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璐姐打来了电话,叫我早点回家。我看了看时间觉得很晚了,璐姐最近操透了心,我还是乖乖回家比较好,于是边往校门跑遍对着伊琴学姐喊:“我们明天晚上放学后见面!”
怎么了,跑这么快,是被吓到了吗?抑或是在逃避什么吗?我不知道……
实在是没有力气再骑自行车回家,我坐上了公交车,时间略晚,车上人并不多,经历了一天的劳累,都一脸疲惫地沉默着。引擎的声音充斥我的耳畔,吵得我心烦意乱。伊琴学姐啊,我该怎么办才好?
下车后,在夜路上缓行,在黑暗中迈着步子,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白色贝壳鞋在眼前交替,想到回去又要面对璐姐,心情更加糟糕了。抬头看了看自家的灯光还亮着,我知道她等我等得辛苦。坐上电梯,看着楼层号码吸了口气,不禁感觉叹新学期真是不顺。
璐姐在我家用的是当初夏寒秋的床位,此刻正在床边看书。“我回来了。”“嗯。”“早点休息,我去洗漱了。”“嗯。”对话简短得让人难受。
我拉开门把手要出去了,璐姐忽然出声了:“等下。”“还有什么事吗?”我以为事情有好转,很积极地询问。“马小琪在哪个班?”只是问我马小琪啊,感觉有点失望。“一年一班。”“谢谢。”
想着这样那样的麻烦事情,我晚上翻来覆去了老半天才进入了梦乡。
……
次日,吃早饭的时候,璐姐告诉我不用骑车接送她了,我也不问原因,因为我知道为什么,虽然心里不是滋味,还是点头应允了。
昨晚没睡好,上午的课就睡过去了,虽然李文雯捅了我不知多少次,臂膀都快给我捅成筛子了都没多大用。
午饭璐姐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主要是让我说明了一下陵扬高中的教室和办公室分布。
“晚上你先回家吧。”吃完饭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我说道。“嗯。”璐姐埋着头赶路。
我知道,她还在猜测我的左脚的伤是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太好?”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没有啊。”璐姐的回答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了隔阂。
“这样啊……那就好。”我也配合着表示放心。
这样演戏一样的生活……真是恶心。
……
晚上我和伊琴学姐会和了。我急匆匆地提出了疑问:“按你的说法你就是院灵了?你是濒死那种还是昏迷不醒那种?”也许是太着急,我问得有点失礼。“我自己也不太清楚……”“那么你出现的原因又是什么?”“我还是不太清楚……”完全是一问三不知啊,学姐,你可真是标准糊涂虫啊!
好在我的反应比较快,想到了那天萧仪学姐给我说的话,伊琴学姐灵体出现的原因应该是想要和萧仪学姐一起毕业没错。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给伊琴学姐,她也表示觉得应该是这个原因。
“要怎么做呢?”新的难题摆在了我们面前,要想让她和萧仪学姐一同毕业有两条路,一是让伊琴学姐迅速康复回来上学,二是让萧仪学姐能够看到伊琴学姐。但是无论哪个都不太现实吧,我又不懂得什么医疗科学,而院灵的本身属性就决定了萧仪学姐是看不到伊琴学姐的。
“还有一点事情忘了给你说,我的灵力是一直在减弱的,到最后就算没有完成愿望我也会消失……”也就是说伊琴学姐随时有可能消失?但是如果她的本体没能醒来的话……
我打了个寒战没敢再想下去。
“我会想办法的!”我大声对她宣告,她还是没什么精神,还告诉我其实不用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我说这怎么叫浪费时间!?她用那双深色的美丽双眼看着我,幽幽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因为你我是挚友。”我说着这样的漂亮话。
但这是肺腑之言。
暂时讨论到这里,我踏上了归家之路。
时间已晚,校门处冷冷清清,凉飕飕的夜风把行道树枝头的嫩芽吹得颤颤巍巍,从学校高三年级远远投来的灯光把地面照成暗淡的冷色。
一道长长的人影将地面割开,原来是璐姐,不是叫她别等我吗?
