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坠落的鸦04
“贝萨流士家和奈特雷伊家……打个比喻，就像光与暗的关系。”布雷克背着受伤的基尔走在雨后天晴，阳光照射的大道上，“贝萨流士家被赞扬为100年前的英雄，奈特雷伊家则一直身负背叛的嫌疑，而悄悄地存活下来。可能是因为那样的关系吧，比起登上外面的舞台，奈特雷伊家更常接派见不得光的工作。成为他们的养子的话，你也一定会用鲜血玷污自己的双手吧！”
趴在布雷克背上的基尔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布雷克诉说着所有好的坏的、自己必须接受的事情。
[我那时全不在乎……]
奥兹的笑脸、爱妲的笑脸，以及调皮的小猫戴娜，统统深刻在了基尔的记忆中。
[如果……能再次取回那光明的话……]
响起自己一次次握枪杀人时手都在颤抖。
[就算这双手再怎样被鲜血染红也好……]
尸体，鲜血，文森特的笑脸，枪口，鸦……挥之不去的残酷的景象在脑海一次次地浮现着，一次次地折磨着自己。
[我……]
[我……！！]
“嘻嘻……嘻嘻……嘻……”似嘲讽的笑声回荡在耳边挥之不去。
“……你听说了吗？有关奈特雷伊家的事……”
“听说了……是那个当了养子的青年成功和乌鸦订立契约的事吧……？”
“继承的问题……不知会怎么样呢……”
耳边，都是周围人的议论声。
………………………………………………………………………………………………
正在沉思的基尔皱着眉头十分不爽地看着打断自己的、还笑得一脸灿烂的布雷克。
“样子成熟了不少啊！”满脸微笑的布雷克向基尔打着招呼，还不忘了调侃一下他，“基尔巴特……不……还是该按潘多拉的叫法，叫你鸦吧？”
继续低下头，没有理会布雷克。
“……你一点也没变啊。”
“闭嘴！给我去死！”
“哈哈哈……心境开朗的人是不会老的吧——？”说着未经同意就在基尔的旁边坐了下来，还很开心地捉弄着基尔，“嘿嘿嘿……你值得取笑的地方看来也没变啊…… ♡”
“……”基尔抱头，处于极度忍耐和想海扁某人的冲动中。
这时候的公园，人特别多。一对对的情侣，还有来散步的穿着花裙的年轻少女、少妇和小孩。
“嘿嘿……老实说……我没想过你真的能把鸦弄到手。潜伏于奈特雷伊的棋子……我本来只把你当作那种程度的东西啊！”虽然是很平淡的语气，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布雷克认真的态度。是不同于往常的嬉皮笑脸。
“你帮了我很大忙，你还有很多的利用价值。”基尔只是呆呆地看着布雷克继续说着，“关于拯救奥兹的准备……我们找到了一个很棒的教堂遗迹，在那儿——”
“嘎……”基尔扶额叹了口气。
“……”布雷克歪着头看着基尔，“我从前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能对你那位主人如此鞠躬尽瘁？你那忠诚心……不……是执着心吧……？好听一点说叫忠心不二，但在我眼中看来却是一种「异常」啊！”
微风吹过，卷起树上的树叶吹落下来。
“……你要那么想便那么想。”基尔站起了身，“就算被人怎么说，我也会——！”
“这是忠告啊！”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食指直直地指向站着的基尔，“封闭的忠诚心会变成刀刃，总有一天……会贯穿你重要的人！你要睁大双眼看清楚。”用手抓了抓头发底下空空的左眼，“如果……你不想变得像我一样的话……”
“……”基尔握紧拳，像是逃避似地说着：“又在说不明所以的事……！”
布雷克还坐在那儿，基尔已经转身走了。
[我……]
[已经……]
[不可以再失去他了——！！]
在教堂看到突然出现的全身是伤的奥兹、总是笑嘻嘻的布雷克、红袍的死神、总是在奥兹身边的笨蛋兔子、奥兹坚强的脸……记忆的细胞不断地冲击着基尔的大脑，告诉他某些既定的事实。
‘啪吱……’木炭燃烧发出了声响，基尔渐渐地从回忆中醒来。
回头看了看已经熟睡了的两人。艾莉丝抱着软绵绵的靠枕睡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笑的一脸开花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在做着什么美梦。奥兹坐在她旁边的地上抱着腿睡着了，艾莉丝的脚还在她的背上不停地踢着。
“……”基尔板着死鱼眼，心想‘真是的！这也是当然的吧……’，走到他俩的面前，拨开艾莉丝不安分的脚，奥兹像是松了口气般靠进了她的怀里。
[封闭的忠诚心——]
[总有一天……会把你的……]
基尔就这样一直盯着奥兹熟睡的脸好一会儿。
“……”
门外——
透过门缝，奥斯卡看到了房间内的情景。
身后脚步声传来，布雷克一手放在身后，单手撑在墙上，头上还顶了个烛台，“不叫他们行吗？奥斯卡大人。”
“！”奥斯卡回头，朝布雷克笑笑，“……嘿嘿嘿……没所谓吧，而且在这种时候叫醒他们也不太好啊。”
“啊哈哈哈……”布雷克迎上去，“那么，要来一次久违的通宵畅饮吗？”
‘对啊……虽然那样也不错——’奥斯卡挥了挥手上的一沓文件，“你跟我说的事，我已经调查过了。奥兹在大屋看过的景色，那是——在100年前实际存在过的东西。”
打开文件，布雷克仔细看了一番。嘴边露出一抹微笑，“果然……是那样吗……四大公爵家，巴斯卡比鲁……阿嵬茨的意志……全部的点连结在一起，最终集合往一个方向去了。与遗失了的……100年前的记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