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中)

作者:Saxilia 更新时间:2023/12/14 23:30:01 字数:5636

——◆——

就在艾莲快要逼近二亚的时候,亮起一道闪光,〈王者之剑〉的剑刃同时被弹开。

原来是位于士道附近的十香朝地面一蹬,挡住艾莲的攻击。

『才不会让你得逞!』

『想要妨碍我吗?是无所谓啦,不过既然妳打算这么做,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艾莲露出锐利的视线,释放出疾风迅雷般的斩击。

『唔!』

十香绷着小脸,勉强挡下这记攻击。

不过就算是精灵,没法发挥百分之百的灵力,这样要面对最强巫师,形势是相当的不利,在几次交锋后,十香就逐渐被艾莲压制。

『啧,十香一个人打不过她!耶俱矢、夕弦、美九去支援十香!其余人去解决二亚周围黑漆漆的家伙,替士道开路!』

在后方观察状况的琴里发出宏亮的声音。

应声,听从琴里的指示分成阻挡艾莲组和消灭涌现在二亚周围的异形组。

『对手是艾莲的话,十香她们也撑不久。必须尽早让二亚恢复正常!』

『好!拜讬你们了!』

士道说完后,三人便点了点头,开始挥舞各自的武器。

『给我,闪开!!』

『请让开,你们太碍事了!』

四糸乃操纵巨大兔型手偶〈冰结傀儡Zadkiel〉,冻结空气中的水分止住异形们的脚步。折纸则是凭借CR-UNIT的随意领域带来的高机动性,用光剑一击一个小异形。

〖〈赝造魔女〉〗

折纸斩杀场上现有的异形,七罪则是用〈赝造魔女〉将散落在地面的〈神蚀篇帙〉页面变成树叶,防止新怪生成。

于是在三人的配合下,在二亚面前蠢动的一部分兵力因此全部消失。

当然,四周还剩下一群异形,而且只要〈神蚀篇帙〉存在,敌人便会无止尽地增加。不过,只要保持配合,让二亚在几秒之间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绝非完全不可能。

然而事与愿违,左方传来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士道不由自主地望向声音来源。

然后目睹了难以置信的画面,不禁皱起眉头。

因为折纸将光剑前端指向自己,如同切腹一般,挥刃刺向自己,尽管全力运转随意领域扭曲,侧腹还是被剜出了一个很大的伤口,折纸按住渗血的侧腹部露出痛苦的表情。

『折纸!你这是做什么!』

『呀!』

『哇!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边还没理清楚状况,这边四糸乃与〈冰结傀儡〉的脚被自己的冷气束缚在地面,甚至连七罪也受到〈赝造魔女〉光线的反射,变成一只臭脸的吉祥物。

三人全都在攻击自己。

面对如此异常的事态,士道不禁露出困惑的表情。然而,不仅如此,紧接着他就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

『身,身体,动不了!』

同样的琴里在士道后方大叫出声,看来琴里似乎也跟士道发生同样的现象。

这种感觉跟被巫师的随意领域束缚住身体有些不同,宛如自己的身体无视大脑下达的指示,擅自决定不动。

『这到底是……难道!!』

困惑之中,士道脑中突然闪过一段回忆,然后她便察觉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二亚灵装的一部分化为一支笔,自动在〈神蚀篇帙〉的纸面上书写着什么。

『那是,未来记载!!』

几乎是脱口而出,士道想起来这是二亚曾经用〈嗫告篇帙〉展现过的能力。

恐怕此刻反转的二亚是在〈神蚀篇帙〉上写下与自己敌对的士道等人未来的行动。

不过,书写的速度之快根本无法与二亚展现过的相提并论,现在的情况简直就像是和能描绘未来的天神对抗。

『唔!——』

士道在手脚施力想要前进,然而,头部以下却像是拥有另一个意志般完全不为所动。

就在士道企图脱离控制的期间,二亚依旧不停的以〈神蚀篇帙〉产生出异形,不多时,众人消灭过的兵力再次重新聚集。

异形群缓慢但确实地逼近士道等人。

『可恶!动啊!快动!行动起来,五河士道!行动起来拯救二亚啊!』

漆黑的异形朝士道的头伸出手,后者发出呐喊声,倾尽全身力量想要挣脱束缚。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啊啊!』

