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这栋典型的条形公寓楼建筑物, 在那之前莱因哈德已经用对讲机和肖石他们沟通好,和芙蕾一同检查那些被击毙的武装分子。
大雨仍然在下,莱因哈德进入这栋建筑物时也没有带雨伞,好在这栋条形公寓楼一层的商店里有卖雨伞,找到两把雨伞后,两人便在雨幕下打量着那一个个倒地的尸体。
“你看,这些家伙衣服上主要分两种……毛子兵装束的,还有美军装束的。”肖石左手撑着伞,右手握着手电筒,照着脚边一具尸体的上身。“这就是毛子兵的那种……这些家伙的武装就跟叶帆的动员兵一个鸟样,除了一把枪一身皮外就没别的了。”
肖石收回手电筒,弯腰捡起这个俄国士兵装束的尸体旁的AK-47突击步枪,交给了莱因哈德。
接过后,莱因哈德则将AK-47的枪托夹在腋窝下,得以空出一只手取出这支AK-47的弹匣。
“This is empty.”(这是空的)
莱因哈德用英语转告身边的芙蕾,而直到这时,肖石才得以看清芙蕾的样子——虽然之前已经被告知那位敢于和三十余名步兵和装甲车对射的猛人是女性,但芙蕾的容貌实在让肖石感到难以置信。
“这种步枪全自动射击下,只需不到3秒就能清空弹匣中的子弹。”芙蕾用英语简单地评价这支武器,“……和他们发生接触时,M16和AK的枪声只是持续了不到三十秒,那时候我以为他们是想避免弹药浪费,命令装甲车用机关炮将我射杀……呵呵,谁能想到,居然是因为没有子弹。”
走到另一个美军装束的尸体前,芙蕾几乎在第一时间看清尸体的服装,就发出了小小的惊呼:“他们怎么会穿着越南战争时期的美军制服?”
“……我不知道,可能是系统特色吧。”莱因哈德想来想去,觉得也只有这个答案了,一边尝试用脚给这个头朝下的武装分子翻个身,一边说道:“昨天下午……我们还遇到过另一伙武装分子,领头者也是有特殊能力的,那时候我碰巧有机会监听他们的通话,所以清楚那个领头人的系统确实出自一个叫Red Alert的游戏,因为他当时在下令生产‘conscripts’(动员兵)。”
花了些功夫,成功用脚将尸体翻面后,这个越战美军装束的士兵让莱因哈德略感惊讶:这竟然也是亚洲面孔!
“呃……肖,其他的美国兵尸体也是亚洲人面孔吗?”切换成中文,莱因哈德赶忙问在现场看了更久的肖石。
“对,至少我能找到的都是。如果说毛子兵是亚洲面孔没啥奇怪的……但美军,我就……只能想到一些网文桥段啥的,好像是有些写末世红警题材的网文,加了个基因修改的设定,把白人美国大兵变成了拆尼斯人美国大兵。”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红色警戒的美国大兵就是美国大兵啊,怎么就成中国大兵了?”
“可能……因为不让写美国白人士兵在祖国土地上装逼的剧情,或者那些写手单纯写不出来美国大兵是什么样的……吧。”
“听着就觉得恶俗。”
莱因哈德随即将和肖石说的话转换成英语,对芙蕾转述了一遍,芙蕾则是评价道:“受到政治正确迫害的上帝,被迫创造出的矛盾复合体。”
她捡起这个被她评价为“矛盾复合体”的亚洲面孔,越战美军装束的尸体旁的武器,从外形轮廓上就能直接判断出,这是在中国和外国都非常闻名的M16突击步枪。而其机匣前方的圆角三棱锥状护木则提示这是一支M16A1突击步枪,在越南战争中大量使用。
“美军士兵就都是M16,毛子兵就都是AK-47。”
看见莱因哈德和芙蕾打量着那支枪,肖石出声提醒道,莱因哈德则继续担任“专人翻译官”。
“……不,还有M60机枪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
莱因哈德立刻询问肖石:
“嘿,肖,你们没发现第三种武器吗?”
“没有!”
“……如果你十分确定他们有用M60机枪而我们没找到的话,可能是携带机枪的人逃跑了。”
不知怎的,莱因哈德觉得芙蕾似乎非常熟稔二战或越战相关军事知识……可能是因为注意到她在谈及与他同名那位传奇军官的名字,或看见越战美军装束的士兵尸体才有的相对兴奋的神色,得出的这个想法。
“嘿,你是不是非常熟悉战争……我是说,二战或者越南战争?”
“没错,受我家人的影响,从小就主动或被动地从他们那里了解过种种。”
芙蕾非常坦然地承认,似乎对她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一样。
放下那支同样耗尽子弹而得不到备用弹药的M16突击步枪,芙蕾的注意力又投向了那辆被击毁的装甲车。
“这是……是20毫米机关炮的M706装甲车。”芙蕾歪了歪头:“一样在越战中大规模使用过,我记得祖父说它退役后卖给了赤色国家以外的买家。”
莱因哈德已经不奇怪于芙蕾会认出种种常人不会关注的军用车辆,不过就着这辆装甲车当时给他们带来的威胁,他对芙蕾说出了他的想法:
“所以……我们以后要面对的威胁就不只是敌人的步兵了,这也是我为什么希望团结一切尽可能争取到的力量。”
“嗯,我理解的。”芙蕾点了点头,走到另一个美军士兵的尸体前。
“当你愿意冒险进入这栋建筑时……我就决定加入你们了。因为我也想在这荒唐,一团糟的世界中生存下去,寻找家人。”
芙蕾弯下腰,这次捡起的是士兵头上的,包着大片花纹迷彩布料的头盔。
“……无论如何一个人去做这些是很不现实的,尤其是现在,你们让我知道这种特殊能力更为普遍,持有能力的人趋向于攻击其他持有能力的人的现实,我就必须考虑我一个人行动的风险。无论怎么推演……理智总是告诉我,必须寻求他人帮助。”
倒干净头盔内蓄积的雨水并简单地擦拭后,芙蕾将头盔戴在了头上。
“某种意义上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