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年三十陪家人,所以无暇更新)
乘着车辆前往目的地的空档,莱因哈德总算是有空隙检查他的武器了。得多亏IMR步枪的无托结构设计使得至少它在加上消声器后比肖石的M27要短的多,虽说IMR步枪在加上消音器后全场一点也不短。
支起复合变倍瞄准镜以检查弹药打印罐余量,看见这块约有4厘米见方的瞄准镜右下角的英文显示:
31-30//42
最左边的“31”代表当前枪膛与枪管内准备发射的子弹总数,中间的30代表打印罐中已经就绪的30发打印好的备用弹,最右边的42则代表打当前印罐可打印的子弹数量。未使用的打印罐可提供300发IMR步枪专用的无壳弹,当前的数字已经意味着这个打印罐将近“寿终正寝”。
刚进入坦克时,芙蕾之前的注意力主要在塔奥身上,不过当莱因哈德拿出那支枪声总体呈白色且白的有些刺眼的IMR步枪时,在那一瞬间,芙蕾对这支前所未见的步枪的兴趣瞬间压倒了对塔奥的兴趣。
“可以给我看看吗?”
通常而言,表现出对枪支异常的熟悉的人,对枪本身是十分爱好的。像是这位能熟练拆解M16A1步枪与AK-47步枪的女性,莱因哈德就认为很可能是美国常有的武装爱好者。就芙蕾自己所说,他的爷爷经营的那家大型靶场允许驾驶坦克,甚至他的爷爷也和许多老朋友合伙开了一家私人博物馆。通常来讲,自小在这种枪火味浓重的家庭成长,很难不受这些军火狂人的影响。
莱因哈德干脆地将IMR步枪递给芙蕾,后者则是在接过的第一时间就发出了感慨:“我居然能在2018年就接触到几十年后的武器……看起来……灾难也不全是坏事。”
芙蕾像是武器爱好者找到了中意的藏品一样,双眼与双手没有放过IMR的每一个角落。“它的枪身,感觉不是复合塑料,是什么新的材料吗?嗯……几十年后的材料肯定和现在的不一样。”
“这是变倍瞄准镜吗……视觉上比ACOG出色很多,右下角的数字是……弹药余量吗?”
“5.56x45ATL是什么子弹……嗯…看起来像无壳弹。”
“后面这个罐头是做什么用的,是弹匣吗?应该是,这是卷型弹匣吗?”
一边“摸枪”,芙蕾一边自问自答,并时不时感觉这只武器的握持姿势。由于IMR步枪相当前卫的外形,芙蕾刚刚尝试正常抓持时都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只是三分钟不到,芙蕾就将IMR步枪还了回去,同时“还回去”的还有她先前表现出的狂热感。莱因哈德隐隐有些惊讶——本以为是个狂热爱好者,没想到是三分钟热度?
惊讶归惊讶,带着古怪的表情接回武器后,莱因哈德则着手尝试更换这支IMR步枪的子弹打印罐了。说起来,这还是他入手这支未来武器后第一次更换“弹匣”。前一支在子弹消耗刚过半时被叶帆收缴,于是史诗性的给这支未来武器“第一次换弹”则过继到了第二支IMR上。
“看你的表情……觉得我对这把枪失去兴趣很奇怪,对吗?”
莱因哈德点了点头,芙蕾只是用听不出感情起伏的声线回答道:“……只是不喜欢它的外形,过于前卫了。”
好吧,这真是强大又令人信服的理由。莱因哈德这么想着,随即在对照着使命召唤11系统内置的说明书指导下,成功抠出了枪托后端的子弹打印罐。相比新打印罐而言颇为轻盈的重量则提示这只罐子已经消耗了相当一部分内容物。
又费了一番功夫给IMR换上新的打印罐,看了一眼正在摆弄机枪座前M1919A4机枪机匣与弹链的芙蕾,莱因哈德仿佛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通过少女前线系统内置的留言板无声向战术人形少女UMP45发出询问:
“…你应该有近距离观察那位叫芙蕾·埃芬博格的女性的经历,那么以你的经验和数据库……能否分析芙蕾·埃芬博格是个什么样的人?”