这一刻,士道浑身发热,同时周围开始刮起狂风,群聚在士道面前的异形一齐被吹飞,控制住士道身体的束缚也同时解除。

『这是?!』

惊愕于自身所发生的现象,士道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马上就理解了,那道风毋庸置疑是由八舞姐妹的灵力所引起的。

『士道!』

琴里从后方大喊,然而,她的身体似乎仍然不得动弹,折纸和四糸乃也一样,而七罪依然维持奇怪的吉祥物姿态。

士道见状,推断这情况恐怕和美九的“声音”一样。

〈神蚀篇帙〉的未来记载虽然可以操纵被描绘之人的行动,但是对于拥有能与之抗衡的灵力之人,无法发挥十全的效果。

既然如此,也难怪会造成这样的现状,士道虽然是人类,却拥有七人份的精灵灵力。

『既然这样的话……』

士道捏住了拳头,体内力量在翻涌,感受着这股力量,士道迈步奔跑起来。

当然,异形群也对此产生反应,朝士道涌来。

然而此刻士道,体内那股无穷的力量就像要溢出来一般。

〖──〈冰结傀儡〉〗

他高声呐喊,朝地面用力一踏,一时间,以士道的脚跟为起点,周围逐渐冻结,将异形群的脚紧黏在地面。

这是四糸乃的天使〈冰结傀儡〉,几乎是下意识的,士道操控起了这个能力。

此刻,士道终于理解朦胧意识中感受到的究竟是什么感觉。

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士道有这个感觉,凭借这股力量,自己不管是谁都可以拯救!

虽然这种做法只是临阵磨枪,论操纵每个精灵的天使的熟练程度绝,对比不过精灵本人熟练。

不过,此刻有这股力量就足够了!

如同割韭菜一般,士道打倒异形,硬生生开拓出了一条靠近二亚的道路。

「gia——————!」

异形群踩过被冰冻结脚部的异形,紧追在士道的后头。

于包围中,士道举起右手,屏气凝神,呼唤它的名字。

〖〈鏖杀公Sandalphon〉!〗

回应他的是虚空中显现出的一把大剑。

士道挥舞着那把剑——〈鏖杀公〉横扫而去。

『喝啊!』

剑身闪耀的光芒划出一道圆弧形轨迹,将聚集在周围的异形群身体劈成两半。

当然,那个威力对士道的身体造成沉重的负担,肌纤维断裂,骨头嘎吱作响。为了修复身体,琴里的“再生之炎”在他的体内灼烧起来。

剧烈的疼痛与灼热感充满全身,没有压抑这种感觉,士道大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美九的天使〈破军歌姬Gabriel〉所送出的镇痛之歌。

不过要是这种声音也能称为歌曲,恐怕会挨美九的骂吧?

士道一边想着,一边感受着那道声音,震颤着鼓膜,渗透到全身,瞬间便减缓了几分疼痛和热度。

然后,士道横扫并排在一起的异形——

来到跪坐在漆黑汙泥中央的二亚身边。

『二亚!你听得见吗?不要丧失自我意识!』

『啊啊啊啊啊……阿巴阿巴……啊啊啊啊啊……』

二亚没有回应士道的呼唤,只是宛如被腐蚀全身的痛楚支配,不断发出痛苦的叫声。

就在这个时候,士道想起某件事,猛然抖了一下肩膀。

他深吸一口气,发出宏亮的声音:

〖二亚!〗

士道将〈破军歌姬〉的力量蕴藏在声音中,呼唤二亚的名字。

『啊——』

于是,二亚的身体这才第一次对士道的声音产生反应,微微抖了一下。

〖二亚!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我现在就来救你了!〗

『士……道……』

二亚微微动了动她那被鲜血濡染的嘴唇,破锣般的声音从其中发出。

虽然不知道详细的情形,但士道从她的反应推测出这个状态可能是由她感受到的痛楚所引起。

既然如此,只要用镇痛之歌消除她的痛楚,或许有可能将她的意识拉回这个世界。

士道如此思考后,对二亚伸出手。

然而,就在士道打算用手触碰二亚肩膀的那个瞬间——

『这是禁止事项喔。』

传来这道声音后,旋即有某个东西以士道无法反应的超高速从遥远的天际飞来,在士道的眼前炸裂,释放出强烈的光芒。

『呜哇!』

士道被突如其来的冲击产生的风压往后吹倒。但他不能在这种地方倒下,于是连滚带爬的稳住身形望向二亚。

『……咦?』

士道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边——因为那里在不知不觉间出现了一名刚才不存在的少女,想必刚才从空中飞来的就是她吧。

