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武汉的第四天,我收拾好行李,环视了一下这空荡的房间,心里有什么一点,一点幻灭了。还是走吧,所有的期待已经陨落,没有必要再流连忘返。
车票是晚上九点的,我打电话给一卒,我要走了,请你吃顿饭。可以么?
他来了,牵着一个女生来的。我远远看着,悲从心来。他果然一如从前果断决绝。生怕我一个不死心继续纠缠,硬是要亲手了结了我的奢望,有意要让我明白他已经是别人的禁脔,让我不敢再有觊觎之心。
我也奇怪,怎么没有了以为的肝胆俱裂的疼痛。
待他们走近,才发现那女子并不是单宇意。原来,她也没有留住他,原来,她也不是那个最后的赢家。可是这一切也不重要了,既然不是我自己,他身边是哪位红颜又有什么区别。
那女生长得十分秀丽,眼角眉梢挂着的都是温柔。没有单学姐十分之一的霸道。她天真的笑,我叫穆芊,一卒说有人请他吃饭,我死活逼着他带我来了,他是不乐意的,犟不过我。难怪不肯带我来,原来你这么漂亮,一定是怕我相形见绌。
好一张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就为他撇开了责任,又给足我面子。
吃饭的过程十分愉快,我们都很自然轻松。一卒细心地为她切牛排,爱怜之情,溢于言表。我看在眼里,竟是波澜不惊。
爱已成伤。
饭后一卒坚持要他买单,我拒绝。他严肃地说,汀屿,你要听话。我看着他,忽然不敢再坚持。穆芊好奇地看了我几眼,蹦出一句,你们以前是恋人吧?
我没有开口,等待一卒自己回答。他怔了怔,芊,别乱说。汀屿是我学妹。
遽然间有了堕入深海般的无力,无法挣扎,无法呼吸,心一味地跌,跌,跌入无底深渊。我不是不痛,只是欲哭无泪。
这么多年的执着,只得来一个学妹的身份。轻轻一句搪塞,否决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情分。
我虽然难过,还是没有点破。是,当年在学校,承蒙学长照顾。
穆芊的脸上衫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我打了个寒战。原来比起当年单宇意的盛气凌人更可怕的是眼前这个女子的笑里藏刀。
告别时穆芊拉我的手,汀屿,下次来武汉一定要来找我玩,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笑笑,当然,我也很喜欢你。转身看一卒,他温和地笑,汀屿,一路平安。
我点头,学长,再见了。却明白自己眼睛里分明就是舍不得。
他犹豫一阵,终于还是伸手抱我,在我耳边低语一声。汀屿,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