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位长老带来的奴隶,一边在大门外恭敬的站着岗,一边对伊利斯做出了手捧的姿势。
伪娘奴隶主很清楚:除了勇士以外,任何人都不能携带兵器进入议事屋。这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下仆,是在向自己索要那把佩刀呢。
伊利斯没有理会他,只留下对方错愕的发起了呆。
在家主的授意下,蒙图克径直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这一刻,阳光照进昏暗的房间,屋子里的十几双眼睛,瞬间齐刷刷的望向了小伪娘。
伊利斯原本纤细的娇躯,因为背光的缘故,在长老们的眼中,显得要比往常高大了许多。他没有急于进入会场,而是用冷冽的目光,扫过了那一张张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脸庞:
普拉斯对他轻轻点头示意,虽然神色多少有些不悦,口头上却并未计较女婿嚣张的态度。
格里特朝他露出风度翩翩的微笑,如果被外面的村姑们看到了,恐怕会引来一大片花痴的围观。
耶米律斯纠结的低着脑袋,好像陷入了空前的自我怀疑。
希罗侧过姣好的容颜,不太愿意和屠戮兽群的凶手对视。
比特笑眯眯的摆着手势,双眼随之投来了和善的视线。这个奴隶主明明满脸横丝肉,还吊着杀意浓烈的三白眼,却非要装得像尊大佛一样慈祥。别人也许看不出什么门道,在伊利斯的眼中,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别扭。
勃尔纳挤眉弄眼,让人实在很难想象,这个家伙竟然两次想要至小伪娘于死地。
就这样,十几秒的环顾后,伊利斯佩戴着华美的腰刀,身后跟着两名一言不发的左右手,慢条斯理的走过众人身旁,坐在了议事屋最后那张空闲的位子上,可谓剑履上殿,威仪莫比。
就像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了似的,部落的高层们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其中一位白胡子老者厉声质问金发伪娘道:
【等等!你怎么还带着兵器?还有,那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啊?】
【直到现在,还有没剿灭干净的土匪,在外面逃亡奔窜。保不准他们当中,有没有人想要借机寻仇。带幕僚,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带武器,是为了能够斩杀流寇。您又不需要面对那群疯狗,当然不会理解我的警惕。】伊利斯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口中理所应当的回应道。
【这里是长老议事屋!比全部落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安全!怎么可能让恶棍进来放肆?而且,带刀的事先不论,那个瞎了眼的小屁孩,就她还能保护你的安全?】白胡子长老气急败坏的涨红了脸,一边用枯手指着盲眼幼女,一边振振有词的追问道。
察觉到这股空前的敌意,萝莉委屈的来回搓起了小手。
轻轻抚摸幼女的脑袋,伊利斯无心的开口调笑道:
【这可难说,老鼠要是打起洞,无论多厚的墙壁,都能给你轻松钻进来。至于迪维娅,好苗子要尽早培养嘛,我想让她学着点抓贼的技巧。很多时候,越是眼睛看不见的人,就越能看透人心。】
不知是不是把自己对号入座了,见一老一少开始愈发针锋相对,勃尔纳急忙劝解二人道:
【为了部落的安宁,伊利斯大人出了那么多力,听说还在战场上受了不小的伤,大家都互相理解理解吧。】
不止他一个人,另外几名原本在隔岸观火的长老,也悄无声息的突然变了脸色,转而拉起了偏架:
【是啊是啊,伊利斯大人太辛苦了……】
【要是换成我,晚上我都不敢睡觉……】
【他这么不把祖宗留下的规矩放在眼里,你们这都能忍?】这一刻,白胡子长老感觉自己仿佛被同僚们背叛了。
【规矩可以稍微变通一下嘛……】
【对啊,祖先那时候,哪有那么多土匪?】
最终,白胡子长老受不了大家的轮番说教,只能灰溜溜的败下了阵来。
【现在这年头,是不是长了点白毛,就能跑来当长老了?那我认识的一个人,他可能从小就应该进议事屋。】就像还不满足似的,伊利斯贱贱的乘胜追击道,身上竟然有了几分迪勒的影子。
【你这个小、**崽子!】听见这句讽刺自己空活了一大把岁数的话,白胡子长老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骄傲的昂着头颅,金发洋娃娃拼命的憋着笑。
克扣军粮的叛徒到底是谁,伊利斯其实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但他心里明白:在议事屋,一定有人通过与土匪私交,来为自己和家族谋取利益。刚才他的这番虚张声势,果然吓出了不少只【老鼠】……
