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隆隆。
随着遗迹再一次发生变化,那囚禁着丽丽丝与诺艾尔的狭小房间中,也打开了一条通往下层那深邃幽暗的道路。
在通道打开的瞬间,丽丽丝和诺艾尔便清楚地明白,这弥漫在整个通道中的不非普通的黑暗,而是某种强大而神秘的魔法,其作用在于阻止入侵者抵达另一端......或是阻止什么东西从那一端跑出来。
无论是哪种,对大部分魔法都无法使用的两人来说,穿过这条通道基本相当于自寻死路。
理应如此。
但是。
“呐,诺艾尔,妳有感觉到吗?”
“嗯,这个东西,很不妙。”
“不,我不是在问这个......除此之外,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感觉?”
诺艾尔对丽丽丝的问题皱起了眉头,并更进一步地端详了一番那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没有。丽丽丝,妳还察觉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应该是错觉吧。”
这是谎言。
随着通道打开而来的,并非只有对这通道中黑暗的不安,还有另一种极为异样的,不该于此时,于此地出现的感觉——熟悉。
丽丽丝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但在意识到这黑暗是由魔法生成的那一刻,这种强烈熟悉感,甚至既视感便迎面而来,就好像她曾经见过,穿越过这个魔法那般。
原先还以为这种感觉是那魔法产生的效果之一,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怎么办?要进去吗?”
“诺艾尔妳想进去吗?”
诺艾尔使劲摇了摇头。
尽管很不喜欢被困在这间郁闷的小房间,尽管心底的某处仍在固执地认为布雷顿并没有欺骗自己,艾丽莎的确也参与了这次探索,自己需要找到她。但再怎么说,诺艾尔也没有愚蠢到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进入这可怕的通道。
丽丽丝亦然。尤其是在自己多出了这异样的熟悉感后,她的理性就更加抗拒走入这条通道了。
但在这座遗迹开始发生变化,调查队分崩离析之后,事情就不可能继续如愿发展。
轰隆隆隆!
这间小小的房间再一次动了起来。脑袋顶上那至少有十米厚,由未知的坚硬石料砌成的巨大天花板开始缓缓落下,就好像是在逼迫她们进入通道那般。
而她们两人对此也的确毫无办法,只得将目光再次投入那令人望而却步的通道中。
“我们似乎别无选择了。”
“......啧!该死!”
再一次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其他出口无果,丽丽丝发出愤怒的声音,将右手伸向诺艾尔。
“不知道里面到底会发生什么,所以,抓住我,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开!”
“是!”
诺艾尔握住了丽丽丝那娇小却充满力量的手掌,在一次深呼吸后,两人一同步入了那片深邃的黑暗中。
.................................................................
这是一个为浓郁黑暗所充斥的死寂空间。
没错,不是阶梯,不是通道,也不是房间,而是空间。
强化魔法没有丝毫作用,脚下的道路和身旁丽丽丝的身影都看不清楚;声音仿佛彻底断绝了一般,脚步声,呼吸声,甚至是自己的心跳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是双脚踩踏在地上的坚硬触感,还是自丽丽丝手心传来,那令自己感到安心,甚至有些心跳加速的温暖,甚至是空气吸入肺部的感觉也不复存在。
诺艾尔剩下的,就只有‘自己还活着’这种模糊但又无比重要的感觉,或者说概念。
这便是施展在这个空间中的恐怖魔法,它能够令进入者失去所有感觉,永远地迷失在这个空间,直至死亡。
但不知为什么,诺艾尔依然能够‘感觉’到丽丽丝的存在,‘感觉’到她的温暖,‘感觉’到她正带领着自己通过这个可怕的空间。
所以,诺艾尔并没有陷入恐慌,而是选择相信丽丽丝,并凭借着想象和习惯保持呼吸,紧紧地握着那似乎并不存在的右手,跟随着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行走。
..............................................................................
丽丽丝和诺艾尔的感觉几乎毫无二致。
唯一的区别在于,丽丽丝多了一股异样的熟悉感......以及恐惧。
要说不害怕这片黑暗是骗人的,但丽丽丝很清楚,这在心中升腾而起的恐惧并非源于这片黑暗。
但具体的源头她也不清楚,硬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自己真的来过这里,并在这里花上了许多时间,来做一些已经记不得的,非常可怕的事情。
丽丽丝很讨厌这种感觉,但她根本就没得选。至今所学的一切在这种时候根本派不上用场,想要和诺艾尔一同安全地离开这里,她只得遵循着这就连自己也不了解的感觉,将自己和诺艾尔的生命赌在上面。
然后,她赢了。
在一番不知所云但又极为危险的奋斗之后,两人成功穿过了那片死寂空间。
但是,她们并没有庆祝。
眼前的一切,令她们发不出声来。
甚至于,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只需一个字,便可解释她们所见之物——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