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民主共和国
柏林州,柏林市
联合国家联盟理事会驻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使团办事处
临近傍晚,柏林一带的天气从原本的晴空万里渐渐变成了乌云密布,当乌云彻底遮蔽住了夕阳的时候,此刻只剩下一片压抑的昏暗,随时都会有下雨的样子。
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此刻格里芬爵士也依旧沉默着脸,坐在办公椅上默默的望着窗外风雨欲来的柏林,同时他也正拿着放在办公桌上的固定座机的话筒,正仔细地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
“……太阳还是离我很遥远呢,如果不想重蹈伊卡洛斯的悲剧,那我就需要更加坚固的翅膀。”电话的另一头,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正默默的对格里芬爵士说道。
“我只要结果。”沉默片刻后,格里芬爵士便用熟练的德语对对方回复道:“代价的事,你可以随便提。”
“真爽快,那么,下次再联络,爵士阁下。”见格里芬爵士做出了让对方满意的回复,于是电话另一头再向他做了简短的告别后,电话便挂断了。
见电话另一头挂断后,格里芬爵士便将手中的座机话筒重新盖回到了固定座机上,而他再默默的看了看另外一只手上握着的一张默莉朵的照片后,格里芬爵士便将照片重新放回到了抽屉里,同时,他也顺带着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份压在所有文件下面的羊皮纸档案袋,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在绕开档案袋上的线后,他便将里面的一份档案外加一张照片从中取了出来,格里芬爵士在仔细地看了看照片上的一名男性后,他便将照片放在一旁,并仔细地翻阅着面前的档案。
而他阅读的这份档案,便是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工业与信息部部长兼国务委员副主席,鲁道夫·冯·奥贝斯坦(Rudolf von Oberstein),除此之外,他还是90Wish的实际领导者和奥贝斯坦家族的第七代长男,同时,他也是露尼西亚的父亲。
在仔细且快速的阅读完所有和奥贝斯坦有关的档案后,格里芬爵士便重新整理好了这份档案并重新塞回到了档案袋里。
在将照片放入进档案袋里并重新封好且放回到抽屉深处后,此时格里芬爵士注意到办公桌上的固定座机传来了接到电话留言的提示,而在他看了看电话号码并重新拿起话筒后,电话另一头便传来了另外一位他在德国认识的人,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国防部部长兼国防委员会副主席海因里希·施魏因施泰格(Heinrich Schweinsteiger)大将给他的留言,邀请他参加今晚的柏林国立歌剧院的演出,同时还留言想要和他在某个地方约见一面。
在留言播放完毕后,格里芬爵士便将话筒放回到了原处,随后,他便从办公椅上站起了身,在走到衣架旁取下了挂在上面的风衣并穿好后,他便拿起一旁的长柄雨伞和一个公文包走出了办公室。
柏林——某高星级酒店
在乘车行驶到和海因里希约定好的会面的酒店门口后,一名门童立即来到车边帮格里芬爵士打开了车门并护送他下车,在格里芬爵士跟着门童走进酒店大堂里后,他便来到前台向工作人员进行了询问,在确认会面的接待室的位置后,格里芬爵士便在一名酒店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搭乘电梯向对应的楼层走去。
很快,在他们到达了对应的楼层,并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并与此时在走廊上巡逻警戒的便衣警卫人员作了一番交谈且得到同意后,他们来到一间VIP接待室的门口外,在那名服务人员便轻轻的敲了敲门,随后便轻轻的打开了门将格里芬爵士领进了接待室里。
而在格里芬爵士将手中的长柄雨伞和身上的风衣交给前来帮他挂衣服的服务人员后,他便微微的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和领带,随后便响接待室内走去,而此刻,同样身着一身西装的海因里希见到格里芬爵士后,他便立即从沙发上起身并向他迎来,在两人接近后,他们便一同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手。
“好久不见了,爵士阁下。”海因里希一边微笑着握着手,一边对格里芬爵士说道:“最近柏林不是特别安稳,希望您不会介意我的贸然邀请。”
“没有关系,将军阁下。”格里芬爵士此刻也微笑着对海因里希说道:“我想在国家人民军的保护之下,我相信所谓的不安稳也只不过是河面上小小的波澜而已。”
“多少政权都是因为这‘小小的波澜’开始崩溃,我这样的国防部长可没有您这样的信心啊。”海因里希说着,他便伸出手邀请到:“来,我们坐下说,这边请,爵士阁下。”
“请,将军阁下。”格里芬爵士也同样伸出手向海因里希做出邀请后,他们两人便一同回到了沙发上并坐了下来。
随后,海因里希便悄悄地叫来他的副官跟他说了一些话后,那名副官便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向一旁的服务员伸手示意,紧接着,那名服务员便托着装着两杯装着白兰地的酒杯的托盘走到格里芬爵士和海因里希的身侧,并轻轻的将酒杯放在了他们面前的茶几上,随后他便离开了。
而海因里希和格里芬爵士在一同拿起酒杯并互相轻轻的碰杯祝酒后,格里芬爵士便微微的饮了一口,随后他便放下了酒杯对海因里希说道:“将军阁下,您刚才说的那些基本上都是您的工作范围之内的事务,当然我相信您邀请我过来也并不只是为了这杯德国白兰地的。”
“哈哈,看来您还是老样子啊,爵士阁下,话说我们已经有十多年没见面了吧?”海因里希看着格里芬爵士说道。
“是啊,十四年了。”格里芬爵士微微的点点头说道。
“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过的这么快啊,毕竟那会我们都还很年轻来着。”海因里希接着说道:“对了,我印象里记得,十四年前您的工作……好像是记者来着的吧?”
