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7月底了。
但因为历法尚未发明,这个时代的古霍利人其实只有季节的概念,而没有月份的概念。
近期只要一有机会,伊利斯就会被巴克斯叫去【侍奉】他。
伊利斯其实认为:喜欢一个人是可以超越性别的。
但当自己卷入这些事的时候,他却怎么也拿不出之前的心态。
在他眼里,巴克斯不是那种敢于超越性别去爱别人的人。巴克斯没爱过任何人,只是单纯的把自己当作玩物而已。
最可怕的是,巴克斯拥有极强的占有欲,他期望伊利斯彻底变成他的所有物……
如果任何人想要和他分享伊利斯,他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人开膛剖心……
女孩子的脸、女性化的名字、大部分男性没有的经历,这些甚至让伊利斯产生了性别认知障碍:
【如果我是女孩子就好了,那样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掩饰我的软弱了?】
他就这样擅自把所有女性想象的都和自己一样软弱无能。
伊利斯和巴克斯的关系,除了两名当事者之外,只有身为巴克斯心腹的狮子和菲娅知道。
就算打死自己,伊利斯也不想让薇尔薇知道:自己是巴克斯的禁 脔,自己曾被巴克斯 性 侵。
大多数受害者不愿意对他人讲出自己被 性 侵 的经历,对于受到过同 性 侵 犯的男孩子来说,这个比率更是高到了骇人的程度。
虽然受害者会在接下来的人生中,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可被 性 侵 的经历会成为他们一辈子无法抹去的伤痛,以及每个夜晚的噩梦。
然后他们中的许多人,会选择在青年或中年的时候,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伊利斯觉得,如果薇尔薇知道了自己和巴克斯的关系,自己在她那里就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
一天早上,巴克斯准备带着狮子、梅克希和卡洛尔去临河部落的石匠尤努斯那里交货。
巴克斯家只负责开采石矿,石料会被卖给部落的石匠,加工这些石料是他们的工作。
菲娅又被巴克斯训斥了,现在她正像个小女生似的闹脾气,整个人在被窝里缩成一团。
薇尔薇正忙着照料女主人,只有伊利斯和兰斯在家门口送别一行人。
兰斯一直很黏伊利斯,而且总把伊利斯叫做【小伊姐姐】,怎么教都纠正不过来。
巴克斯拥有灰发绿瞳,菲娅拥有蓝发金瞳,而兰斯继承了爸爸的发色和妈妈的瞳色,再加上萌萌的小脸,这孩子长大后一定是个不得了的美少女。
兰斯一直嚷嚷着要跟爸爸一起走,伊利斯不得不轻轻按着兰斯的肩膀,防止她跟出去。
兰斯嘟着嘴,闹脾气似的说:【小伊姐姐真烦人。】
【我不是姐姐啦……】伊利斯苦笑着说道。
伊利斯也不知道,自己在经历了那些事后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临河部落的街道上偶有行人经过。一个行人看见伊利斯,惊奇地对同伴说:
【我去!看那个小姑娘,就是金发碧眼的那个,咱们部落还有这么漂亮的丫头?!真是头一回知道。她大概比欧菲莉亚还耐看吧?看她那脸蛋和皮肤,真是绝了……】
另一个行人似乎不太赞同:
【一看你就是外行,那个小姑娘脸蛋和皮肤确实漂亮,但你看她的身材,平的像男孩子似的,一看就知道,这种丫头将来生不了几个孩子的,不安产……】
【说起来好像是这样啊,我妈也说过,屁股大的女孩子能生娃……】
【你看,我说得对吧?】
【不过,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大家之前一直不知道她的存在呢?】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呢,是不是这户人家的主人想金屋藏娇啊……】
