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聘的过程,比我想像中要顺利。可能是我重新复习后的法语能力让他们十分很看中,也可能是我的外表看着比较顺眼。
总之在确认了我能胜任这份工作之后,他们立马给我开出了合同,要求我立即上班…虽然我有点疑惑为什么这么急,但看在合同上白纸黑字的丰厚待遇上,我毫不犹豫的点头了。
然后…
我就坐上即将飞往法国的飞机。
等飞机起飞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是不是太仓促了!哪有员工第一天上班就出差的?不过带队的上司说什么有一笔大业务急等着派人洽谈,等结束之后会给每人发一笔奖金。
好吧,看在报酬的份上…
因为我们坐的是头等舱,除了我们公司的人以外,还有其它一些一看就知道的成功人士,每个人都保持着安静。我坐的位置比较靠里,能透过窗口看到外面的片片白云,闲着没什么事做,我也就和其它人一样,靠着窗口闭目养神。
就这样过了很久,我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窗户,发现外面只是傍晚,再扫视周围,除了上司还在看着一本什么书之外,其它都在睡觉,可能是在倒时差。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就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皱着眉,在机舱内寻找让我不安的源头,却什么也没发现,视线里所有的地方被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可那种不妙的感觉没有半点削弱,反而越来越强。
再次把视线投到窗外,我的脑子里不知怎么,突然想到李家夫妇一家三口那则“空难”的消息。让我心里一跳,不自觉冒出一身冷汗…
心中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推迟越来越浓,我想找人说话,但注意到其它人已经睡熟了。难道我得去找机长说我感觉飞机可能要出事?先别说对方信不信,就是我自己都没办法开这个口。所以,我也只能克制住自己,安静坐着把视线放在机窗外远处的夕阳,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又过了一会,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也不知道现在飞机的高度是多少,机窗外除了一片黑,已经看不到什么东西了。坐的太久,我有点不舒服,动了动。顺便最后瞟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空,正准备收回视野看能不能睡一会,余光却注意到漆黑一片夜空似乎有一点火花在闪动。
那个位置有点靠后,如果不是我刚才向前倾了一下,就算是余光也不一定能看到那个位置。皱着眉,我前倾着趴在机窗上,仔细分辨着那点火花到底是什么东西。正常情况下,民航飞机的飞行高度大概在7000~12000米左右,不可能有什么东西能跟着这架飞机保持均速飞行,只有可能是飞机本身的东西…
刚想到这,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但还没来及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我就只觉飞机突然震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我一头撞在我面前的机窗玻璃上,捂着撞痛的额头再看时,那团火花变大了好几倍。
这意味着…机翼着火了…
这时,头等舱里的其它人也醒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司也放下了手上的书,似乎打算去找机组人员问问,还没走两步,飞机又震了一下,他连忙扶住旁边的扶手。这下,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有些惊慌了,但也没怎么乱,可能他们都以为只是遇到高空气流了吧,毕竟这很常见。
第三次震动无情的刺激着大家的神经,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开始骂了起来。飞机上的广播适时的响起,里面传来的一位空姐好听,却又明显颤抖的声音,要大家立即系好安全带,不要离开座位,说是飞机出现故障,可能需要迫降,请大家不要慌乱等等。
听了这个广播,傻子都知道飞机出问题了,普通舱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头等航里有些聪明的第一时间就系好了安全带,一脸惨白的抓紧扶手一动不动,就比如我的那位上司。
也有一些悲观点瘫在座位上痛哭着,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也许是临死前的祷告,或者别的什么。还有发疯的大吼大叫,想找什么东西的,谁知道他找什么,降落伞?还是救生衣?
我不知道我在这里面属于哪种,一开始的寒毛倒竖的紧张之后,现在反而平静了。无语的系上安全带坐好,我静静等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也不清楚为什么上班第一天就会碰到紧急公差…还是坐飞机的那种,更不能确认是否在这次空难中活下来。
我无法判断自己的特殊体质,能不能在这次灾难中给予我帮助,根据目前所知道的情况,如果我的头部没有什么重大损伤的话,一切伤害都能在半小时内回复,这是我以前尝试过的结果…可如果飞机爆炸呢?
