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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疼痛刺激着雪樱全身上下每一个神经元,迫使她从深度昏迷中醒来。
挣扎着,雪樱睁开了眼,但全身的肌肉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即是恢复神智,雪樱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动弹。
几乎能让人疯狂的疼痛,无休止的折磨着雪樱,但此刻她就连简简单单的咬紧牙关,亦或是放声惨叫,就连这两个动作的力气也没有。
渐渐的,雪樱适应了这股疼痛,又或者是痛感消退,她自身的气力也渐渐恢复。
于是这会儿,她才开始审视自身所处的环境状况。
由于方才过于剧烈的疼痛遮蔽了其他感官,现在雪樱才注意到自己躺在地上,周围也是陌生的环境。
自己正处于一个小房间内,很明显,自己这是被监禁了。
身上的痛楚的消减让雪樱也有了一些余力,能够稍微移动一下身体,身上的感官亦是恢复了大半。
总算,身上的疼痛消失,不过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种拘束感。
于是略带勉强的直起身子,抬起手想确认状况不过才抬到一点,就传来“哐呛”一声,手被什么东西阻碍着,无法再向上移动半分。
也是呢……
处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不被拘束呢。
不止双手,双脚,连脖颈也被束缚上了。
不过,这样简单的束缚……
『……灵力,感觉不到……?』
难听,沙哑的声音从雪樱喉咙中冒了出来,不过,这沙哑的声音倒是完全没有引起雪樱一丝一毫的注意,比起这个,她更是疑惑——
为什么自己还能活着……完全失去灵力的自己为何没有就此消失。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
雪樱不禁想起方才梦中的那个女人……又或者那并不是梦?自己已然又死过一次了?
不过稍微震惊之后,雪樱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检查着自身的状况,除了灵力,连“崩坏能”自己也感受不到了。
现如今,唯剩下一种力量了,不过也是像可怜着雪樱一般,那股力量,也是如同风中残烛一般,似乎再一会儿就要消散了一般。
叹了口气,如今浑身皆是无力感。
她有些迷茫了,事态都发展到这个地步,雪樱也不可能再欺骗自己了。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愤怒,憎恨,悲伤……
本该如此,但很奇怪,现在雪樱内心并不存在这些感情。
反而很平静,有一种释怀的感觉,雪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自己不必再如以往一般欺骗自己了?
真是可笑呢,不过不管是方才“梦中”的那个女人也好,还是朔月对自己的背叛也好,又或者是自身沦为阶下囚的处境也罢,如今的自己,大概也只需要保证自己接下来能够活下去吧?
但是就算是如此简单的束缚,对于失去力量的自己,在这种处境下也算是真的有些无能为力了……
雪樱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身子往后挪了挪靠到了墙。
锁链抵触在墙壁和后背之间,无时无刻提醒着雪樱自己此刻处境的危险。
『首先至少得把锁链砍断吗……』
雪樱看向束缚在自己右手上的锁链,自言自语着,明显,凭借自身现在身体力量根本不可能扯断,但是,雪樱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一个可能——
『——扯不断,那就……“杀掉”……』
——◆——
『嗯……唔……』
十香伴随着细微的呻吟张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就如同是在再平常不过的早晨一般,她在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的做出之后应该要做的动作。
首先必须让自己的脑袋清醒过来,下床洗脸,然后吃早餐、穿好衣服……没错,要跟士道一起去上学。
今天的午餐也是士道特制的便当吧?里面究竟会装什么料呢?光想就觉得雀跃。
『唔……嗯……』
十香一边昏昏沉沉地微微晃著头打瞌睡,企图想从床上站起来。
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没办法顺利移动身体。
『唔……?』
连想**刚睡醒干涩的眼睛确认目前的状况,手也举不起来。
她觉得奇怪,往下看向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正被迫坐在一张金属制的椅子上──手脚被类似坚固手铐的东西固定住。手臂顺势被插上了点滴针头,头部和手脚都被贴上好几个类似电极片的物体。
