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讼方说完了?好的,那么嫌疑人这边开始你的辩诉——”
我看了一下兰伊,姑且她还是坐在了辩护席上的,不过兰伊比划了一下,让我先说的意思。
“那、那就让我为自己申辩一下。首先,这封信绝对不是我写的,因为……”
我顿了一下。
“因为我也是枪击的受害者。”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片哗然。
“你受到枪击,和兰伊受到枪击没有任何必然联系!”
“不,是有关系的。只是你们不知道,大概就在十天前。那一次,我因为保护兰伊,受到了真正的枪击犯枪击,在这之前,兰伊就收到……”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伯利克大声打断了:
“哦?你怎么证明自己是为了保护兰伊而受到枪击的?”
我愣了一下。
这样的事情明明是常识。
不……
又是对于我们来说是“公开的事情”,但是对于大多数旁听的人和对面来说,这一件事同样是“不为人所知”的。
“因、因为……我看到了她头顶出现的红外线瞄准光点,所以才……”
我话还没说完,又被他给打断了。
“只有你看见了?你一个人空口无凭不是吗?”
“我的确收到另一份恐吓信了哦?而且那一封用‘别的语言’写成的恐吓信,会长也知道——”
这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是兰伊。她还特别强调了一下是“用别的语言”,也是为我洗清罪名的办法之一。
然而我四下看了一下,发现会长并没有出现在“法庭”内。也就是说,并没有作为“证人”登场。
不过,作为“受害人”兰伊说出的话,应该会有一定信服度……
“既然你提到了有英语写成的恐吓信,不如拿出来给我们看一下吧?那可是重要的物证呢。虽然,用两种语言写成,也没办法洗刷这位秋泊的罪名,英语可是人人都会,但汉语在一年级中,只有你们两人懂得。”
兰伊的话又被打断了。阿伯利克似乎很擅长自由辩论这样的场合,每一次都在对方要说出最重要信息的时候,理直气壮地把话题打断,并且向着有利于他的思考方向指引。
唔……
话说……
就算是我……
我应该也不会傻到非要用汉语写恐吓信暴露自己吧。
兰伊并没有露出难堪的表情,只是乖乖闭上嘴,嘴角还略带一些嘲讽的微笑,示意阿伯利克继续说。
“那、那封信之前被兰伊以为成是恶作剧所以丢掉了。但是当时兰伊的确是受到了一次枪击的威胁,而且作为当时在场的我挡了下来!”
见兰伊没解释,我率先解释。
旁观者和陪审团似乎被我们两个人一言一语地激烈辩论给镇住了,一左一右地视线在我们两个身上转移。
“哦?到目前为止,可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而且……既然你说你在兰伊的头顶看到了所谓的瞄准,又没有那份你们都提到的英语的威胁信,那就很有可能是你一家之言。”
而且……
他反复想要让人把视线从“第一封恐吓信”上挪走,即使不挪走,也要否定那封信的存在价值,多半是不想让这样有碍他逻辑的东西被旁听和陪审团过多在意。
换句话说……
他认定了一定要让我背上枪手的黑锅。
为什么?我和阿伯利克无冤无仇——除了我现在姑且算是把兰伊抢到手里这一点。
“但……但兰伊总不可能被骗吧?她既然都说有的话,一定就有……是吧?”
听到这句话,阿伯利克居然从自己的辩护席走了出来,走到了兰伊面前。
这样不正经的法庭并没有律师,但是阿伯利克却把自己表现得像个律师一样,穿着也很像律师那一套,然后他背着手走到了兰伊面前。
“听好了,兰伊小姐,我们一定不会让那个大恶棍控制你的。如果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谁、谁是恶棍了?”
我至少也是给她做了快两周饭的贴心男友!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怎样的人设啊!
兰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完全没有眨眼的意思。
“没有,小秋没有威胁我,恰恰相反,小秋才是我男朋友,最……最照顾我的那个人!”
……
没有人鼓掌。
似乎在这样我站在嫌疑人席,在众矢之的情况下,是“被害人”的她,这样的一句话并不让人动容,反倒有几分她真被我给控制了的意味。
但是……
我的确被兰伊这样的话感动了。
虽然是假扮的。
但是很开心并不喜欢我的她,还有别的喜欢的人在这个学校的她,能够说出“最照顾我的那个人”这个词,已经让我心满意足了。
“真让人悲哀,你明明被他蒙在鼓里,骗得团团转,到这个时候,却还要为他说话,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你怎么就知道我在骗她,我的身份可真的是她男朋友——”
阿伯利克一个转身,看向了女仆伊薇特,展开了手,指向了伊薇特的方向。
“那么,就让我方拿出最后一个证据和问题吧。”
伊薇特微微抬头,开口说:
“是的……我走在路上的时候,听到过两人的一些对话……”
“所以……”
“我想要知道……”
“二位,是不是假扮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