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当然地以为你的姐姐会让你自己去选,又想当然地认为悠黎小姐只会让你拒绝白姬。如果你接下来还要去想当然的话,我和谢目先生在不在这儿,都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几分钟前还惊慌失措、情绪激动的扇子,此刻她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惊慌的神色。
“扇、扇子姑娘?你还好吗?”一旁的谢目坐不住了,扇子突然的变化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可以先回去...”
然而扇子似乎选择性过滤掉了谢目的无端提问,接着开口:“遇到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你不去听和此事最有关系的当事人,也就是悠黎小姐的想法,而是独自待在家里思考抉择,这么做真的好么?”
“我说过了,扇子,”薛凡有点急了,语气也变得高涨起来:“这事要是被悠黎知道,她百分之百会...”
“我想不会,薛凡先生。如果悠黎小姐同时也很在乎你的话,她就一定不会按你所述,不顾自己的安危,要你拒绝白姬。”扇子的声音低沉又平和。
“...你怎么能确定?”
“因为一个人如果在乎另一个人,就绝对不会打着‘为了你好’的幌子盲目地牺牲自我。”金发少女闭上眼睛:“因为这样做,就好比把对方从绝境中拉出来推向下一个绝境。”
薛凡沉默。
“而相对的,如果你也同样在乎悠黎小姐,也不要擅自忽略掉她的想法。”
“对,薛凡,扇子说得没错。”谢目也跟着打起了马后炮来:“你的确应该考虑一下悠黎的想法,还有酐酌姐姐的。别等她们还未开口,就先自己给她们下了定义。”
薛凡一直默不作声,扇子和谢目的发言他没怎么听进去,因为那些听起来太像是没什么营养的漂亮话。他只知道,悠黎也好,姐姐也好,她们给予她的实在是太多太多。悠黎让他拜托了测试服为极光卖命时的心理阴影,而姐姐为她付出的自然也不必多言。
倒是自己,仿佛闯入她们的生活中就一直不停地给她们带来麻烦。一件事一件事接踵不断,好像都是因为自己才会发生。而现在,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最终演变成了大麻烦。
这次也要去拜托她们?也要依靠她们的力量,让她们跟着自己一起煎熬?薛凡当然不想。
“我只是不想再麻烦她们...”沉默了不知多久,薛凡开口道。
“为什么要把这个称为‘麻烦’呢,薛凡先生?”扇子皱了下眉,语气也变得强硬了几分:“明明和别人有关系,却偏要自己隐瞒下来替别人选择,这才会给别人带来更大的麻烦,不是么?”
“对啊,薛凡,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嘛。再说...呸,反正你又被要去找悠黎还有酐酌姐就是了。”
谢目想接着说‘酐酌姐最近不也在四处打探有关零点行动背后的情报’,但他忽然意识到白姬还在旁边,于是赶紧打住。
薛凡没有回答他们两人,房间中静得可怕,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好吧...这件事,我确实得听听悠黎她们的想法。”过了不知多久,薛凡释然地舒了口气,回答道。
见薛凡表态,扇子和谢目都淡淡一笑。
“今天太晚了,有些来不及。明天一早我回宮姐那里找悠黎,顺带把姐姐也叫上。”
“明天我跟你一块儿过去。”谢目打了个响指:“和离开游戏有关的事,我这个线人当然也得参与参与。”
“顺便把我也带过去吧,毕竟我现在也算半个知情者。”扇子提议道。
“慢着,扇子。”薛凡突然举起手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我有个问题我从刚才开始就想问你。”
“是什么呢?”
“你刚刚说了‘我’,对吧?”
“嗯哼?”扇子疑惑地一歪头。
“你忘记你以前都是用‘咱’来称呼自己了么?”
“对哦对哦,扇子姑娘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有点儿奇怪...”谢目在旁边小声插嘴。
“欸欸?你们两个都盯着咱看干嘛?咱做错什么事了吗?”
结果在薛凡、谢目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扇子如换人格的异常眼神和声线便都忽然消退,一切都回归到正常状态。
“咱们说到哪儿来着?哦对了,薛凡先生要杀人的说...欸欸?!薛凡先生要杀人?!”扇子双手捂着脸,一副世界末日要到了的表情:
“你不要冲动啊薛凡先生!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呀!你怎么能轻易相信那灰头发女NPC说的话?!”
两位男同志大眼瞪小眼:这家伙怎么回事?突然玩失忆游戏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咱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咱未来的师傅误入歧途!”金发少女狂搔头皮。
“呃,那个,扇子,你先冷静一下再说话...”薛凡小心翼翼地劝道。
“对对对,扇子姑娘,你先冷静冷静,喝杯茶歇一歇...”谢目附和。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半刻也不能耽误!”
“呃,你误会了扇子,我们...”
“别想找任何借口拗过去!薛凡先生!”
“不是,你先听我解释扇子...”
“解释就是掩饰!立刻跟咱去派出所一趟!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
“不是,我...”
“不许拒绝!咱今天就算是扛也要把薛凡先生扛过去!”说罢扇子撸起袖子就扑向薛凡。
“woc——!谢目!你背包里有没有麻痹药啥的快给她打一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