文字信息的询问发出后,莱因哈德再看芙蕾的背影,很快就感觉有愧疚感毫无来由的升起…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了。他使劲摇头并逼迫自己认为“分析她的性格与心理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同伴”是必要且符合道德的,而不是卑鄙龌龊的践踏隐私。
这一番动作让旁观者塔奥感觉莫名其妙,不过好在另一个潜在的旁观者曾锦成又回到了炮塔中,因而不至于担心他贸然提问而让莱因哈德感觉难堪。
“……我之前可是听到了哦,某人说贸然询问女性的年龄可是极大的冒犯。不过既然是指挥官的要求……呵呵,那我还是需要照办的。”
留言板上很快出现了UMP45的,让莱因哈德纠结不已的回信。
“…目前的观察样本含量过少,恐怕我无法送上一份详细的关于埃芬博格小姐性格与心理分析报告。但简略从数据库中对比分析……埃芬博格小姐相当符合这个世界中的网络用户常说的‘钢铁直女’定义。”
由于“钢铁直女”四个字是标准的中文汉字,莱因哈德起初看见这个词组,只是机械性的用字面意思解读:“呃……钢铁一般直接的女孩?”
“…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埃芬博格小姐在许多行为与想法上和男性只存在很小的区别。一般女性可不是武器爱好者或者尸体无感者,埃芬博格小姐却了解很多常人不会因冲动想法去涉足的领域,比如摩尔斯码,简陋却致命的机枪陷阱与不带任何情绪地对武装分子射击。”
“……确实像‘钢铁’那样坚硬又冰冷。但是……我有一点很疑惑,如果芙蕾能像冰块一样对待那些武装分子,她为什么不会像冰块一样对待我们?”
“我是UMP45,不是埃芬博格女士。”
透过留言板,莱因哈德甚至能感觉地到战术人形带着多么鄙夷的表情。
“好吧……换个问题。我总是觉得埃芬博格小姐在心理上有些异常,她……呃,她的感性有些过于薄弱了,我感觉她对大部分事情缺少兴趣,仿佛她的一切行为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刺激驱使她去做什么,似乎她做事不需要动机一样。我记得有些心理疾病的表现是这样,你…有头绪吗?”
“听起来像是抑郁症的表现。”对于莱因哈德解释的相对详细的问题,UMP45则很直爽地回答了。“埃芬博格小姐在同龄人中是异类,她可能从小就是这样,因而可能长期承受来自家人,同龄人甚至社会的负面压力。抑郁症可以认为……是这些压力作用的结果。”
莱因哈德不由得捏紧了拳头,牙关渐渐的咬紧,而他自己并没有这个自觉。
“家人,同龄人的不理解,有意或无意的冷暴力让一个本该过着如夏花灿烂的女孩承受不被人们理解的痛苦……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他在留言板上写下自己的想法,看向芙蕾的眼睛也不由得带上了愧疚和怜悯。“……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能帮到她。”
戳破他人最隐私的部分,不仅仅会给被窥探者带来痛苦,尽管当前的窥探行为并没有被察觉到。对莱因哈德而言……他认为他应当对此负有责任。
“嘻嘻,我的指挥官先生,你想好了吗,你真的认为你能帮助到这个女孩?”
接触到医学专业,尤其是医学心理学这一科目后就不可能不了解抑郁症。即使在和平社会,抑郁症仍然是一大难题,莱因哈德也深刻的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肯定道:
“……不管怎样,我会尽量去做。”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指挥官先生。经数据库比对和模拟结果,生化危机环境被证实是有利于抑郁症治愈的。”
“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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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摆弄并检查M1919A4的芙蕾,起初注意的是这支机枪看起来并不是新造物,机匣处的磨损和抛壳窗的火药痕迹告诉她,这支机枪已经有一段年头了,但还远没有古老到需要进博物馆受瞻仰的样子,而坦克内部的涂漆也是这种感觉。
磨损部分似乎是高强度使用下带来的,但是掉漆部分看见的是富有光泽的均质钢版而非锈迹斑斑的老年金属板。这些细节让芙蕾感觉这辆坦克像是从那个时期的坦克部队中直接“传送”过来一般。
完成探索的芙蕾却很快就感觉到一丝异样——顺着感觉追寻异样的源头,结果发现“异样源”是在她斜对面的莱因哈德,以一种以往只在心理咨询医师那儿见过的目光看着她,随后,他似乎在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后很快就移开了。
芙蕾感觉得到,莱因哈德的目光似乎蕴含着愧疚,怜悯和别的一些说不清的情绪。类似经验非常丰富的芙蕾却立刻解读出:那股异样,是被看穿的感觉。
“你刚刚在分析我?”
莱因哈德被芙蕾的忽然袭击打的猝不及防,芙蕾明白了,他没有意识到,他脸上的表情根本藏不住秘密。
“而且,你似乎得出结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