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坠落的鸦02
“基尔巴特，我在想，你的主人这次被推落阿嵬茨一事，会不会是之后将要发生的一件大事的序幕呢？”布雷克将帽口对着天空高高举起，然后就从里面飞出了一只鸽子。
“！？”看着布雷克的种种奇怪的动作，基尔越发地觉得惊奇。
“我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件事。”布雷克将帽子倒扣，从里面掉出了两颗糖。将一颗叼在嘴里，另一颗递给基尔，“不过……要用一只眼看清一切是近乎不可能的。”松开手让糖果缓缓掉入基尔手中，“……你知道吗？我……需要你的力量。”
基尔接住糖果的手在颤抖。
“……只要使用「乌鸦」的力量，说不定就能救出你的主人。”
“！”
“怎么样？”以居高临下者的姿态站在基尔面前，“如果你答应我的请求，作为褒奖，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吧！”虽然是循循善诱的口气，但布雷克脸上洋溢的自信的笑容透露出基尔肯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不为什么，只因为‘能救出他的主人——奥兹·贝萨流士’这个条件已经让他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像是下定决心般将手心的糖果握紧，抬起还是沾满泪水的脸，按在地上的手因用力而深深陷入了泥土之中，“……你要我……你要我怎么做……！”
“我想要探听奈特雷伊公爵家的动向。”将帽子扔下，手指托起基尔的下巴，“对，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的眼睛……！”
风渐渐变大，卷起树叶像羽毛般天飞舞。
雨依旧没有要停的趋势。
帽子掉在地上，压在草上发出‘窸窣’的声响。
“作为我重要的左眼……”布雷克的手指抚上基尔的脸颊，滑过他的左眼，又摸摸自己紧闭着的已经没有眼珠的左眼，“监视奈特雷伊家这沟渠老鼠……！”
“真的……可以救得了少爷吗……？……我可以……相信你说的话吗……？”
“——你没必要……”手指从基尔的发丝上滑落，带动水珠落了下来，“相信我的话啊！你只要利用我就行了！因为……”布雷克舔了舔手指，“我也只是打算利用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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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飞快地驶过，车轮在道路上印出两道车辙。
“哎呀——”很不例外地从车厢中传出了布雷克调侃的声音，“基尔巴特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啊！不愧是小姐喜欢的小男孩类型……”
“请你不要再胡言乱语啊！”就像第一次谈论奥兹般，很不意外地看到了夏萝暴走的姿态。
“——虽然他也和他的主人一样……似乎在内心里……抱着黑暗……”布雷克咬着糖，靠着窗，眼睛盯着窗外，“……不过也好，那样子有那样子的调教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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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保护不了少爷的事，没有人责备我。]
[可是，那反而令我更痛苦。]
[我……像逃走似地离开了贝萨流士家——]
马车‘咔啦……’‘咔啦……’地驶来，停在了奈特雷伊家的宅邸前。
不难想象，公爵家的宅邸很大很豪华。一下马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都能通向大门的双向的楼梯。
“请到这边来。”由早早候在那儿的侍女带领着，基尔边四处打量着边走进了宅邸之中。
走了不知多久，被领到一个房间的门前。
房门被打开，露出了里面一片狼藉的情形。
“文森特大人。”
地面上全是被破坏了的玩具的残骸，和四处乱扔的衣服，书籍，台灯什么的。
文森特坐在床上，手里还捏着一只已经掉出内芯的同样残缺不全的兔子布偶。
[他就是……]
[我的……]
“哥哥！”文森特注视着基尔的时候，在露出欣喜的脸上看到的还有，一红一金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珠。
内心像是被什么突然猛烈撞击一般，令基尔不得动弹。
[咦……？]
“我很想见你啊……我一直在找你……！基尔……”文森特走到基尔面前，张开双手想要触碰他。
是潜意识里在畏惧着他，还是不想去记起什么，承认什么。基尔缩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手上的力道一松，原本提在手中的箱子便掉落到了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啊……”太过震惊自己动作的他，只是发出了这个单音节。
“……”面无表情的文森特盯着基尔看着，伸出的手握成了拳，收回胸前，“……基尔……我的事……你还记得吗……？”
“……”基尔从内心感受到的恐惧全都表露在了脸上，用手捂着嘴，“你……是……”脑中似乎还残留着眼前这个小孩拉拽着自己的情景，“文……森特……”
“……其他的事呢……？”
“……呜 ！”基尔抱着脑袋很努力地想反抗这种痛苦的情感。但是脑中还残留着锋利的剑，和从剑上滴落的在地上汇聚的一摊血迹的画面。
“不要……我不要……再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