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记忆中的女孩

作者:君王莫笑 更新时间:2011/6/24 16:06:46 字数:0

“笃笃笃!”吵闹而又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虚拟世界中惊醒——昨晚是一个通宵的电脑游戏。

“哪位?来了!”我踏着拖鞋,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门前,透过门镜辨认敲门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淡黄色羽绒服的身材修长的女生,围着红黑色的格子围巾,带着白色的毛线帽子。她脸上弧度优美的柳眉挑着,表现出急迫的心情,眼睛有神得让人惊叹,白皙皮肤上的五官都是那么吸引人。

我震惊了,但不是因为她的美丽。

“璐姐!?”我只挤出了这个遥远的昵称。

……

你这样的家伙竟然是我的儿子?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滚出王家去!

他?他不是我弟弟!……你这个丢人的小鬼!再叫我一次哥哥我就打死你!

对不起……小羽,我不管怎么样也要和他离婚。

都给我滚!都滚!!我只要一个人就够了!通通给我滚!!!

没错,我这样的垃圾怎么有资格呢?我怎么有资格做你的儿子呢?我怎么有资格做你的弟弟呢?

……

我的哥哥早我三年出生,取名叫王洛天的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个天子骄子一般,他是个天才,无论是学习还是运动,还是懂事的程度都让人赞不绝口,甚至就是因为他的存在让父母能够充满干劲地工作。而我……不过是残次品罢了,我的出生迫使母亲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因此父母都并不是怀着巨大的欢喜来迎接我的出生。

但是因为那个从出生时就表现得与众不同的哥哥,父亲对我充满了期待。

但是,我带来的是失望。

我的学习能力很差,天生学得就比同龄人慢,而且身体也比较虚弱,甚至因为发育缓慢的原因,我看起来比同龄人矮很多,完全就是一个被人耻笑的存在。

父亲对我的表现先是失望,然后是恼火,最后,是放弃。母亲对我的态度虽然明显比哥哥冷了许多,但是还是体现了一个母亲的美德。而兄长,那高傲的身影至今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总是俯视我的神情让我愤怒不已。

就这样,还是小学生的我就变成了一个孤零零的存在。

童年居住的院落里,同龄的孩子奔跑欢笑着,我只是一个人坐在树荫下默不作声,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把地面变得斑斑驳驳。

“喂,你怎么老是一个人?你以后就跟着我吧。”这个声音暖暖的,让我的心都融化掉了。

那个女孩,那个美丽的女孩,那个作为院中孩子们中心的女孩,把我从黑暗之中拉了出来。

她就是我口中的璐姐——陈璐。

从此以后我不在是一个人,一直有一个漂亮的身影护在我身旁,就算是打架也好,璐姐从来就没有退缩过,她完全就是我的守护神!她那么善良,那么优秀,在我心中这个只大我一岁的女孩有时甚至胜过了我母亲。

童年不再是树荫下的沉默,而变成了阳光下的欢笑。记忆中的璐姐总是开朗地笑着跑在前面,而我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追随着……

童年的生活并不如我的愿:小学四年级,父母大闹矛盾,看似成熟的兄长坚定地站在了父亲一边,脆弱的母亲对父亲的移情别恋无法容忍,在明知道因为没有收入来源,并且婚前做了财产登记的情况下对我说道:“我不管怎样都要和他离婚。”

法院将我判给了父亲。

怒火,将我整个人都燃烧了,我让母亲滚,有多远滚多远,绝对不要让我再见到她。母亲含着泪水走了,只留下一个让我伤痛不已的背影。

唯一让我安心的是,璐姐还在,还有这个守护神陪伴着我。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她甚至让她作为美术教师的母亲教我画画,让我去参加她所在的武术班,我们两就在她的家里和武术班做起了不同年的同学。

没错,有她在我身旁就够了——我心里一直这么认为着。

我五年级的时候,也就是璐姐小学毕业的时候我的生活重新落入了地狱。

“小羽,我要去外地读初中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让我立马陷入了无限的恐慌,唯一的依靠竟然要离去!这简直就是噩梦!

“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了,小羽。你一定要坚强起来呀,你没有我也一定能够好好过下去的!”我哭了起来,连璐姐这个女孩子都没哭我却哭了起来,真是丢人。“没关系的,等到高中我就能一个人出来读书了!我一定回到陵扬来念高中!对!就这样!我们约定吧!我们四年后在陵扬高中见!”