我没试过,以前没有这个条件来尝试我能不能在爆炸中活下来,有了条件之后,我又不想尝试了。没想到这次旅行,给了我这么一次机会,我不知道应该感谢谁…
飞机第四次震动,普通舱那边很吵,似乎已经乱了,头等舱也好不到哪里去,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我很佩服我自己居然还有闲心再看一眼那处火花的位置,那已经不是火花了,而是一大片燃烧着的火蛇,被风刮着拖的很长。再这么烧下去,估计来不及迫降机翼就得断了。
飞机继续震动着,第五次,第六次,突然我听到那处机翼的位置炸了一声,紧接着,整个机舱开始倾斜,旋转,越来越快。
所有没系安全带的家伙们,就像坐以前公园里的那种转轮一样,滚来滚去,一些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时不时的溅了出来,飞的到处都是。
但我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飞机旋转时的巨大离心力,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脑袋就像随时都要爆炸似的,牢牢绑在身上的安全带,扯的我一阵难受。
嘴角流出来的一些新鲜的血液,告诉我身上可能断了几根肋骨,也许是内脏,我不知道还能活几秒,如果我现在还能掏出手机,我肯定会打电话告诉唐玮,只能下辈子再请他吃饭了。
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时不时的开导我,逗我说话。当初从才孤儿院出来不到一年的我,根本没办法生存在这个必须交流沟通才能存活的社会。
没遇到他之前,为了生活找工作,没有任何朋友,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不知道怎么和人交流,性格孤僻到极点的我,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委屈…
我本来还打算去这次法国之行,顺便去给埃利娜妈妈扫扫墓。以前听她讲,在刚捡到我的时候,我被雨淋湿几乎差点死掉。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落下的病根,我从小就体弱,虽然从不生病,但体质极差,不管怎么锻炼都没用。
现在好像也回想不起埃利娜妈妈的样子了,只记得她对我很好很好,很善良,听说她自己一生都没有结婚,或者她是想要个小孩,所以才将我捡了回来。
呼吸已经不可能了…耳边好像又听到什么声音,可能是幻觉,眼前模模糊糊一片火光,好像又有点白光,奇了怪了…有点的看不清,那是什么?谁在里面?羽毛翅膀?是天使来接我了吗?到天堂了?
好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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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
……
梦?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惊醒了过来,周围一片漆黑。我想看看手表几点了,却发现眼睛挣不开。脑袋上传来隐隐的疼痛,把我拉回现实。感觉到我并不是坐在柔软舒适的头等舱座椅,而是躺在不知谁的大腿上。我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想来了…
原来…都是真的,我果然已经重生了吗…
“咦?醒了?”似乎注意到我稍稍动了一下,大腿的主人轻轻的抚摸着我受伤的额头,原来是之前那个女人。“怎么会撞到柱子上呢?”
“已经用魔法治疗过了,也消了肿,不过可能还是会有点疼。”她似乎很关心我。
“之前都说了让你不要乱动,我们精灵族在刚诞生的十天内,是很虚弱的,必须得一直有人照顾才行。下次不许乱动了,听到了么?嘻嘻~你这个不听话的小调皮~”
本来我是一点都不想理她的。可她那后面的几个形容词,硬生生让我不由自主打了好几个冷战…
那女人感觉我又在发抖,又把毛毯又扯过来,把我给包上。这时我才感觉到,身上已经被套了一件很明显,类似于长裙的衣服。衣服的材料不知是什么作的,滑滑的,很舒服,但为什么是裙子?我本能的想挣扎着把那件该死的裙子脱掉,但却发觉到,我全身似乎都被包着,手臂完全抽不出来。
“可爱的小东西,不要再乱动了哦~”挣扎的动作似乎让那个女人很不满。她拿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然后把我抱了起来。
……
身体动不了,我只能先暂时强忍着内心处的不适,安静的缩在她怀里。随便她把我抱哪去吧,反正都这样了…
似乎又是什么祭典,外面很吵,我被那女人一直抱在怀里,周围有很多视线在盯着我。有一些女的似乎很惊叹的样子,跑过来,一会揉揉我的头发,一会捏捏我的脸,让我很不舒服。但我现在没法反抗,也没心情反抗,也就随便他们了。有些人也想抱我,不过那女人似乎不舍得,没同意。
祭典一直在继续,这些精灵似乎很懂得享受生活,而且,他们对艺术好像也很痴迷,每个人都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和艺术相关的特长。从刚开始到现在,男男女女的已经有十几个人,表演了一些歌,或者是乐器之类的节目。还有一种他们说的呤游诗人,用一种奇妙的音律来吟唱出的一些歌剧。不过,我都没认真去听这些东西。意外的变成一只幼女精灵,精神遭受严重打击的我,到现在也没能从恍惚的状态中回复过来。
那个女人时不时的会拿一种很小颗粒的果子塞到我的嘴里,很甜,也有点点酸,不过很好吃,水分也很足,第一次吃到这么可口的水果,不知道是怎么种出来,味道相当的好。吃果子的时候,我还在想,幸好是精灵。如果是重生成了兽人的话,那我估计就只能吃烤肉了。
旁边一直有人在交谈,零零散散的让我得到两个信息,一个是,现在这个抱着我的女人,叫凯瑟琳,职位是精灵女王的侍卫长,实力方面比较厉害。另一个是,这次祭典的理由,也是因为我的诞生。
据说,因为外界的某些原因,生命树的活力每年都在下降。在我出生之前,这个精灵居住地已经有将近30年没有新的精灵诞生了。我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感到很高兴,即使我的头发是与众不同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