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呀，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没有自觉到自己的错误，夏诗月反而是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你这称呼是不是叫错了？”
若是上官春雅叫爸，我还会很高兴，毕竟他们已经是父女关系。可夏诗月是怎么回事？还真的想上位当儿媳啊？也太入戏了吧？！
“哦，好像是有点太快了，还是叫叔叔吧！”
手指点着嘴唇，夏诗月歪着头想了一会，随即给我一个较满意的回答。
满意个头？！
什么叫好像？什么叫有点？又什么叫太快了？几个字连成一句，意思实在太明确了！现在不叫，等以后她还是会这样叫的，至于原因那就得看她是什么身份了……
“行，我不纠结这个了……”
就算要纠结，与这问题少女也纠结不出什么来，倒头来可能还会给自己纠结出自闭来。
她爸爸说的没错，这就是她的一场虚幻，通过自导自演来掩饰真正的自己，其背后只不过是不想再变得孤独。
若是当时走进她内心世界的是一名女生，排除百合的可能，她就可能会毫不犹豫去靠近取暖，那名女生也有很大可能性成为她唯一的闺蜜。
所以她目前对我的感情无非就是仙鹤报恩，我给她冰冷的世界带来点温暖，她将自己伪装成我最亲密的人来报答。然后在这个报恩中，她不但没有珍惜自己的价值，还迷失在了途中，形成了虚幻。
而我真的有在好好拒绝吗？怕是也跟随着她沉浸在这虚幻当中，险而险之被这份虚假的爱所牵制……
“怎么了？你的表情为什么怪怪的？爸……不，叔叔在电话里真的谈了我的事吗？”
小脸贴了过来，夏诗月盯着一不小心想得出神的我，露出了暖心的笑容。
“没有吧……我老爸打这个电话，只是让我在国庆长假的时候带小雅回老家看望一下我的爷爷奶奶，怎么会谈你的事？”
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我自然不会将什么儿媳的话告诉给她。同时我也可以不用看她的脸，因为我怕再这么看着她可爱的天使容颜，自己或许会真的深陷而不可自拔。
享受美是需要代价的，而这代价恰恰又是我付不出来的……
“是吗？怎么感觉你在糊弄我呢？而且，你躲着我干什么？”
“有，有吗？”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像是怀疑丈夫出轨了一般，夏诗月强行板正我的头，不满地说道。
“别闹了，刚才我爸电话里说的就是这些，没有糊弄你……”
退开一步，再次拉开与她的距离，我只能强行装个二傻子，只回答她一个问题而已。
“……”
一直凝视着我的脸，夏诗月想要从中发现什么，但最后还是再次露着笑容说道。
“那我陪你去吧！爷爷奶奶喜欢什么，我去准备准备……”
“不，不用了吧？我是带我妹妹去看爷爷奶奶，你去干什么？”
虽然对这个早有预料，我还是作出了拒绝。毕竟她爸爸都已经表示了态度，带走她也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国庆还在不在我家是个问题。再说，我虽不赞同她爸爸的做法，自己也不会采取绥靖政策，一直纵容她扮演着女朋友这个角色。
“我不是你女朋友吗？为什么我就不能去？”
果然，还是来了，她的妄想，她的虚幻，她的一切都在将她自己代入我最亲密的人这个角色当中。妄想与我谈恋爱，真的就能缓解她心中那份痛吗？那这份恋爱是她疗伤的工具还是其他？我又真的可以成为治疗她让她走出阴影吗？
“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所以可以不用去……”
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在她面前撕开这份伪装，我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办到。
“你说什么？”
呆呆地看着我，夏诗月脸上的笑容也凝住了，美眸开始微微发红。
“我说，你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所以可以不用去……”