约定,止住了我那本已决堤的泪水。

璐姐走后一年,赚够钱的父亲准备动身去更发达的沿海地区,而且也正赶上我们住的老院子拆迁了。为了履行约定,我大着胆子和父亲闹了起来,我告诉他我无论如何也要留在陵扬市。也许父亲觉得丢下我这个包袱挺好的,于是财大气粗的他将现在我住的这个房产留给了我,而他带着兄长去了沿海。

……

四年以后我花了左膝那惨痛的代价考入了陵扬高中,报名的时候我请求工作人员将二年级的花名册借我看下,我向他说明有一个四散多年的童年伙伴肯定也在这里念高中,我想知道她是在哪个班。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工作人员同意了,我将那份花名册拿在手中,紧张而又激动得手都颤抖了起来。我直接看到姓名简写以字母C开头的地方,看了一遍,并没有看见陈璐这个名字,于是我又核对了两遍,发现还是没有,我开始恐慌,于是将那份有着整整一千多人的花名册整个都看了三遍,花名册中就连一个“璐”字都会让我激动不已。

但是结果是让人绝望的,没有陈璐这个名字。璐姐没有来陵扬高中这个事实把我活到当时的动力彻底抽空了,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的我失魂落魄地软倒在职员室的沙发上,几欲流出泪水……

……

此时此刻,我心里百感交集,而且显得手足无措,我真的想马上开门一把将璐姐抱住,但是又害怕将门打开后让璐姐看到我那乌烟瘴气的房间和隔壁那位女王陛下。

“小羽!你再不开门,小心我弹爆你的额头!”那一丝熟悉的语气和记忆深刻的威胁终于让我不再犹豫,我打开了门,然后,笑着,不,也许是在哭着看着门口的她,阳光把她衬得更加美丽了。

“轰!”我被璐姐像抱小孩子一样抱在了怀里。她像个大人一样扶着我的后脑勺,温柔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想哭。“我回来了,小羽。”“欢、欢迎回来,璐姐。”我努力掩饰着我的哽咽,但是还是让璐姐笑了:“你还是这么脆弱呢,小羽。”她笑着弹了弹我的额头,我却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反抗,而是静静体会着那本已远去的熟悉的感觉。

“哦呀,这是演的哪一出?”这时候某红发女的声音让我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刚准备抬头解释,只觉得脖子被紧紧勒住,脸部贴在某个富有弹性的部位而动弹不得。“小羽,这位是?”感觉到了!璐姐的杀气!

“哦,我是他的女王陛下。”“女王?小羽……”这个口气,看来,一定是误会了。我挣扎着想要说话,可是璐姐还是勒着我不放。“喂,你再不放手我的骑士就死掉了。”夏寒秋总算做了次好事。“啊……真是不好意思,小羽。”

“嘶——呼——”新鲜空气涌入胸腔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这位小姐是我的同学,夏寒秋,哈哈哈哈……这是我姐姐,陈璐,啊哈哈……”我慌乱地做着介绍。“似乎不是亲姐弟呢。”夏寒秋冷淡地评论着。“小羽,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金屋藏娇啊!”璐姐笑眯眯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天呐,好恐怖!

“不是!绝对不是!这是有原因的!!”“哦~你就解释吧,呵呵,因为解释就是掩饰嘛。”“啊……讲点道理嘛,璐姐。”“呵呵,小羽,你应该知道璐姐是从来不讲道理的哟。”“我知道你是不讲道理的,所以我也没有让你解释为什么你会失约!”被突然发生的情况搞得头脑混乱的我说出了一句不该说的话。璐姐听到我的反驳也愣在了当场。

“啊……我回去睡觉了。”夏寒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打了个呵欠转身回了房间。接着我与璐姐尴尬地站在偌大的客厅中。

“对不起……”我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璐姐低着头说着,“我没有遵守约定,这些年你一定很孤单吧?”“习惯了……”“别这么说,这么说我会很愧疚。”“不,完全不用愧疚的,我现在能照顾好自己,而且强壮了很多,不会被欺负,我过得很好。”“是吗?”璐姐抬起头来仔细端详着我“是啊!”我微笑着直视着她。“那样就好……说起来你真的长大了许多呢,都和我差不多高了。”璐姐用手在我们头上来回比着,站在个子从小就比我高不少的璐姐面前我忽然觉得有些成就感,不过15岁的我也才168公分而已。

“对了,我现在非常在意那个红发女生的事情,虽然很漂亮的样子,但是不太招人喜欢呢!你小子是不可能和这种人交往的吧。”“啊,她是个问题少女,一个人住,放假那天把钥匙搞掉了,有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能和家长联系,所以就跑到唯一认识的人那里——也就是我这里来了。”“你还真是摊上了一个麻烦呢。”“当初我不也是你的麻烦吗?”“呵呵,的确是啊,你是在效仿你伟大的姐姐大人吗?”“啊……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说来话长呢……”璐姐垂着眼睑这么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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