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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回应折纸的呼唤,从太阳西沉的天空中射出好几道光束,包围住折纸。
那些光束逐渐带有实际的影像,各自变化为冰冷细长、类似羽毛的形状。
然后,当折纸握起朝天高举的手心时,那些羽毛便连结成圆形。
宛如——折纸的头上戴了一顶王冠一般。
『唔……』
这一幕,十香皱起脸孔。
灵装,加上……天使,如果还有质疑的空间,那么现在已无庸置疑。
十香仰望着天空大声嘶吼:
『……折纸,你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了精灵!』
十香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两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唯一可确定的是——现在的折纸是一名精灵。
『精灵……』
折纸复诵十香说的话低声呢喃后,露出慵懒的眼神,俯视自己的手和身体。
『……这六年来,我不断精进自己的武艺,学习积累知识,锤炼肉体,即使训练的强度大到自己几乎要吐出来,也是咬着牙咽下去继续训练,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向仇人斩下一刀……』
『折纸……』
折纸低垂着双眼,像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士道吞咽着口水,看着上方平静的折纸,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士道,人类是有极限的啊。我从短暂的人生当中学到一件事,越是努力训练肉体,学习知识,就越会发现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除非超越人类。』
『折纸,你到底想……』
『既然如此——我便不做人了,即使成为精灵也无妨。』
折纸猛然瞪大双眼,向下方的二人投以如剑般锐利的视线。
『我不会让你封印我的,士道!』
『折纸,你先冷静一下!就像以前所说的,关于〈幻影〉我们此刻了解到的还很少,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总会撕下她的伪装,让她承担应有的责任的!』
折纸摇了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她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不必再接受士道的说法了。
『太慢了,士道,我已经等不下去了。况且你们也不会如我所愿将她杀死吧?』
『这……』
士道沉默了一下,确实罪大恶极,但是士道想要让接受的是死亡以外的惩罚。
『我会用这个力量去讨伐!那么,五河琴里,你在听的吧?此刻就做出决定吧——是要挡在我面前,还是乖乖告诉我所有已知的情报。』
『还用问吗?我怎么可能让折纸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危险啊!折纸,你先下来,我们再好好商量对策好吗?』
折纸双眼微眯,她理解士道的想法,也明白无法改变士道的看法,更知道士道不会就这样乖乖的放任自己离开。
于是她张开双手,宛如配合她的动作般,头上王冠的前端伸展开来,形成有如日轮的圆环。
〖〈灭绝天使〉〗
——〖日轮Shemesh〗
如同抛却所有感情一般,折纸冰冷的宣告着。
瞬间,在她头上展开的圆形天使开始旋转,朝周围散布光粒子。
『士道!!!』
十香双目瞪圆,瞬间理解了将会发生什么,于是冲到还在愣神的士道面前,张开左手——
〖〈鏖杀公〉〗
巨剑出现在十香面前,她用右手抵住剑身并且施展灵力在自己的周围张开防护墙。
片刻之后,折纸的天使释放出的众多光粒子便一齐朝四周倾泻而下。
那是一场美丽绝伦、规模庞大的毁灭之雨。每一击都拥有强烈威力的灵力块,成千上万地倾泻而下,持续不断蹂躏地面。
柏油街道、停在路边的汽车、鳞次栉比的房舍。大公无私的天使,全然一视同仁。熟悉的住宅区景色犹如淋到雨的纸造品,轻易地崩塌。
『唔……』
虽然以十香的灵力建构而成的防护墙,此刻勉强阻挡住攻击,但这样下去,只能展开限定灵装的十香的防御片刻后就会被摧毁。
即使如此,十香还是咬着牙抵住防御那凶猛的攻击。
「白痴士道,你还在愣着干嘛啊!十香快顶不住了,你还不快帮她!」
耳机中,琴里的大骂让反应迟钝的士道恍然想起自己并不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于是——
〖〈冰结傀儡Zadkiel〉〗
借由操纵寒气的天使,士道生成了一股极其坚硬的半球型冰盾,抵挡住了折纸的光炮。
虽然事实上折纸只是想架退两人,如果她们都站在不动的话,是不会受到擦伤程度以上的伤害的。
就算移动了,最多也只是一些轻伤,折纸的攻击只是看起来声势浩大而已。
见烟尘滚滚,阻挡了视线,也一定程度上劝退二人的追击了。
她握起拳头,将那只手猛然仲向上方。
〖天翼Malakh〗
