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选择就是那些只讲枝言片语的人的选择。所以,我们才时常把别人随口一说的话当成旷世名言。”说着,宗硕哈哈笑了起来:
“问你个问题。什么时候你会觉得这个世界很冷漠?”
“你这个问题未免太...矫情了吧?”
“管它娇不矫情,回答我便是,反正今晚也只有我们两人。”
“我没受过**或者歧视,身边的朋友又大都是好人,怎么可能会觉得人世冷漠?如果我真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也只会是‘通过自我伤害来换取类似认知自我的**’罢了。”我搔搔头皮:“难不成你感受过?”
“说实话,我感受过。”宗硕两手搭在后脑勺上,“在我急切地寻求别人的帮助,尽管他们有大把的时间也有足够的精力,却用言语、神态或者行动来告诉我‘我没有义务帮助你,所以我不帮’的时候,我就会觉得人世很冷漠。”说着,宗硕如同憋了很久似的,哈哈大笑起来,“知道我为什么要笑吗?”
“...不知道。”
“因为我在想,今晚我居然会在别人面前矫情起来,日后要是回忆起这件事,不得尴尬死我,所以我笑了。”
“...很不着边的因果关系。”
“笑是个万能的东西。它的用途不只局限于表达情感,还能用来堵住自己的嘴。当然,有时也能堵住别人的嘴,所有的字句都可以因笑而打上玩笑的幌子。”
嘴上说着笑是万能的,宗硕的面部表情却严肃起来:
“你常说自己很差劲,没记错的话,前一天晚上我们聊天时,你就反复说了三四遍,对吧?”
“嗯,不过具体几遍我也忘记了。”
我跟宗硕昨天半夜闲着没事在QQ上聊天,谈了很多矫情到不行的话题。
“建议你尽快抛开这个想法。”宗硕的眼神与我的重合:“人有时就要向内心的邪恶妥协。”
“...什么意思?”
宗硕沉默,不知怎么,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我被他瞪得头皮发麻,感觉像有一把能击穿灵魂的利剑悬在头顶。
我曾看过一本托尔斯泰的人物传记,其中有一章专门描写托尔斯泰的尖锐犀利的眼神。此刻我觉得宗硕的双眼就像书中描写的托尔斯泰的双眼。
“虽然这么说太自以为是,但看起来可以把我对这句话的理解讲给你听。”
好在这灵魂审视般的眼神只持续了一两秒钟,宗硕又恢复了同先前一样祥和且有些欠揍的表情。
“我高中的时候认识过一位只会装相和耍中二的同班同学,我曾把相同的话讲给他听,他回答我说‘哦,是吗?那我偏不。’”
“你怎么就知道你那同学只会装相和耍中二?”
“因为,那时我决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像比企谷八幡一样的高中生,顺带一提,我很讨厌比企谷八幡。”
我一时沉默。
“向内心的邪恶妥协,在我看来就是‘正视自己的邪恶’。”见我沉默,宗硕接续先前的话题。
“正视自己的邪恶?”
“我平淡无奇的人生经历叫我懂得了一个道理:别做太善良的人,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对自己不要太善良?人对自己确实应该狠一点。”
“不,我是说,别用太善良的眼光审视自己。就好像你之前提到的,降低自己的审美。顺带一提,我自就没有做到这一点。”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做到了,我现在就背好第五单元了。”
......
再往下,我们一起看了英雄联盟的直播,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宗硕说他想玩吃鸡,于是在我的观望下他又连打了几局刺激战场,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因为再没有什么值得一记的东西了,今晚的记录也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