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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之前所信奉的神明已经死了。』
在希斯瑞依照朔月的要求将村长带过来后,朔月以清冷的态度宣告到。
闻言村长浑身一颤,却是不敢言语。
这么大的动静想不注意到都难,虽然佛胡马哈也没有在他们面前展现过暴力,只是单纯的守护他们,但是即使是守护对他们而言也是无上的伟力了。
所以,过去所信奉的神明的死亡被朔月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让他对面前这个少女感到恐惧。
一想到之前自己对她以一种上位者的态度让她忙这忙那,双腿就更是发软。
『对破坏了你们村落周遭的生态并非我和祂所愿,所以你们的怨言我也愿意一听。』
朔月将狐裘还给伊尔芙娅,里面的衣服她早已经修复完成,就如同新的一般,完全不像是经历过毁灭性的战斗一样。
她靠着那棵刚生长出来的树,压着裙角坐在了树根上。
『哪有哪有。』
村长埋着头,生怕惹得眼前这位大神不愉快。
『没必要恐惧,我并非不讲理之人,不会因为你的态度问题就灭了你们村落的。』
『……』
村长一言不发,低着头不知如何回应才算稳妥。
『这里的生态我不会将它复原。』
『诶?』
村长满脸错愕的抬起头,按理说,已经再问有没有怨言了,按照寻常逻辑来说该是恢复生态平怨才对。
『果然有怨言。』
清冷的声音在村长耳中就像是死亡宣判一般,吓得他一个没站稳跪倒在地上,慌忙的,想要挽救。
『不,不是的,没有怨言,只是没明白……』
『嗨呀,月月你就别吊着吓人家了,快说说原因吧。』
伊尔芙娅见村长如此狼狈也是有些忍不住发笑,凑到朔月身边用手肘碰了碰她。
『我没想吓他……算了,不恢复的原因有三。』
『您说。』
见朔月没有降罪的意思,村长稳了稳发软的双腿,连忙爬起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无视村长的狼狈样儿,朔月继续说道:
『第一,这里已经被破坏了,刚好是一片很好的地皮,正适合你们村子的发展。
第二,你们已经没有佛胡马哈…也就是你们的神的庇护了,这里残留着我和祂的气息,很长一段时间里大部分野兽和魔兽都会畏惧此处。
最后一点,我没心情去恢复,简而言之就是我懒,不想修复。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村长抹了抹额角渗出的汗,不敢多言。不过另一边可就放的开多了。
伊尔芙娅手指戳着朔月的手臂,吐槽道:
『不是,月月,最后一条算什么呀?要不要这么直率啊?』
『要你管。』
朔月拍来伊尔芙娅的手指,继续说道: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说我不够直率的。』
『我说的直率不是在“摆”这方面啊喂!一点都不可爱!』
伊尔芙娅鼓起腮帮子,一副不想理事的样子。
『还有,关于佛胡马哈,你们村子里还在以祂的邪神形象为认知吗?』
『……这,当时在场的只是少数,要告诉事实恐怕还要一段时间……而且,要逆转那些已经失去女儿的父母的想法,恐怕……』
『那便保持着这个印象吧。』
『诶?保持邪神的印象?』
村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群众不必知道所有真实,将事实告诉他们恐怕会引起动乱与连锁仇恨。』
『可是……我明白了。』心里略微挣扎了一下,还是接受了。
『嗯,好,那么作为村长的你需要的,就是记住佛胡马哈是个好神。祂所做的一切都是好意,收取代价只是因为守护并非祂应行之事,这是刻在祂根源上的规则,无法更改。』
『刻在根源上的…规则?』
『你过多无需了解,你只需要记住祂是个好神明即可,这里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作为村长所需要背负下去的罪孽。』
『我明白了。』
比起最开始的恐惧,没有出现任何危险状况,让村长也差不多放松了一点。
『那么,最后一件事。』
『您说。』
『你要作为弑神的英雄出现在村民面前,在这树中留有的佛胡马哈的木剑,就是你弑神的武器。』
『我?!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抢了大人您的功劳!』
村长头摇的跟个筛子似的,连忙否定,不过朔月却以不容拒绝的态度说道:
『你必须成为英雄,然后背负起你们这个村子长久以来的罪孽。这把剑将会成为你们村子的最后的底牌,只有在场的人和被这个村的村民承认之人才能使用。』
『这么强力的神器……』
『这便作为佛胡马哈留给你们的补偿吧,有这棵树,这里的生态也会逐渐恢复。另外,为了防止你们传承又断掉,你的继承之人将会在取得武器之时看到今天发生的一切。』
村长喉结微动,随后重重的跪在地上,跪拜向朔月。
『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朔月挥了挥手,开始赶人,村长又是再三跪拜才是离开。
『哈啊~这算是告一段落了吧?月月,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熬了一晚上,放松下来的伊尔芙娅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希斯瑞又拿出原来的地图,看了看,继续说道:
『按理说这里便是原来地图上标注的神树的位置……也就是说……』
『就在这里结束吧。』
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朔月背靠着树干,平静的如是说。
. 没有反应过来,希斯瑞和伊尔芙娅愣在原地,半天没走动静。
『结束……是指?』
像是回魂一般,伊尔芙娅一下子就不困了,瞪着眼凑到朔月面前。
『伊芙,我们同行多少年了?』
冷不丁的,朔月抛出了这个问题。
『…额,大概…四十几年?总之不是很长啦。』
『确实,以我们的生命长度来说,不算什么很长的时间。——但是,该结束了。』
『不要!』
伊尔芙娅捏着拳头,如同一个愿望得不到满足之时的孩子,但是这要求是那样无理且无力。
『我不要和月月分开!这才四十年!才仅仅四十年!我们冒险的足迹连这个世界的百分之一也没有覆盖到不是吗!我不要!』
叹了口气,朔月看向希斯瑞,又问道:
『你的意见呢?希斯瑞,你也和伊芙一样的想法吗?』
『我……师父,这些年来,我跟随您学到了太多太多,也见识到了太多过去根本无法想象的东西,老实说我应该知足……但是,如果说真心话的话,我宁愿以伊芙为借口,也想要继续侍奉于您左右。』
希斯瑞猛的跪在地上,朝着朔月叩拜。
『请让我继续留在师父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