她在校门口孤零零地站着,虽然还是那么光彩照人,但是那眼中的泪光把那种光彩变得惹人怜惜。
我走到她的身旁,还是那样愚钝,不知发生了什么。刚想开口,我就被她的话语震住了:“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叫我‘姐’。”“什么……”“因为我不配做你的姐姐。”
她转过身走了,脚步有些散乱,我猜测她可能知道了什么,现在的她一定很痛苦……在路灯下的孤独背影刺痛了我的心脏。
“什么叫你不配!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啊!”我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的事情,马小琪全告诉我了。”听到这话我脑子里被惊诧和愤怒搅得一团糟。
她没有回头,任凭我拉着她的手,我抓着她的手傻傻地一动不动。
冷静下来,我也不再愤怒,因为马小琪根本不知道当初我一定要读陵扬高中的原因。但是我此刻心情难以平复,璐姐,我该怎么安抚你?
璐姐终于挣开了我的手,继续向前走去,我在后面一阵莫名的难受。
“你还记不记得夏寒秋的母亲为什么要离家去找夏桧鹏叔叔?”我总算对着她喊出了话语。
她停住了脚步。
“我也和她一样……我觉得……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是一种幸福!”我继续喊着,心脏很奇怪地怦怦跳个不停。
“但是我只给你带来了伤痛不是吗?”她再次头也不回地迈开了步子。我看着那有些伤情又有些无情的背影视线变得模糊了。
“给我站住!!”我开始大吼。她跑了起来,我血液上涌,闭着眼大吼:“你凭什么要从我身边夺走我的亲人?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你以为我心中有几个亲人?只有你啊!只有你啊,璐姐!!你又要扔下我一个人吗!?”我的声音破掉了。她回过了头,泪水早已经决堤,第一次发现坚强的璐姐竟也会如此柔弱。
我冲过去抱住了她,然后在她耳旁说道:“我怎么会允许你从我的身边夺走我的姐姐呢?”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止住自己的哭泣,只说了那句我最不想听到的话:“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请你说,谢谢,弟弟!”我也有些想哭。
“谢谢你,弟弟。我绝对,绝对不会扔下你一个人。”温柔的语气让我抱得更紧了。
我也不知道她能否就此释怀,但是此时的我们能够坦诚相待才是最重要的。
……
璐姐的事情告了一段落,这下子她对我比以前温柔了许多,搞得我还有些不习惯。
缓过神来,很明确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伊琴学姐的事情。我和伊琴学姐第二天放学后又在一起商量对策,但是根本没能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璐姐问我为什么老是放学后那么晚才回家,我告诉她伊琴学姐的事情,问她信不信,她看着我的双眼回答我:“信。”
接着璐姐也加入了帮忙的队伍。我们俩开始寻找对策。我们的想法是能让伊琴学姐康复是最好的情况,但是我就连她患的是什么病都不知道,又不敢去医院看她。
璐姐拍了拍我的脑袋:“你还是那么笨,你不敢去看望她,但是我可以去啊。”也是,璐姐根本不需要能够看得到伊琴学姐。
第二天我请示了伊琴学姐,问她我们的计划是否可行。她对璐姐去看她有些排斥,但是我告诉她这样是必须的,虽然成功的机会不高但是如果成功了会得到最好的结果。伊琴学姐在我的劝说下同意了。
剩下的,就是等璐姐星期天的结果了吧……
虽然有觉得或许要先做好失败的准备想好其他办法,但是实在是太期望伊琴学姐康复我便没有行动。
星期天,璐姐出发去了医院。我在家焦急地等待。璐姐回来的时候一脸无奈,她告诉我她看到了伊琴学姐,在昏迷中,非常虚弱,咨询了医生,得到的答复是康复不是没可能,但是就算得到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医学技术的救助也至少要花上半年才能出院。
计划的落空使我迎来了巨大的失望,璐姐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浪费时间去失望的时候,赶快从第二个方向入手?
让萧仪学姐能够看到伊琴学姐吗?真是个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