩共处一室应该更轻松才对吧?】
【不。……发生了很多事。】
【昨晚上不是过得不错么?难道说,被甩了伙计?】
音操额角有些冒汗地看着眼前这批人,先不说KAITO,褪去任务带来的紧张感之后,这些家伙——直白地说,几乎没有一点身为特种部队的自觉。至少按音操经历产生的印象,就算是中东地区那些大人物的护卫队也要比这些人看上去正经的多——比如在几个怪大叔开始把兴趣移向前夜自己的“艳遇”的时候,身为队长的麦克塔维什居然面朝别处抽起了雪茄。
真的就是这样的部队,完成了那些无法想像的……?
【这个问题的话,让本人来回答如何?】
【哈?】
回过神来才发现众人的视线早就聚焦在自己身后——他转过身去,站在那里的是身着便装,一脸不满状的初音。
她应该是听不懂英语才对。
【啊,那个啊……】
不对——
下一刻,她突然用小鸟依人的姿势靠了上来用双手紧紧扣住,然后朝其他人绽放了一个无比妖艳的微笑。
【您说呢,旦~那~sama?】
已经不需要什么翻译了。
音操受到了在场全体最最诚挚的侧目。
OCT.17 11:54 a.m.
都立阵代高校教学区二年级四班教室
“转校生和人气王歌姬的初次约会”
这条校内头号新闻在学生从中不胫而走,已经有四天时间了。即使是距离正题发生的那天也已经过了整整两天多了。
然后,今天本该是某种意义上“万众瞩目”的,两人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结果的日子。
【……】
【…………(嚼嚼)】
嘛,那种形容确实是有些夸张了——不过确实可以看到这片区域周围,异常地有很多好奇的人影转来转去。
——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上前搭话。
【两位……今天是,怎么了?】连小心翼翼地问道。
【……】
【…………(嚼嚼嚼)】
没有回答。【是不是,吵架了?闹别扭了?不是吧,明明前几天还处得蛮好——】
【……什么?】
【没有啦!瞎说什么哪!】
被两道凶狠的目光注视着,连咽了一口口水,知趣地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午饭。不知为什么和平常一样丰盛的便当今天却吃的很不是滋味。这是当然的——由桌子对面沉默着的两人为圆心,半径十米以内,从午休一开始就成了无人区域,而自己正处于这个区域的圆心。
今天也是和平常一样一起用的午饭,镜音兄妹和初音吃自带的便当,旁边的音操手里拿的是食堂买回来的夹肉三明治,和着橙汁往嘴里灌。然后,从很久以前……确切地说是午休铃声一响,周围的同学们就像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一样,迅速都从这个区域离开了。
怨气,或者说类似怨气的东西,正在空间里蔓延。
源头是初音和音操,主要受害者是铃和连。
(MIKU姐好像在生气啊)
(……)
(还有,白川同学好像也是……是不是那天发生什么事了?)
(不好意思,今天你没有发言权。)
铃缩了缩脖子,她当然明白哥哥指的是周六她神志不清地被KAITO学长送回来的事情,自打那之后他说话的口气就变得有点怪怪的。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再也没人说话,这周末发生的事情也就成了迷。不管是在场的连,还是在禁区周边游走的众人,都在期待着谁来把谜底揭开来。
…………
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
【哟,——今天也那么要好吗,……呃?】
极少出现在这里的解密者出现了,KAITO扯着他的长围巾笑着向众人打着招呼——在发现所谓的“众人”只有这么四个之后,不由得楞了一下。【学长!?】未等其他人有所反应,铃首先蹭地站了起来,马上又意识到哥哥的视线乖乖坐了下去。【学长,你的手……?】
【啊,没事了,你看。】
KAITO说着上下活动了一下手臂,动作很灵活看不出有什么障碍,那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倒是MIKU酱那边,看上去很不高兴呢,闹别扭了?】
对KAITO的话初音不作回答,只是轻哼一声把头扭到另一边去。
【嘛也难怪了,毕竟发生了点不太好的事……】
【始音学长对这个周末的事知道些什么吗?】连马上来了兴致。
【啊~那是当然~】KAITO马上换成了神秘的表情,稍微环视了一下周围,压低些声调说:【这个周末我们可是一直在一起哟~当然了,发生的这样的事那样的事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对了!比如说,因为白川太心急做了如何过分的事,弄得MIKU酱这么不高兴什么的——】
【……咳,咳咳!】
被橙汁呛到喉咙,音操猛烈地咳嗽起来,初音见状立刻转过去拿起张纸巾……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故作镇静地擦了擦自己的手继续用餐。
(哼,表里不一的两个人……)
KAITO悄悄扫了一眼别扭的一对,【嗯,连你不要想歪了,我是指在生存游戏里发生的事情。】
【生,生存游戏?】
【对啊?在调布线那边新开的‘瓦尔洛德(WARLORD,意为“战神”)’,现在已经热翻天的店子,连你没有听说吗?】
【啊!……这么说来确实这么回事。】