绑成公主头的金发、如宝石般的碧眼,白里透红的嫩肤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很难想象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刚才降落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她的脸上毫无表情,身上也穿着显示巫师身分的金属铠甲。

那是和艾莲相同类型的接线套装,以及白紫相间的CR-Unit,那副流丽的模样宛如中世纪的骑士盔甲。

但是,夺去士道目光的并非那位可爱的少女,而是她手中握着的双刃光剑。

以及那把剑的剑尖贯穿腹部,如蝴蝶标本般被钉在地面的二亚的姿态。

『二……亚?二亚!!』

士道大喊着,但无济于事,二亚的口中吐出血块。

一时间士道胸中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情感,像是要溢出来一般,只消片刻他便明白了,这股膨胀的情绪是对自己的无能而产生的愤怒。

『你这家伙!对二亚做了什么!给我滚开啊!』

士道握住〈鏖杀公〉的剑柄,释出如裂帛般清厉的气势,同时朝少女挥剑。

然而,就在〈鏖杀公〉的剑刃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包围在她四周的随意领域挡下了士道的攻击。

『怎么会!』

她的随意领域非常坚固而且浓密,精密度与艾莲的随意领域不相上下。

紧接着,少女眯起双眼,随意领域的范围便一口气扩大,轻而易举地弹飞士道的身体。

『唔哇!』

『士道!』

士道在空中描绘出一道抛物线朝地面掉落,所幸折纸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他的身体。

看来因为二亚受到伤害,导致〈神蚀篇帙〉的效果中断。

『抱……抱歉,折纸。谢x……』

还没说完感谢的话,士道就发现了异常,背后支撑住士道的折纸表情染上战慄之色,瞪视着将剑刺入二亚身体的少女。

『折纸?』

折纸直勾勾地凝视着少女的脸,轻启双脣: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阿尔缇米希亚.阿休克罗夫特?』

『……』

即使折纸呼唤她的名字,那名被称为阿尔缇米希亚的少女看都不看折纸一眼。

她在握住光剑的手上施力,将剑尖抽离二亚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二亚的身体跳动了一下,鲜血如涌泉般从拔出剑的腹部溢出。

『二亚!』

士道大喊,想要冲到她身边,却受到浓密的随意领域阻碍而无法接近她。

阿尔缇米希亚缓缓举起一只手,正好举到二亚的胸口上方。

然后,她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包围住她的随意领域便立刻出现变化——与此同时,二亚的身体开始发出黑色的光芒。

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的二亚微微颤抖着指尖。

于是下一瞬间,一颗宛如聚集黑夜凝结成宝石形状的物体从二亚的胸口出现。

同时缠绕在二亚身体的灵装也化为黑色雾气,融入那颗宝石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结晶!可是……那个颜色?』

士道瞪大双眼的同时,琴里发出惊愕的声音。

从二亚的胸口冒出的东西,和过去〈幻影〉将琴里变成精灵时所使用的宝石形状十分相像。

就像是掐准了时间一般——

士道半反射性地改变了视线的方向。是因为显现出精灵之力,所以感觉变得比较敏锐吗?

还是因为出现在那里的人类散发出来的气息非比寻常?士道分辨不出是哪一种原因,但是,他十分清楚有一个至今为止不存在的“异物”混进了这个地方。

不只士道,现场的其他人也都望向同一个方向。

那名男子在大家的注目之下,悠然走近二亚和阿尔缇米希亚的身边。

他拥有一头颜色黯淡的灰金色头发、一双铁锈色的眼珠,身上穿着漆黑的西装。

『艾萨克·威斯考特。』

沉声念出来着的名字,士道露出锐利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他,而那男子——威斯考特则是扬起他的薄脣说道:

