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里西亚西岸,这个城市原来是一个叫做“冬加里亚”的艾希尼城邦,现在从这个城头向西望去:海岸上堆满了艾希尼人、咁菲亚人、索里西亚人的尸骸——多旦人牵头的艾希尼联军在之前这场有些意外的登陆战中遭到了无比惨痛的失利。
经过一段时间的战场打扫,杜杜里斯三世准备要做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
一个咁菲亚军的索里西亚人步兵一把抓起了一杆还浸泡在染红的海水里的旗帜:从破烂的布料上的花纹中,还是能依稀可以辨别出那多旦人的“立鸽”图腾。
“你捡起来干嘛?赶紧把那玩意扔了!”站在一旁的一名咁菲亚军官,对敌军的旗帜似乎表现的十分反感。
“难道不用旗帜去邀功请赏么?”士兵按照他们索里西亚军的逻辑追问着。
“功劳?”咁菲亚军官笑了笑,“功劳只属于英明神武的杜杜里斯三世陛下!和你这种贱民有什么关系?”
索里西亚人无奈地转过身,用力地一把将多旦人的旗帜丢回了海里。
“陛下驾到!”
所有的咁菲亚军臣行跪拜礼,表示对咁菲亚帝国最高统治者的尊敬。
近十名身着华服的旗手高举着红底金边“四角牛”旗帜排列在前,跟在后面的是庞大的皇家金轿,它的两侧伴随着全副武装的咁菲亚皇家重装骑兵的队列……看起来真是排场十足!
然后,被俘的多旦执政官和艾希尼军士被悉数被咁菲亚人五花大绑,押在皇帝的后面……最后是皇帝的私人精锐步兵卫队——咁菲亚近卫军步兵。
平时还有些懒散的杜杜里斯三世现在也提起了精神:显然他认为这场战役的胜利已经让他几乎把艾希尼地区收入囊中了。现在只要咁菲亚军越过拉斯卡雷斯海峡,驯服“不听话”的希略科人……看来似乎就大功告成了!……越是这样想,杜杜里斯三世脸上的笑容绽放的就越灿烂。
“把他们押到海边!”杜杜里斯三世指了指沙滩。
“带过来!”一名咁菲亚近卫军军官一把拉起多旦执政官,一边呼应着其他士兵。
被俘的艾希尼战士有数百人。他们像刚出栏的猪崽一样被咁菲亚军的士兵粗暴地拉扯到了海边的沙滩上。他们无助地背对着大海、面对着杜杜里斯三世跪在沙子上,背后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他们,战友们的鲜血与冰冷的海水混杂在一起冲刷着、刺痛着他们的双膝——但在现在的艾希尼人看来:无情的海浪,永远冲不走战败的耻辱!
“艾希尼人啊……你们不是有个‘美丽的传说’么?”杜杜里斯三世阴笑着,“你们的诗人曾经咏唱过关于‘海之西界’的神话传说吧?”
跪在海滩上的艾希尼人大多数是多旦及其盟友城邦的居民,他们所拥护的主流学派认为“海之西界”是冥王提娅斯女神的宫廷。
“你……你想干什么?”多旦执政官的眼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可是啊……执政官阁下,我觉得啊……‘海之西界’其实是你们多旦的庇护女神海神多达娜的宫殿……难道不是么?”杜杜里斯三世不紧不慢地说。
“胡……胡说!”多旦执政官似乎明白了,“那种说法是大字不识的希略科糙佬的胡话!”
“哦?可是余怎么觉得他们说的有些道理啊?”杜杜里斯三世笑容满面地喝下了一杯酒,“我知道,你们艾希尼人都在背后说余是暴君……可是今天呢?!余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回多旦了……”
“此话当真?”多旦执政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还是叫你们的那什么多达娜女神送你们回去的!”杜杜里斯三世握紧了酒杯,一挥手!
数百名艾希尼战士被牢牢地绑着,被咁菲亚军的士兵向西投入了海里……绝望的嘶吼响彻云霄,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后,拉斯卡雷斯海峡恢复了平静。观看了这场屠戮表演后,杜杜里斯三世率部返回了城镇。
远处的拉斯卡雷斯海峡上,辛科特人的舰队姗姗来迟。辛科特指挥官望了望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漂过来了?等辛科特人的船只抵近之际,他们终于看清了那些异物就是之前被咁菲亚人扔进海里的那数百具艾希尼友军的尸体。
“可恶!我们来迟了!我们的雇主多旦人看来是战败了!”辛科特人掉头驶向了艾希尼,现在离他们最近的港口就是萨拉里亚了。
“取最短航线!赶紧退进萨拉里亚港!要是咁菲亚人俘获了我们盟友的船只回头杀过来就麻烦了!快!快点掉头!”辛科特舰队的提督当机立断,改变了主意,不再前往索里西亚。
过了一段时间,萨拉里亚海军的巡逻舰队遇上了“来势汹汹”的辛科特人。由于对于对方意图误判,萨拉里亚的舰艇率先攻击了辛科特人的舰队,双方还在拉斯卡雷斯海峡北部发生了小规模冲突,所幸最后误会化解,在征得宗主城邦希略科的授意之前,萨拉里亚人只同意辛科特人的船只进入外港,舰艇和辛科特雇佣弓手部队暂时被萨拉里亚军队扣留,但是萨拉里亚方面会有偿提供帐篷和食物。
这支辛科特雇佣军的提督和陆军指挥官及其幕僚团队则准备进入萨拉里亚城与希略科方谈判。
这时,在萨拉里亚军士的随从下,辛科特幕僚团被“请”进了萨拉里亚。
“可恶!萨拉里亚的奸商可真黑!(辛科特方言)”一位年轻的辛科特军官抱怨着,“我们这次出兵捞多旦人的钱,现在估计全得送给萨拉里亚人和他们的希略科主人了!可恶啊!”
“安静点!辛科特佬!瞎嚷嚷着什么呢!(艾希尼语)”一名萨拉里亚士兵狠狠地瞪了那名辛科特军官一眼,“如果不喜欢我们萨拉里亚人,那麻烦你们立刻滚回海里去好吧?”
“切……”辛科特人终于是安静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