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饭菜香吸引的小贞很是好哄,其实她只要方长做个表态就可以了,在方长逗弄地揉着她委屈的小脸蛋时,她就自认为是方长安慰自己。
那我就原谅你了。
她看着从锅盖缝隙中溢出的蒸气,狠吸了两口,确定香味就是从里面传来,便伸出手,想拿开锅盖,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方长又是一巴掌把她手拍了回去。
“熊孩砸!厨房重地,不得乱动!”
小贞感觉超委屈!
什么嘛,我又不吃,只是看看!
都不准!
坏蛋!
方长大坏蛋!
她气呼呼地跺跺脚,厨房都震三震,地面的瓷砖更是尽数碎裂,要不是方长眼疾手快把她拎了起来,这货能把楼底跺塌。
毕竟她是真正的千斤小姐。
感觉有小贞在厨房,光看着她就足够麻烦了,方长随便说了声,便拖着她去了厨房旁的餐厅。
“来,跟我做!把腿靠拢,然后这样,坐下,对!”方长指导着她的坐姿,“把手放在桌子上,不要乱扣!你把头转过去干什么?转回来!”
小贞气鼓鼓地指向厨房:“不吃……香……看。”
方长拍拍她的后脑勺:“听话,待会让你吃个够。”
适时,陈晓昙端着那碗所剩无几的花生米出来了。
小贞眼睛大亮:“吃……够!”
陈晓昙一脸防备,有些得意道:“这可不是给你的。”
小贞这次乖乖地没有去抢,而是扭过头,大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方长。
方长是最厉害的,只要我乖乖,她就一定会给我东西吃。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陈晓昙吧唧吧唧吃得老香了。
而方长依旧不为所动。
大坏蛋!
小贞倒在方长肩上,用头狠狠顶着她的耳朵,嘴里发出闹脾气的哼唧声。
方长连忙抱住她,摸摸头:“你又怎么了?”
“吃……”
“粥来喽!”
吴世涵的出现,打断了小贞的话,她生气地从方长身上离开,气鼓鼓地瞪向吴世涵,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吴世涵拿着托盘,熟练地将三碗粥放在桌上,碗里的粥香气随着蒸气飘散,余味绕梁。小贞也不生气了,眼睛瞪着粥,同时心里不无猜测。
这个是吃的吗?
陈晓昙自如地拉过一碗,用小勺慢慢地吃,小贞也有样学样,拖过一碗,结果力气用大,把桌面的漆挂掉一层不说,还弄洒了半碗的粥。
方长连忙找来抹布,擦着她的衣服和手,责怪道:“又没人跟你抢,你猴急什么?”
陈晓昙抬起头,取笑道:“感觉自从你把她带回来之后,就进入了妈妈模式了欸!”
方长还在擦小贞的手,听到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哈?”
“是孩子丢了,把母爱转移到别人身上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方长似乎感觉陈晓昙说话有点酸,像是喝了半罐子陈醋。
“你开什么玩笑呐!老娘可是正经的男人,照顾小贞只是因为她太笨了,本后的侍女可不能傻fufu的。”
陈晓昙一手托着头,一手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搅拌着粥:“爱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吗?装傻充愣!”
“别这样嘛,人家才开始人类生活,以后还有慢慢学呢。”
方长把小贞弄出的一团糟收拾干净,后者迫不及待地拿过勺子,舀起一勺,直接塞嘴里。
温度高,不好吃!
她气呼呼地把勺子一丢,此时的勺子把已经扭成了一根不规则的圆柱体,丫的又没掌握好力气。
“熊孩砸,你干什么!”
方长已经代入到带孩子的妈妈模式中,熊孩砸不听话,就要教训。
她捂着头,撅着嘴:“不……香……”
温度过高会破坏食物的部分味道,因为烫伤的优先级快于味蕾。
“谁叫你这么猴急,看我的!”
教训是为了不再犯错,告诉孩子这件事是错误的之后,就该教她做正确的事情了。
方长说着,也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两下,再递给小贞。
“来,张嘴,啊!”
“啊——呜!”
“怎么样?”
小贞满意地点头。
她也学着方长,轻轻地拿起勺子,舀一勺粥,放嘴巴轻轻吹了两口,刚想往嘴里送,又想起什么,把勺子推向方长。
“吃,啊——”
方长笑眯眯地吃下她喂的粥,心中升起一股满足与自豪的感觉,颇有种此生不虚的味道。
当——
陈晓昙敲了下瓷碗,声音把方长的思绪拉回。
“你们慢慢母女情深,我去看风景了!”
“欸?”
方长还没说什么,陈晓昙已经端着碗出去了,她跑到阳台上,俯瞰着下方忙碌卸粮的人,突然感觉没了胃口。
“妈妈……”
啪嗒——
泪水落进碗里。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她慌乱地眨巴眼,同时挖了一大勺饭,塞进嘴里。
“唔……烫……”
她不同小贞,后者有方长灌输的恶魔力量,对高温有很强的适应性。血族是偏向于阴寒的生物,这一口热粥烫得她泪水直流。
本来想掩饰的,却因此一发不可收拾。
“你出来干嘛呢!”
是方长。
陈晓昙大张着嘴哈呼着气,瞥了她一眼,有些大舌头:“呼哈……你不陪你的熊孩子?”
方长熟练地伸手,揪了揪她的耳朵:“什么时候你敢对我这么说话了?”
陈晓昙有些恢复了,她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昂起头:“昨天在床上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方长想起之前陈晓昙各种进攻,那一副百合花开的景象,不自觉红了脸。
陈晓昙见此,得意地打下方长揪耳朵的手:“别忘了,你还是我家的保姆。”
方长决心越过这个话题:“你跟着我来,忍饥挨饿,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看风景,不行吗?”
“你好好看过风景吗?”
“那还不是你到处奔波……”
“因为我要找孩子呀!”
“那你找到了吗?”
“找不到,确认一件事也是好的。”方长说着,抬头仰望天空,“至少我有了目标,不会是无头苍蝇。而且这天的经历,我觉得我明白了很多东西。”
“什么东西?”
“末日,和人。”
陈晓昙有些懵:“这都什么跟什么?”
方长伸手,对着夜空轻轻一抓:“你说,为什么会有末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