『真是好久没跟你面对面了呢,五河士道。别来无恙啊!』

威斯考特如此说道,并且在二亚的面前停下脚步。

接着凝视飘浮在她正上方的漆黑宝石,脸上依旧挂着儒雅随和的微笑。

『太棒了,这就是反灵结晶吗?这浑然天成模样,怕是世间任何艺术品都无法与之媲美。」

威斯考特慈爱地仔细端详过宝石后,瞥了阿尔缇米希亚一眼。

『辛苦你了,阿尔缇米希亚,看来保险起见让你潜伏在这里是对的。五河士道,以及〈拉塔托斯克〉的各位,我也要向你们道谢,多亏了你们,我才总算朝夙愿踏出了一步。』

威斯考特高声宣言,并且缓缓朝宝石伸出手。

『你要做什么!』

『……哈哈,你竟然还问我要做什么?明明你至今为止,都已经得到七名精灵的力量了,难道是觉得不满足吗?』

像是士道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威斯考特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士道皱起眉头说完,威斯考特便抓住反灵结晶——随意的,往自己的胸口塞去。

『什么!?』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

以反灵结晶为起点,迸发出如同超级赛亚人2变身时产生的闪电一般的漆黑闪光,劈啪作响并朝着四周扩散。

这一瞬间宛如黑夜一般,四周的景色完全改变。

不过这个变化只持续了几秒钟,那个“黑夜”开始慢慢缩小,被吸进威斯考特的体内。

那里已经不存在反灵结晶。

『呼——』

西装的胸口一片焦黑,全身带有灵力的艾萨克·威斯考特站在那里。

没错,就宛如——精灵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威斯考特将身体向后仰,哈哈大笑,看见这幅姿态,琴里的脸上染上战慄之色。

『不会吧……他这是吸收了灵魂结晶?』

『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士道屏住了呼吸,因为威斯考特刚才所说的话掠过他的脑海。

『精灵的力量?』

士道呆滞的看着威斯考特,后者便一脸愉悦地回望向他。

『就是这样。』

然后朝天空举起一只手,大声呼唤:

〖——〈神蚀篇帙〉。〗

那强大魔王的名字。

『怎么可能?!』

士道慌乱了,与此同时,一度消失在虚空中的一本书出现在威斯考特的手边。

瞬间,威斯考特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哦?真是神奇呢,我虽然是第一次接触魔王,却对它的魔力和权限摸得一清二楚。那么,是这样做吗?』

威斯考特像是指挥乐团似的挥动着手。

于是,配合着他的动作,〈神蚀篇帙〉的页面像二亚当时一样飞舞起来,从中爬出好几只形体漆黑的异形。

士道惊愕的看着威斯考特,他万万没想到威斯考特和他一样吸收了精灵之力后,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操纵魔王。

『原来如此……可以将记载在书上的存在具体呈现出来啊~哈哈哈,不愧是魔王,能扭曲世界道理和逻辑的力量。怎么样?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对吧?』

『才不是那样!……』

士道紧咬牙根,瞪视威斯考特。

就在这个时候,和十香等人交战完毕的艾莲降落在威斯考特的背后。

『艾克。』

『喔喔,是艾莲啊。你也辛苦了,你看,这就是照耀我们的道路,魔王庄严的光辉。』

『原来如此,真是非常棒的力量啊。不过,还不够吧?』

『是啊,光是这样还不够,只有一个,远远不足以达成我们的夙愿。』

威斯考特将如利刃般锋利的视线投向士道身后的精灵们。

于此同时,十香一行人气喘吁吁地来到士道的身边,看来她们也和艾莲一样,看见一连串的骚动而回到这里吧。

『士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是二亚她!』

士道等人处于最恶劣的状况,对手是世界最强的巫师艾莲和与之并驾齐驱的阿尔缇米希亚,以及──获得魔王〈神蚀篇帙〉的威斯考特,还有蠢蠢欲动的无数黑色异形。

就算士道这方有多名精灵,但敌人还是太过强大。

不对,重点在于,必须尽早替二亚治疗伤势,如此一来,他们便无暇与威斯考特等人交战。

破局之法,似乎并不存在。

就在士道额头冒着汗水思考的时候,威斯考特举起一只手,笑道:

『迟则生变,那么盛宴开始吧~』

如同下达判决一般,威斯考特挥下手,一时间所有异形朝着士道等人涌来,同时阿尔缇米希亚与艾莲也蓄势待发。

已经无计可施了吗?

就在士道满头大汗,几近绝望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一〗

同时,一道琉璃色的火焰于双方的正中央出现。而那火焰周围的异形一下就被其散发的灵压压制的无法动弹,阿尔缇米希亚和艾莲也立刻转势为守。

方才还声势浩荡的战场,就这样一瞬间就被压制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突如其来的,未知的第三方势力的下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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