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谟克家的某间卧房,荷莉斯慵懒的侧身躺在床上,她用兽皮毯子裹紧了自己窈窕的身段,默默的注视着房间中央的两个人。
科尔克佝偻着腰,抽了一名年幼的女奴隶一耳光。通过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这个没有任何功能的人渣发泄着心中扭曲的欲 望。
荷莉斯并没有对此说三道四,因为,科尔克同样没有对她的爱好表达过任何不满。
没有任何能力的科尔克根本无法满足这名19岁的少妇。
荷莉斯轻轻打了个哈气,她枕着自己的小臂趴了下来,神态活像一只母猫。昨晚,邻居家一个精壮的小伙子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柳腰。
这是一对奇葩的夫妇,在外一个对其他奴隶主点头哈腰、一个担任临河部落的交际花,在家里,却完全是另一副嘴脸。
又一记耳光扇了下去,女奴隶几近失去意识,娇小的身子烂泥似的瘫在地上,稚嫩的脸蛋也被打得鼻青脸肿,很难看得出她究竟漂不漂亮。
【人家还是个小孩子欸,你把人家打成这样……】看着蜷缩在地上死鱼一样的萝莉,荷莉斯幽幽的说道。
这名幼女叫迪维娅,是汉谟克家的奴隶之一,11岁的她正在经历自己无比悲惨的童年,就连生性冷酷水性杨花的荷莉斯都为此唏嘘不已。
迪维娅拥有一头奶茶色的齐颈发,脑袋上还扎着两个小巧的羊角辫,显得很孩子气,她乌黑的眼眸空洞无神,让人不禁怀疑她已经死去。
过了一会儿,迪维娅颤颤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有些微微泛红。
荷莉斯摆了摆玉手,冷冷的命令她道:
【你赶快滚回房去吧,要是让从作坊回来的汉谟克撞见了,他又好啰里啰唆的骂我们了,说什么:不可以虐待奴隶,要对你们好一点。】
迪维娅这才低着小脑袋,怯生生的离开了夫妻俩的卧房。
科尔克活动着发麻的手腕,捧着水袋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他长叹了一口气后疲惫的在荷莉斯身边躺下。
【怎么?心情不好?】荷莉斯粉唇微启,样子有些妖艳。
【兄长大人他太一根筋了,亏我费那么大功夫,和其他奴隶主们一一打点关系。他倒好,一个个出去得罪,最后,还得我给他擦屁股……】科尔克低声咒骂道。
想起自己那位耿直的大伯哥,荷莉斯露出了幽幽的笑容。
【我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吗?欧菲莉亚她到底好在哪?至于把兄长大人迷成这个样子?现在可好了,兄长大人已经把伊利斯那批人得罪死了……】科尔克痛苦的搓着太阳穴。
【汉谟克这么耿直,我倒是挺喜欢他的这一点,呵呵……】荷莉斯掩着粉唇笑道,一股媚态自她的骨子里散发出来,大概没有多少雄性生物能抵挡这种诱惑。
【你该不会是想对兄长大人出手吧?】科尔克阴冷的质问妻子道。
【放心吧,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现在,我有一个更想吃掉的人……】荷莉斯舔了下樱色的嘴唇,模样宛如魅魔一般。
【伊利斯?】科尔克随口问道。
【呵呵,他真是漂亮得让我嫉妒啊,在临河部落,还没有我弄不到手的男孩子……】荷莉斯轻声说道,寒冷的空气让她呼出一口口雾气。
科尔克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他的发色有些油亮,像极了盛夏的草原。
【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抢走别的女人的老公,等到玩腻的时候,再还回去……】荷莉斯的双眸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你这个妖艳贱 货,我警告你不要玩火,伊利斯可是酋长的女婿,让爱女难堪,酋长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还嫌事儿不够多吗?你在外面情夫那么多,不差伊利斯一个,我出去买缸酒,都能遇见好几个上过你的男人。】科尔克面无表情地警告道。
【看给你吓得,你就那么怕伊利斯?瞧瞧你在婚礼上点头哈腰的样子,像条哈巴狗似的,我都不好意思让人知道你是我老公。】荷莉斯冷笑着地嘲讽道,似乎对自己破 鞋的身份很自豪似的。
【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怕那种随手就可以捏死的无名小卒?我只是没有兄长大人那么耿直而已,给伊利斯面子就是给酋长面子。】科尔克咬着牙露出阴狠的表情,那天的婚礼上,到场的奴隶主们估计大多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办?要帮汉谟克击溃伊利斯家吗?】荷莉斯淡淡的问道,仿佛伊利斯家的命运已经掌握在汉谟克家手中了一样。
【兄长大人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如果可能的话,我还真的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啊,让酋长难堪,对这个家是没有任何好处的……】科尔克起身坐在床边,他驼着背揉了揉脑袋。