听从她的号令,〈灭绝天使〉再次集结,在折纸的背后化为犹如羽翼的形状。折纸振动〈灭绝天使〉的羽翼,瞬间往后方逃脱。
同时,化为羽翼形状的〈灭绝天使〉的前端迸发出好几道光线,攻击下方,再次做出警告。
判断没有追击的意思后,折纸就以飞快的速度逃往天空的彼方。
下方坚冰融去,十香一挥剑将烟尘劈散,然而却只能看到已经远去的折纸。
『折纸!折纸——』
不过对方没有回头,将士道响彻天空的叫喊声抛在身后。
折纸要寻找一个人,在〈拉塔托斯克〉无法提供情报的情况下,自己能够想到的存在也只有将灵结晶交给自己的她。
……
『……所以你就觉得咱一定知道的详情?』
是的,此刻刚结束了一天的游玩,准备回家的雪樱和织云被蹲在路上的折纸gank了。
虽然早就知道对方的存在,不过两人并没有当一回事。
于是折纸就闪现到二人前方,笔直地挥下高举到上方的手,在她背后展开的羽翼便上下左右飞散开来。
〖光剑Kadour〗
折纸高声呐喊的同时,四分五裂的〈灭绝天使〉便在宛如各自拥有独立意志的轨道上无拘无束地奔驰于空中,从四面八方释放出光线,令人有种被囚禁在光之格子制成的牢笼的错觉,而且还是一触碰便会切肉断骨的暴力牢狱。
看着脸上写满无奈的雪樱,以及一旁龇牙咧嘴但是被雪樱按着的织云,折纸举起手中的光剑,指向雪樱。
『被被自己视作鸡肋的力量所胁迫的感觉如何?是后悔把灵结晶交给我了?』
闻言,雪樱眉毛一挑,也不再按着织云,后者也是瞬间明白。
赤霄剑出鞘,卷着琉璃色的狐火,瞬间变把牢笼砍碎,然后带着如裂帛般清厉的余势砍向折纸。
折纸微微挑了挑眉后,伸出一只手指向前方,于是原本释放出光束的格子开始分解,旋即化作盾牌挡在折纸的面前,弹开织云的斩击。
然而织云却似乎早有预料,手中剑势一便朝着折纸防御死角砍去。
然而——没有砍到物体的感觉。
在织云的剑触碰到折纸灵装的瞬间,折纸的身影化为一道光,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出现在离原本的场所数公尺远的后方。
『哦呀!?被动瞬移?』
『……?!』
织云有些惊讶的看着折纸,而闪开攻击的折纸亦露出惊愕的表情。
看样子,这件事也出乎折纸的意料。
折纸凝视着自己的手,不悦地咕哝:
『——怪物。』
然后又朝着织云说道:
『看来你的攻击似乎触碰不到我,是我更胜一筹。』
织云眉头微微一皱,刚要让折纸明白一下什么叫更胜一筹,就被雪樱按住了头。
『到此为止吧。折纸,〈幻影〉的位置咱并不知道,而且咱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凭你是打不过她的。』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你就这么断定我没法杀了祂?』
『想试试就逝世呗~再说都找不到她,还打什么打?对了,你之前不是很恨精灵吗?为什么不去图图其他知道位置的精灵?』
『……我知道她们是无辜的。』
『哦呀?在〈拉塔托斯克〉打了一阵工变得灵活起来了?』
“咻”
极近距离下,折纸朝着雪樱射了一发光束炮。但是,雪樱却以极为自然的动作“恰巧”躲了过去。
『嘁!』
『?枪走火了?好险好险呢,才出厂就要去保养吗?你可得小心的用呀。』
将雪樱的躲避归结为恰巧,折纸不满的咋了咋舌。然后雪樱一改轻浮的态度接着说道:
『力量现在在你手里,怎么用全看你自己的意志,不管用来复仇,还是去帮助五河士道,咱都乐意见得。但是,不要忘了这力量只是借给你的。』
折纸双眼眯了眯,也是觉着得不到更多的情报,〈灭绝天使〉收回化为光翼离开此处。
在空中,折纸脑海中满是雪樱方才质疑自己力量的表情,咬着牙,心中极为不爽。
虽然形式糟糕透顶,但自己的的确确是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远超人智的力量。
有了这股力量,折纸感觉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到,对比过去面对的精灵们的能力,自己的力量毫无疑问在众精灵中也是T0梯队的。
是碾压众精灵的,所以怎么可能比不上〈幻影〉?
不只〈幻影〉,夜刀神十香、四糸乃、八舞耶俱矢、八舞夕弦、诱宵美九、七罪,甚至连那个时崎狂三都能——
『啊——』
想到这里……折纸浑身一顿,停滞在空中,愕然瞪着双眼。
一种想法掠过折纸的脑海。
那是一种可能性——
不过是折纸自行想像的荒诞之事,没有能够实现的确切证明。反倒应该说,成功的机率极低吧。
可是——这么一来就吻合了,折纸获得的精灵之力这个最后的齿轮,正巧填补了那种可能性唯一不足的部分。
『如果……真有可能做到那种事……』
折纸感到自己全身冒起鸡皮疙瘩。不同于先前那种厌恶感,而是彷佛徘徊在黑暗洞窟深处的遇难者,看见石缝中透出一道光芒的那种类似兴奋的感觉。
折纸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口水后,又向前继续飞行。
——这次是为了寻找某个人物。
……
而这边,看着远去的折纸,雪樱不住勾起了嘴角,朝着织云招了招手:
『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今天之后,可就要忙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