再次复述了一遍，我也知道这样做有多么仓促，对她又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但虚幻该除，梦是该醒了……
“怎么会？你绝对是什么事瞒着我，现在才不得已这样说的吧？对不对？！”
两只手紧紧抓着我手臂，夏诗月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有些激动道。
“没有，我没有什么事瞒着你……”
内疚的情绪不自觉又开始迎上心头，亲都亲过了，摸也摸过了，我现在还说着这样的话，真的是彻头彻尾成了渣男。
但如果她能珍重自己女孩的价值，哪怕有这么一点点，事情也不会闹得这样。但凡虚幻有多么令人流连，现实就会有多么残酷，其中的隔限也只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纸而已。
“他今天找过你吧？他一定跟你说了什么，你才这样说的吧？”
夏诗月的表情一如我之前那个梦，开始逐渐冰冷，唯一不同的是从美眸中流出的泪水。
“……”
听着她的话，我是该先感慨自己的梦灵验呢？还是该惊讶夏诗月她未仆先知？无论怎么样，此刻我也只能用沉默来表达。
“他是不是让你这样拒绝我？”
“不，不是，这些话是我自己想说的……”
“你今天果真和他见面了？！”
“……”
该骂自己愚蠢，这时候替她纠正什么呀？之前她应该是猜测，现在我这话不就给了她肯定了吗？
“那你认为我这样做真的只是为了逃避？”
“……”
她的泪水越流越多，我的内疚也越来越深，但她所说的话，我真的难以辩解，因为离事实八九不离十了。
“莫凌，你给我听着！之前的我或许是你所想的这样，但这一切都是因你改变了！现在的我，真的是喜欢你！”
丝毫不给我反应的时间，夏诗月直接再次凑近，踮起脚尖将她那冰凉的嘴唇狠狠贴了上来。或许是因为距离关系，我还能感受到她脸上泪水的炙热，那或许也是她所剩的温度……
相比于她所说的话，这个吻更有力地给了我刺激。我的脑中恍若响雷炸开，瞬间一片空白，就连耳中也只能听到自己毫无节奏的心跳声。
冰与火的双重体验，唯独这一刻，我真正地感受到了她的真实。
到底是谁入了虚幻？这是梦还是现实？我又该选择相信什么？
……
“笨蛋，这么晚你怎么还坐在沙发上？想什么呢？！”
出门或许为了上厕所，上官春雅却看到客厅的灯还开着。
这笨蛋，竟然会忘了关灯？真是会给我增加麻烦……
抱着这个念头，她准备走到客厅关灯，结果就发现自己的哥哥还傻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望着玄关的门默默不做声。
“她走了……”
“谁？夏诗月？！”
“她最后让她家里的人接走了……”
一直望着夏诗月离去的方向，我还在回忆着刚才的那个吻以及她所说的话。
她喜欢我？夏诗月真的喜欢我？难道虚幻也会变成现实？
我只知道我就是个什么都不行的废柴，之前惹哭了秋心妍，现在又惹哭了夏诗月。她真的不应该喜欢我，我让她失望了……
“如你所愿，我回去了……但莫凌，我希望你真的能够看到我的真心……”
在最后留下了这句话，夏诗月真的走了，然后我又是以沉默相送。又那么一刻，我有着强烈挽留她留下来的冲动，但想到她父亲，我这废材就退缩了……
因为，我只会让人失望……
“那她的东西……”
疑惑没有听到什么搬运的声音，上官春雅忍不住问了一句。
说实话，对于夏诗月的离去，她没有什么喜悦，反而也是有那么一些失落。
“这些会有人来拿走的……”
一直保持着发呆的动作，我迷茫了。
既然知道她的真心，我又该如何去面对呢？是该接受还是再次作出拒绝？我这废柴能负起责任吗？
“哦……笨蛋，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这样子很不对劲呢？”
忍不住凑近了过来，上官春雅戳了戳我的背，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只不过很迷茫而已……”
“迷茫？你会迷茫什么？”
“哦，对了，老爸刚才打过电话，让我国庆的时候带你会我老家看望一下爷爷奶奶……”
“喂！你在回答我的问题吗？……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