与此同时,眼看同党被金发伪娘教训,另外一位老爷子不冷不热的开口道:
【伊利斯大人,第一次来议事屋,感觉这里可还行?】
【还好还好,就是这位子,没有我家石凳磨得光滑平整,坐着稍微有一点硌屁股。】精致的花容楚楚可怜,伪娘奴隶主娇惯的活动了一下翘 臀。
面对明目张胆的炫富,第二位长老不甘心的吃了哑巴亏。
紧接着他的脚步,又有人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伊利斯你好大的排场啊,让这么多长辈等一个新人,还有没有点规矩?】
【哎呀,各位先讨论议案嘛,反正半天也未必拿得出结论。我就是个没有经验的小萌新,家里的工作实在太多了,稍微晚点来也不耽误事儿。】面对毫不留情的斥责,伪娘奴隶主掩着粉唇苦笑道。
被戳了议事屋议而不决的痛处,刚才还张牙舞爪的老者,瞬间面红耳赤的闭上了嘴巴。
仗着自己认识普拉斯十多年的关系,有人笑眯眯的用辈分来压伊利斯,大有一股要前仆后继的气势:
【大侄子,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荡平土匪后,来我这儿认亲戚的人太多了,不知您是哪一位?】伪娘奴隶主歪着小脑袋,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被当成穷亲戚挖苦,笑里藏刀的长老讪讪的低下了头。
靠着一张粉嘴、一条香舌,伊利斯愣是把所有对手骂的怀疑起了人生,就差没说出:【我不是针对谁,我是指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是垃圾】了。
这个瞬间,长老们心中一致得出了结论:
这个小伪娘太伶牙俐齿,实在不好招惹……
虽然初入议事屋,但伊利斯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无论是声望、财富、还是个人能力,伪娘奴隶主都和当初的迪勒不在同一个次元上,就更不用说可以让他为所欲为的兵权了。
如果放在现代,身为掌控服装、建材、安保三大产业的财阀,伊利斯同时还拥有浓厚的军方背景,最近更是跻身政坛,当上了大红大紫的【国会议员】。手握如此雄厚的资源,他已然蜕变成了真正的当权者。
凭借迟到的行为、浮夸的打扮、以及乖张的作风,伪娘奴隶主成功打响名声,呛得长老们无话可说。从今往后,要是有谁敢动他的心思,恐怕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伊利斯的态度,如果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大概就是【狂】了吧。
……
暗流涌动的议事屋里,部落决策者们的例行会议,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
为了给将来的政权,囤积更多可供剥削的免费劳动力,伊利斯提出了发展奴隶贸易的方案。改革的具体内容主要包括:
由他亲自出资,用征收的保护费,充当议事屋的财政,用以扩建奴隶市场,整修部落河港,并补助来此经商的人贩子。
扩建市场,是为了容纳更多交易摊位。
整修河港,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吞吐量。
补助商贩,是为了让对方能够以更低的价格,把奴隶出售给本土手工业者。
听完伊利斯的想法,虎视眈眈的长老们纷纷陷入了沉默。
和伪娘奴隶主强硬的作风相反,他提出的改革方案,倒是相当的稳健。
同样旨在富国强兵,由迪勒主导的改革,虽然促成了临河部落的经济发展,吸引了大量外来人口,却也引起了本地人和勇士的不满,严重的激化了社会矛盾。
而相较于出师未捷的大舅哥,伊利斯显然要狡猾的多。购买劳动力的成本降低,长老们必然有利可图。最重要的是,拥有了丰厚的私人投入,这群蛀虫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为了维护其余当权者的既得利益,伪娘奴隶主甚至不惜自掏腰包,让人家白白吸血,这一切都得益于他背后恐怖的财力支撑。
当然了,从长远的角度来看,以他为代表的奴隶主阶层,才是改革的最大受益者,这一点确实谁都无法否认……
优雅的坐在石凳上,伊利斯终于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
他在议事屋的根基尚浅,羽翼也还不算丰满,虽然刚才的下马威给了不少长老以颜色,却不会一根筋的张狂到底。
经过了创业以来的一路搏杀,伪娘奴隶主懂得什么时候该藐视对手,什么时候该重视对手。
伊利斯的提案,如果同样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大概就是【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