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乌云遮盖了日月的光芒,街上空无一人。暴雨在路灯的照射下宛如子弹一般打到地面上。天空上的强烈闪电瞬间将周围照的通亮。
那是一座大桥。一条横跨一条水域的大桥。桥两边排布着许多密密麻麻的人造建筑物。时间明明才是黄昏之时,周围已经是一片黑暗。只有桥另一端的尽头处才听得到些许喧噪的车声。
[哒—哒—哒—哒——]
短暂而急促的踏水声在吊桥上响起。16岁的少年正背着沉睡的美丽少女,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朝着桥的一端不停奔跑。
在少年的身后,是一个穿着黑色皮大衣的高大男子。男子的脚步不急不慢。只用步行的速度追逐着犹如羔羊般逃跑的少年。
男子并没有伞,奇怪的是即使没有打伞。他的身体也丝毫没有被雨所淋湿。每在桥上行进一步,长靴就会给地面盖上一层血色的脚印。血色随即又被雨水冲刷流走,看着逃跑的少年,他露出一种野兽般狰狞的笑容。
[逃吧..不这样的话就太无聊了不是吗?哈哈哈!]
男人挥了挥手,暴雨中出现了原本不可能存在的物体————那是无数的水滴所凝结而成的长枪。虽然是水,可其密度却能匹敌钢铁,轻易就能将人体贯穿。长枪前端的利刃直指少年的后脑。
「怎么样!这就是本大爷的[才能]啊!死吧!」
随着一声令下,长枪如离弦之箭以极快的速度笔直朝少年后脑飞去。
感受到来自脑后的压迫,少年同时回头。他知道,哪怕稍微被长枪击中恐怕都会瞬间了解他的性命。可他那无表情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恐惧。身体也没有做出闪躲的动作,倒是眼神中透露着无奈。
「本来...想尽可能避免的,无可奈何了么...」
明明是个生死攸关的瞬间,少年现在想的不是如何活下来。而是想起了10年前的那次经历.....那次改变了他命运,不,是整个世界命运的那个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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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无论何时何处都充斥着不合理。我却过早的,在年仅六岁时就了解到了这个世界本质的一角。
——所谓人,究竟是什么?
每个人都是构成如今这个巨大的社会的微小齿轮。那么,人类一生的价值就只是为了壮大人类这个物种,亦或是延续这一物种的存续而作出努力吗?
就好像是什么外界的力量推动着一样。仅仅像是机械一样活下去,死亡。然后新的生命诞生,周而复始。与其说是新生的希望,倒不如说像是诅咒一样,只是将历史不断重复下去。
如果说人类到死时留下的只有对社会的贡献。那么,作为人类来说,每个单独的个体其一生中到底得到了什么?说到底,人类会是这么无私的动物吗?
答案是NO。年仅六岁的我,是这么认为的。那么,人类的价值究竟在何处?人的一生,如果只是为了等待死亡,为何要像机械一样过着重复的人生?
不久后我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人类一直是自私的生物,音乐,体育,从政,救助他人,亦或是杀害他人。一切难道不都是人的自我满足吗?那么...人的一生不就是为了在这无聊的世界中找到些有趣的东西而存在的吗?
人是为了实现一个目的而活着的。这样就能获得前进下去的动力。即使那个目的遥不可及,只要有这样的目的存在,即使是虚假的目的也能支撑着人活下去。
——我没有这样的动力啊...
那之后,为了找寻我的[目的],短时间内尝试了许多能试过的东西。钢琴,武术,茶道,工学,科学...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不知不觉就被冠上了天才的称号。
但是...外界的称赞也好,被家人疏远的苦恼也好。都无法释怀我心中的这份空洞。不知自己为何而生,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的这份空虚感
就这样,为了找到我的目的。时常会在半夜外出,在自宅附近的山坡上漫步,脑中思索着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一疑问。不时也会躺在山坡的草地上,只是像个单纯的小孩子一样对着满天繁星发会呆。
「无知也是一种幸福」我在六岁时,自己悟到了这点。
——那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夜晚,我因为事情没有进展,而到常来的山坡上散心。
环顾四周,不到片刻就找到了平时一直用来靠背的大树。直接瘫坐了下去。
「...今天也没有进展」
无聊至极。无论做什么,这种感觉都会抑制不住的浮现出来。
——一切都太简单了。
——或许,能让我感兴趣的事物根本不存在...