连点头回想着,好像是最近火起来的,以“贴近真实战场的对决”为卖点,提供相关设备供顾客使用游玩的店子。当然,那些枪械什么的都是电子玩具,不过似乎也能让人感受到战争的紧张感,所以广受欢迎的样子。【也有一半是巧合吧,昨天我们都在那边玩,那个时候白川选择了帮我而不是MIKU酱,所以才生气的吧。呐,我说对不?】说着他还朝着初音使了个眼色。
【……哼。】
虽然不怎么愿意,初音还是帮着KAITO把戏演下去了,知情的几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有啊……明明运动神经那么差,还玩这么凶的说,居然还在回去的车上睡着了……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好心的哦,小兔子?】
【呜,哦……】铃顿时会意,【那个,谢谢学长了。】
【原来如此……】唯一还被蒙在鼓里(- -)的连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接着又把若有所思的视线转向吃完面包,折着包装纸的音操。【只是真没想到啊,白川同学居然也会抛下初音同学去帮别人……】接着立刻被初音锐利的眼光吓得闭了嘴。
【……有什么办法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直沉默着的音操开口了。【谁叫他……】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把塑料纸塞进空饮料罐,一边学着KAITO的口气说话。【谁叫这家伙……是我的哥哥呢?】
………………
…………
……
亲兄弟,转校生,两个年级,天差地别。
除了说话的音操,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附近听到了这话的同学,瞬间都在原地石化了。
【……】
“迷之转校生兄弟?”
“有着天差地别的亲骨肉?”
或者再过分一些的,“瞄准了同一目标(初音)展开追逐的两人?”
【开,开玩笑吧?】
连吐出的句子打断了铃让人满头大汗的幻想,而对象的音操只是朝KAITO的方向撇了下头,那个位置……蓝围巾之上的面孔表情有些难堪,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连发令都用不着,那些免费的信使就拔腿跑了出去,很显然比起周末“约会”的真相,这个新闻要劲爆的多。
【咦?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咦——?】
初音这时才像终于回过神来一样大叫起来,铃干脆呆在原地,而连在拨浪鼓一样重复看了两人几十次之后,终于苦笑着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神似。】
【……喂,故意的吧,你小子?】
KAITO凑到耳边来问道。他的眉毛有点抽。
【你那件女式内衣的回礼。】音操回答,【不客气。】
*****************
兄弟?
因为是兄弟,所以就作出如此愚蠢的决策?被感情所驱使,破坏掉整个既定计划?
这就是一直无法推算出的那个理由吗?
——别开玩笑了!
感情这种无聊的东西,只会增加无意义的精神负担,在任务中更不允许掺杂。因为它而改变决策的人,只配被无情的炮火吞噬。
米洛 兰 沃卡罗德,你让我很失望。
我和你都是士兵,是同一类的东西,士兵的存在意义……只在于忠实地完成任务而已。
没错,这样就好。
…………
【切……该死的‘Project Zeta’……】
…………
**************
【呐,你要的东西。】
罗莎 莫拉乌塔——从设施区的入口走进来,脸上带着些许旅途的疲惫,把一件小物件丢到“蔷薇”手里。【真是的……何必费那么大劲,一开始就让我一人去不就行了?】
【MR,BOSS的性格作风,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好吧,那就尊重一下他的自尊心好了。】在罗莎发着牢骚的当儿,被叫做“蔷薇”的男性已经开始研究起手上的东西来。一个造型朴素的,印着小猫图案的发饰。乍看之下就是那种一抓一大把的地摊货。但在他按住那个猫鼻子,将图案整个旋转了一圈之后,上面的盖子就掉了下来,露出一个隐蔽的信息接口。【……没有修动痕迹……】他小声念叨着。
【是那个小妞自己给的喔,虽然用了些手段……应该不会有错。】
【是吗。】
他说着把发饰递给身边的人,那人立刻拿出了一根合适的数据线,动作麻利地把小东西连上了电脑。【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屏幕上还没显示出结果的时候,他就开始这么自言自语。
【怎么?】
罗莎也凑过来,瞄了一眼电脑识别的数据。【用某种方法掉了包么?】她问道。
【不……不是那个意思。】
显示屏上的结果,倒不如说正如他所料。【所以我说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皱紧的眉头就没放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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