【那你打算怎么做?】荷莉斯继续问道。
【再努努力吧,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平息下来。等有时间,我再去劝劝我那个死脑筋的哥哥,顺便再给伊利斯夫妻俩好好道个歉……】科尔克沉重的说道。
【真是无聊啊……】荷莉斯打了个哈气,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眼神。
……
汉谟克家的奴隶集体牢房,迪维娅抱着膝盖,幼小的身躯蜷缩在墙角,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宛如蚊呐。
牢房里空荡荡的,其他几个女奴这个时间段都在作坊里织布,壁炉里的篝火也没有点燃,阵阵凉意侵袭着迪维娅。
随着【吱】的一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溜进了房间。
这名稍微年长一点的15岁少女叫迪维尔,看起来就像放大版的迪维娅,只是,她奶茶色的柔顺长发披散在肩头,而没有像迪维娅那样扎上小巧的羊角辫,所以多少显得成熟一点。
她是迪维娅的姐姐。
迪维尔蹑手蹑脚的来到墙角,轻轻跪在妹妹身边,伸出小手,想要触碰迪维娅因哭泣而轻轻颤抖的肩膀。
可她纤细的手臂悬在了半空,迟迟没有落在妹妹的肩头。
两年前,被科尔克殴打的人还是姐姐。直到有一天,科尔克仿佛对她失去了兴趣一样,等回过神儿的时候,妹妹已经成了姐姐的替代品。
迪维尔曾无数次声泪俱下的像科尔克磕头哀求,希望自己能够替妹妹承受这种痛苦。就算她把额头磕的鲜血淋淋,科尔克也没有理会她。
无尽的自责这些年来一直纠缠着迪维尔,她最终没能成为妹妹的替代品,反倒是妹妹替代了她。
【乖啊,迪维娅,听姐姐的话,再忍两天就好了,姐姐已经找到逃出去的办法了……】迪维尔用不停颤抖的手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妹妹的头发。
像是:【等你长得跟姐姐一样大了,主人就不会再打你了。】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姐姐,你说,我们要是逃出去了,还会被抓回来吗?外面那么冷,我们会被冻死在外面吗?我们以后吃什么……】迪维娅把自己的小脸埋进了迪维尔的怀里,不安的质疑姐姐的计划道。
【我不知道……】迪维尔把妹妹抱得更紧了。
迪维娅沉默了。
并不是每个奴隶都叫伊利斯,这对姐妹不计后果的逃亡计划,可谓十分鲁莽无谋。
【咳咳,我该走了,再不回去,作坊里的其他女工会怀疑的……】过了小半天,迪维尔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双臂,她从地上爬了起来。
迪维娅起初想抓住迪维尔的衣服,但最终,她松开了小手。
她是个懂事早熟的孩子,心里知道,姐姐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牢房里。如果被人发现翘班,事情被举报到主人那里,姐姐会受到责罚的。
迪维尔在迪维娅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后,便恋恋不舍地离开宿舍了。推门而出之前,她数次回过头来,青涩的少女脸庞露出了不放心的神色。
蹲坐在墙角的幼女朝少女投来让人心疼的微笑。
……
姐姐离开后,迪维娅缩进地铺被窝里,幼小的身体轻轻颤抖着。科尔克的殴打让她开始恐惧奴隶主,同僚们的冷眼旁观让她对自己所处的阶级没什么好感,只有迪维尔、只有姐姐的怀抱足够温暖,从小时候开始,就从未发生过任何变化。
想起迪维尔漏洞百出的计划,她轻轻叹了口气,当其他同龄的孩子还在无忧无虑的嬉戏的时候,她已经在为自己和姐姐的前途命运担忧了。
她不知道逃出去后,凌冬会不会夺走姐妹俩的生命,也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河神的怀抱够不够温暖。
生死,这个概念离年幼的她实在是太遥远了。
也许,也并算不上有多远……
在不久之后即将到来的神话时代,新旧信仰更迭,上古的自然神灵,被拥有人类形态的众神取代。
信奉霍利教的古霍利人相信:无论是贵族还是一般国民,甚至是奴隶,只要一度参军为国效力,死后就能够升上天堂,前往武神梅克希尔特的御前,获得永生。至于直接战死沙场者,更是可以成为太阳女神伊莉西丝的卫士,享受无上的荣耀。
而在地底的极渊,有一座由灰烬、尘埃和迷雾构成的,任何阳光都无法触及的【死者之国——西图欧尔斯】,那里是是其他所有死灵的归宿。传说在靠背上盘绕着一条大蛇、扶手上落满灰烬的王座上,端坐着一位目盲的幼女冥神,她是整个霍利教中最令人恐惧的残暴恶神。
【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像我和姐姐一样,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呢……】迪维娅揉着肿胀的脸蛋,抱着小腿想到。
她是个命苦的女孩子,只要能遇见和自己拥有相似境遇的人,大概就会很容易的被对方吸引吧,更不用说那个人已经摆脱奴役,彻底翻身成为奴隶主了。
从一开始,幼蛇就注定无法成为一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