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自动武器而言,当子弹的发射速率超过每分钟1000发时,人们就较难辨识出单个枪声了,而射速超过1200发每分钟,枪声则会表现为诡异的连续声音,“阿道夫的链锯”这个外号很形象的表明二战德国一款射速极快的轻机枪射击时的声音。
射击场此时正在使用状态,不少老顾客和游客们正在开放靶场使用各自自行携带或在场地租用的武器断断续续的射击,芙蕾能时不时听见射击场那边的声音。不过当她按照唐纳德的教导开始上手这支“三角形野兽”GAU19/A时,戴着降噪耳机的芙蕾听见的超高射速枪声像极了室内装修时常见的钻头插墙身。
唐纳德给三管旋转机枪准备的是标准的4+1弹链,即每隔4枚12.7x99mm普通弹就设有一支曳光弹。这个习惯来自他服役时经常帮班里的机枪手福克斯整理机枪弹连,并一直保持至今。
在芙蕾视角中,这个以极快速率射击的机枪发射出拖着红色尾光的曳光弹好似一条连续不断的光线,甚至恍然间让她觉得自己用的并非是发射火药金属子弹的机关枪,而是一支镭射激光枪。
“电钻钻墙声”一瞬间力压群雄,盖过了射击场的枪声,使得那些枪手们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朝三管机枪声音传递来的方向望去。
“那是什么玩意儿?”手持经过本地合法化改装的AR15系步枪的老枪客对身旁伙伴疑惑道:“RPM应该超过1500…只有点五零才有这么大动静!”
“准是唐纳德搞了点新货。嘿老兄,反正今天我们打了近200发已经够保持手感了,现在去看看那玩意儿?”
“走,一起去。”
类似的情景在开放式射击场的枪械爱好者们中比比皆是,芙蕾短射夹杂着连续长射,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将大弹箱中的500枚子弹全部射空,意犹未尽的她才注意到有不少人朝这儿走了过来。
眼尖的枪械爱好者第一眼就认出这支三管旋转机枪的正体,虽然并不惊讶于自己的猜测,不过这种狂野的武器并不像是能随便在射击场中出现的样子,爱好者们对它的来源议论纷纷。
见此,唐纳德嘴角勾出一丝笑容,当即拉过芙蕾站在机枪旁边,对枪械爱好者们展示出他最常在靶场的棒球帽+墨镜装束并大喊道:
“好啦,朋友们!别奇怪,这支GAU是走正规途径合法购买合法使用的,以后也是射击场里的收费项目…只要你们能为弹药费用买单!”
不少囊中羞涩的枪械爱好者很配合地摆出一副苦瓜脸:250-500枚点五零子弹的开销足够给AR-15步枪买十倍数量的5.56x45毫米子弹了。不过,也有追求力量感且腰包充足的枪客表示现在就想来一把。
…………
当天傍晚,当枪械爱好者和游客们纷纷离去,工作人员将射击场清扫整理完毕后,芙蕾和唐纳德像往常一样造双层尖顶木屋的阳台上,躺在摇椅上。
芙蕾脚边放着一台小冰箱,里面是芙蕾从父母家带回来的,冰镇了一下午的两升鲜榨橙汁。
“是他们做的?”
唐纳德瞥了一眼瓶子的样式,便知道是芙蕾的母亲,他的女儿最常买的大号玻璃瓶。
“嗯…”
“等失去了才想着挽回…我女儿和我母亲在这点上挺像的。介意吗?”唐纳德将自己的空保温杯伸了过去,芙蕾面无表情地将冰镇鲜榨橙汁倒满。
唐纳德笑了笑,抿了一口,体会果汁中略带苦涩的味道时不禁怀念到:“哎…你曾祖母有时候做橙汁也总是不小心把橙子皮带了进去。”
芙蕾也抿了一口冰霜的橙汁,评价道:“我还挺喜欢这种略带苦涩的味道的,只要不是无病呻吟一般的苦涩就可以。说起来…我注意到你好像没有试射过那支GAU19?”
“哈,被我的芙蕾发现了!”唐纳德一拍大腿,用爽朗的声音说道,不过随后语气又转向低沉:“这是战场遗留的伤痕…心理上的。只要听见射速超过1200的火力,我就很难不想到进攻龙溪的那次战斗。”
芙蕾将果汁杯放下,她知道这是祖父进入回忆状态了。
“那是一个闷热的上午,21旅的小伙子们和第51装甲团的联合行动,我们班分成两组人分别跟在两辆M41坦克后面。在越南…查理们能藏在任何视线存在阻碍的位置,我们的热成像很少能起到作用。炮击摧毁的村庄,我们跟在坦克后面谨慎步行,等待直升机清扫明面上的敌人。进攻开始后不久…查理的反击开始了…火箭弹从树林中各个方向飞出来,最前面的斗牛犬很快冒火,随后发生了大爆炸,将附近的所有人炸死。我们的侧翼有查理的机枪火力…见鬼,那是可正侧方向。”
“可恶的康米主义者给查理送了许多武器,ZPU、RPG这些不需要多说,但讽刺的是,某个庞大的红色帝国甚至给他们支援了钠粹的武器!侧翼的查理机枪手使用的就是一支MG42机关枪,以前我只在军校里听打过二战的老兵描述这种机枪有多么可怕,时不时抱怨我们不用面对那种魔鬼才会用的东西。真见鬼,说这句话的人肯定没去过越南!保罗和雅各布在绿色的曳光弹来袭中倒下,接着撕布一样的声音从侧翼方向传来。保罗最惨,他是我们的候补班长,脑袋被打没了一半,雅各布是通讯兵,背上的无线电通讯盒没有救他,子弹打穿那玩意儿后将他的肺打穿,没过多久就停止了呼吸。”
“我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福克斯扔了一枚烟雾弹做掩护,刘易斯爬到坦克后面用通讯电话告知里面的瞎子关注侧面火力点…坦克开炮了,炮弹在树林里爆炸,但使用MG42的查理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射击。没一会…我们用来做掩护的M41坦克也被查理用火箭筒击毁。”
“那是一场有预谋的伏击,就我看见的,一个连的小伙子本有三分之一被MG42机枪打死,绿色的曳光弹是查理们使用钠粹武器最好的证明。我们在高草丛里趴到当天傍晚,直到直升机引导一阵近距离炮击才击退了查理们…说出来你可能会笑话我,我和福克斯爬了十个小时,期间根本不敢站起来…我还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