『这是……什么东西……』
再仔细一看,连服装也不是平常穿的睡衣。她现在穿着不知何时换上的来禅制服。
十香转头环顾四周。
她现在不在自己的房间,也不在士道的家中,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场所,大小约跟高中教室差不多。房间角落摆著类似摄影机和扩音器的东西,除此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大片死气沉沉的地板和墙面。而且不管再怎么环视,这个房里別说窗户了,连个可以出入的门都没有。
这是个异样的空间。硬要说的话……气氛很像前阵子在电视上看到的关有重刑犯的个人房。
『这里……到底是哪里?』
十香眨了好几次双眼让意识清醒得以思考。
然后过了一阵子,十香终于忆起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
『对了……刚才我在天央祭站上舞台……也就是说,这里……』
还未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十香倏地抬起头。
刚才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墙面浮现长方形的裂痕,如门扉般朝旁边滑开,黑暗的空间里浮现模糊的四角亮光,可以稍微看见外头的景色。
接着,有一个人从那扇门内走进房间。
高高盘起的浅色金发和白皙肌肤,相对的,她身上穿的则是看起来十分高贵的黑色西装。
——艾莲‧梅瑟斯,那时与十香交锋的巫师。
『你这混蛋──!』
相较于之前,她身上少了不属于人类特征的角,不过这并不妨碍十香认出那张脸,于是意识到来者的那一刻,十香立即绷紧身体,企图冲向艾莲,然而,束缚住手脚的金属环太过坚固,丝毫未损。
『十香,请冷静一点。凭你现在的力量是破坏不了那个枷锁的。』
艾莲像是要安抚十香一般回应,不过那气定神闲的态度倒是更惹恼了十香。
『別开玩笑了!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快点松开这东西!』
『就算我替你松开,你又能怎么样?再说处于这种情况下你还是指望我们自找麻烦吗?就算你再笨这点道理也该懂吧。』
艾莲听到十香说的话,轻轻叹了口气。
『我才不笨!你……你这混蛋!给我松……什……?!』
十香朝着艾莲大声怒吼,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才看到艾莲微微动了一下眉毛,她的身体马上就被看不见的压力给制住。
『这……这是──』
十香感觉施加在全身的重力增加了好几倍,发出痛苦的呻吟。
她曾经体验过这种感觉,没错……感觉跟进入折纸她们AST队员之间的空隙时很接近。不过,那个强度,应该说浓度完全无可比拟。
身体好重,呼吸也愈来愈困难,意识逐渐远离。
『这下你了解了吧。』
艾莲如此说道,然后加在十香全身的重力像虚假般烟消云散,原本氧气快枯竭的肺部流进空气,导致她连续轻咳。
『咳、咳……!』
『我的随意领域精密度是全巫师中最高,请记住抵抗是没有意义的。』
『咕……』
十香十分愤恨地瞪着艾莲,再次将力量集中在手中,不过那一瞬间,她发现艾莲的眼神又转为锐利,只好紧咬牙齿。
对如今被封印灵力的十香来说,没有任何方法对抗艾莲的随意领域。十香非常气愤地握紧拳头,只能做最小的抵抗,以怨恨的眼神瞪视艾莲。
『──好了,接下来让我问你几个问题。』
艾莲拉出墙壁的一部分做成简易的椅子后,坐着对十香这么说。
…………
片刻,艾莲起身,将椅子推回墙壁之中,不再理会十香,径直走出了房间。
『——嗯?使用了那样的力量之后这么快就恢复行动了?』
房间外,艾莲正巧碰到路过的朔月,后者似乎对自己能够如此快速恢复体力表示些许惊讶。
『没什么,使用超越人智力量的代价,自己无法偿还,那就以超越人智的力量偿还代价,很简单的一个道理罢了。』
『哼——无论看多少次,汝等魔术师为了获得力量而不择手段的样子真是让人反胃。』
朔月眯了眯眼,看来似乎是理解到艾莲到底做了什么,不过倒是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接着说道:
『反转的方法也告诉汝的同僚了,吾与汝等就到此为止……』
『请等等。』
似乎是有重要消息从艾莲耳朵上的耳机里传来,她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对朔月说道:
『另一只精灵似乎也醒过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瞧见朔月皱起了眉头,见此,艾莲心情有些愉悦起来,越过朔月身旁,艾莲接着说道:
『那么,时间紧迫,我就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