为了找到这个模棱两可的目的。六岁的我甚至做好了可以舍弃生命的觉悟。
云层稀薄,市区的光芒照射不到这里的山上,繁星清晰可见。群星罗列在黑色的夜空里。
「不管看几次,都这么美丽...」
我将手张开,然后伸向天空。接着又握起拳头。明明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手中却是只有一片虚无。无可奈何之感油然而生。
突然,视线的余光捕捉到了一道闪光。
「流星...?」
在我再也不相信圣诞老人的时候,是3岁。当然,也理解了流星只是普通的天体运动。对着流星许愿什么的,只是没有根据的迷信而已。
因此,在那个时候。我的心中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波动。仅仅只是盯着光点,视线也随之移动。
「怎么...越来越大了?错觉?」
实际上这既不是错觉,也不是单纯的只是看错了。闪光正不断一点一点扩大,它就抢先直逼我所在的小山。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随着[咻————]的一声。流星撞击在山顶上的轰鸣声即刻就扩散开来。冲击力并没有造成多大损坏。毕竟我在这么近的地方也分毫无伤。但这反过来说也很奇怪。
一个陨石直击这座小山,不可能只是这种程度的损害才对?!
好奇心驱使我一步一步向山顶走去。六岁小孩的体能实在有限。可以说平缓的山路,对当时的我来说都举步维艰。
小跑着登上山顶的同时,小脚不断被植物叶片的锯齿所划伤。或者脚步太过急促被石头绊倒。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遍体鳞伤。可我已经觉得那些东西都无所谓了。
没有减慢一点脚步,仿佛被什么东西所指引一样。只是向着它所在的所在,不断前进。
——我能明白,它在呼唤着我
耳边一直不断出现无法辨识的杂音
「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快速穿梭于树林间,扒开一片又一片灌木丛,我终于看清了陨石的正体。
那是一个形状形似球体的半径2m的巨大石块。周围的树木被折断。陨石掉在一个不太深的坑中,一半都深陷入泥土之中。
说它是石块也不正确。因为此刻它如同水晶一样透明,通体燃烧着蓝色的火焰,发出令人炫目的七彩光芒。简直就像一颗巨大的宝石,正熠熠生辉。
我不禁用一只手挡住光芒。看着眼前的物体,心中面对未知的事物却没有丝毫恐惧。越接近它,就越能感到一股暖流从内心油然而生。
「好温暖」
接着,我用一个小跳滑到了冒着蓝焰的陨石旁。这不可思议的蓝色火焰,没有丝毫会灼烧生物的热量,反而带着一种令人心情舒畅的凉意。
「能听到....」
伸出手,在五指触碰到它的一瞬间。我理解了脑内杂音全部的含义。零碎的信息逐渐汇聚为一个句子
——问_汝渴望何物?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身体都为之一震。
(说话了...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自小就不相信神话传说的我,此刻至今为止构筑的常识轻易被眼前这一非人之物粉碎。
——不管是不老不死,还是绝对的力量,真理的智慧亦或是这个世界本身。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得到。
从它的叙述中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这绝非说笑,而是真的能够实现。
我重复了一边它那天马行空的话语
「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实现?」
我渴望的,既不是世界,也并非真理。而是更加单纯地...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个体的欲望罢了。
「我...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有趣起来!」
——告_命令确认_执行可能
接着,被称为[大进化]的灾变发生了。那一瞬间,景物都被定格。四下一片寂静,风的呼啸,树叶的沙沙声,昆虫的鸣叫声。全部消失了。世界变成了灰白色。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与眼前的陨石。
陨石的小孔扩散出蓝色的光点,无视重力,分为好几道波流,朝着四面八方的空中飞出。直到天际的尽头,依然在不停流动着。
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呢?或许是一分钟或者是一小时又或是更长,光芒的流动停止了。但我感觉只是非常短暂的,不到一瞬间而已。灰白的世界开始恢复原本的颜色,各种声音也恢复了活力。
那之后,陨石彻底失去了光芒,火焰也随之熄灭。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
「警察吗...」
也难怪,陨石坠落这种事情不可能置之不顾。
我快速下了山,直到几天后我才明白。那天晚上我邂逅的不是陨石,而是命运。
世界各国开始不断出现越来越多拥有特殊能力的[能力者]。因为其能力一般具有很强杀伤力所以被国家集中管理起来。而科学家们把人类拥有的这种特殊能力取名为[才能(gifty)]
导致人类出现这一变化的元凶,就是当晚我所见到的陨石。它改变了全人类。有科学家说它带给人类的是进化,也有神学家说它会指引人类变得更繁荣。被称作乐园之石。因此被命名为[伊甸(Eden)]
到了现在,地球上六分之一的人都已经拥有了[才能(gifty)]。特殊能力已经司空见惯。而为了管理能力者们,政府将这六分之一的人口集中到了一个巨大的新型都市[伊甸市(Eden city)]。
接着..十年后的今天。另一场巨大的变革也在逐渐酝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