【要是可以剪个平头的话,误会应该会减少很多吧。如果我随便说句话,不知道那两个人会是什么反应……】
伊利斯摸了下自己的发梢心想。
巴克斯不允许伊利斯把头发剪短,他似乎很中意伊利斯披肩长发的样子。
4年足不出户,伊利斯一直被雪藏在家里。要不是这样,临河部落的村花大概就不是普拉斯酋长的女儿欧菲莉亚,而是他了。
巴克斯离开了家,瘦子保镖关上了大门。
伊利斯恋恋不舍地望着临河部落的街道。
难得巴克斯不在家,闹脾气的菲娅也没有安排工作给他,欺凌自己的其他奴隶们又在采石工地,他总算能轻松一上午了。
白猫提尔不知从什么地方钻进了巴克斯家庭院,伊利斯如往常一样喂着提尔面包屑。
提尔像个大小姐似的勉为其难地吃了起来,虽然养尊处优却不目中无人。
【喵喵喵,本小姐是可怜你才吃这些东西的……喵喵喵……】
【提尔,这围墙外面是什么样子啊……】伊利斯好像在自言自语。
【喵喵喵……】
伊利斯顿时觉得对猫说话的自己很愚蠢。
要是提尔是人就好了,伊利斯忍不住想象提尔是个娘化美少女的样子:
一头瀑布似的银发,身材高挑,蓝宝石一样的双眸,有点傲娇的提尔……
薇尔薇从阳台看见逗猫的伊利斯。阳光洒在庭院里,难得露出放松笑容的伊利斯美得让人有些心疼。
她不知道伊利斯这两天经历了什么,但她只是看出了,现在的伊利斯好像很放松的样子,她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
伊利斯突然有些害怕。他害怕提尔最后的命运会像自己之前种下的花那样。
但他又忍不住开始思考:这回奴隶们又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虐杀他的宠物。
随即他有些惊恐地强迫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只翼展2米的北方鹰从伊利斯的头顶掠过,鹰爪还抓着一头小野猪。
突然出现的巨鹰吓跑了提尔。
伊利斯非常羡慕这只北方鹰。
伊利斯幻想自己能变成一只鹰,自由翱翔在广阔无比的北方大平原,无差别地猎食一切会飞的生物。
北方鹰在这片土地上被霍利诸部奉为神明,堪称通用图腾。族人们把北方鹰称作【圣鹰】。
古霍利人代代相传:
在很久以前,霍利人的祖先会被体型更加庞大的食人巨鹰猎食。这种死神发出骇人的尖啸从空中俯冲而下,哪怕是成年人也会被巨大的鹰爪撕裂,而那些死者的灵魂会永远被囚禁在鹰巢里……
但是族人不知道,曾经的食人巨鹰已经灭绝了。现在翱翔在北方大平原的蓝天白云间,被古霍利人当作神明崇拜的北方鹰是它们小号的近亲。
伊利斯按照霍利人的传统开始跪拜圣鹰,但其实他已经不把这种鹰当作神了。
他觉得:会猎食人类的巨鹰只是老人用来吓唬孩子的传说,甚至那些讲故事的老人们也是小时候,从更老的人那里听来的。
老人们讲的恐怖故事再骇人,那也只是故事而已。如今已经不再有族人被鹰捕食,也没人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但是伊利斯还是跪拜北方鹰了。因为如果被人发现自己不跪拜圣鹰,奴隶们欺凌自己的理由就又增加了。
伊利斯是一只囚鸟,抑或是只雏鹰。巴克斯家的围墙是困住他的四道枷锁中的第一道。
……
薇尔薇来到庭院,她本想像小时候那样,突然从后面紧紧搂住伊利斯的脖子,吓对方一跳。
可她突然又觉得那样做不太妥,最终只能有些尴尬地上前,想要拍伊利斯的肩膀。
就在她走向伊利斯的时候,大概是脚镣阻碍了她的缘故,也可能是她向来蠢笨,她的左脚绊到了自己的右脚上。
失去重心的薇尔薇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身体倒向了毫无防备的伊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