“当时我还只是路透社的一名主编而已,怎么,将军阁下,您这是在怀念以前的战争岁月吗?”格里芬爵士问道。
“怎么可能会有人怀念战争呢,爵士阁下。”海因里希摇了摇头说道:“把年轻人送上战场有什么好怀念的,但是为了同样的事情不再发生,我们必须要记住,您说对吧,爵士阁下?”
而格里芬爵士在听完海因里希的这番话后,他便微微的点了点头以视赞同。
“那么,请原谅我的直接,爵士阁下,最近这段时间您在柏林究竟在干些什么呢?”海因里希这时问道。
“只是一段难得的休憩时间。”格里芬爵士回答道。
“对于您而言是休假,可对于政府里的人而言,这些都足以让他们感到焦头烂额啊。”海因里希说道。
“毕竟那场关于未来的会议就要开始了,这就当作是必要的准备工作吧,将军阁下。”格里芬爵士说道。
“不过,爵士阁下,您和我都清楚您在代表什么人并且您也在做着什么工作。”海因里希接着说道:“无论是联盟理事会的态度,还是我们立场,大家也都是很明白的。而且我也得提醒您的是,国家人民军也是有自己的立场与处境的,德国人民知道谁是敌谁是友,所以请您能尊重我们的决定。”
“要是真走到那一步的话,可究太遗憾了,将军阁下。”格里芬爵士说道。
“所以为了不要出现这份遗憾,您需要克制。”海因里希说道。
“那我可以理解为,是‘那位’给我的警告吗,将军阁下?”格里芬爵士想了想后,他便看着海因里希问道。
不过海因里希在笑了笑之后,他便看着格里芬爵士说道:“哈哈哈,没有人警告您,爵士阁下,这只是一个善意的忠告,以免我们彼此落入尴尬的境地。毕竟罗克萨特联盟也即将要成立了,我们每个人都要保护联盟的利益不受损害。”
“那是自热,将军阁下。”格里芬爵士点了点头说道:“毕竟欧洲的未来取决于德国的决定,而德国的未来也正是取决于你们的决定。”
“所以我可以把您刚才说的话,当作是你们对理事会的正式答复吗?”格里芬爵士这时问道。
“哪里哪里,我这老家伙也只是想找你来叙叙旧的。”海因里希说道。
“好吧,那我会很期待今晚的‘浮士德’的。”格里芬爵士点了点头说道。
“不过说起来,最近的局势又变得紧张了些,尤其是在确认会议决定后。”海因里希接着说道:“自从奥贝斯坦同志从伦敦回来就一直忧心忡忡的,所以还是请您跟我说实话吧,爵士阁下,伦敦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未来。”格里芬爵士思索片刻后,他便对海因里希说道。
“未来?”海因里希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的,将军阁下,理事会所着眼的,一直都是未来。”格里芬爵士点了点头说道。
“未来啊……真是个飘渺的词啊。”海因里希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毕竟眼下重新统一的德国,只能专注于现在。”
“将军阁下,您是否想过也许我们正是因为看不到未来,所以才觉得眼下度过的每一天都如此艰难呢?”格里芬爵士这时问道:“总会有一小批人看不清局势,不过时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确实如此,时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在我们推倒这栋破房子之前。”海因里希一边说着,一边从他的西装内侧口袋里取出一封精致的邀请函说道:“我们每一个人都处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一旦在关键的时刻做出错误的选择,那么我们就将终生背负着历史的骂名。我们要对我们的祖国负责,而一个稳定的欧洲又是否包括在您所说的未来中呢,爵士阁下?”
“那是自然。”格里芬爵士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和我的朋友好好聊聊吧,也许我们能一起创造出一个崭新的局面来。”海因里希说完后,他便将手中的邀请函放在了格里芬爵士面前的茶几上。
而格里芬爵士在看了看这封精致的邀请函后,他便微笑着看着海因里希说道:“那么,将军阁下,烦请通知奥贝斯坦先生,今晚的邀请我不会缺席的。”
说完,格里芬爵士便伸出手准备拿起邀请函将它收起,不过在他准备拿起来的时候,这时海因里希微微的伸出了手暂时阻止了他,并向格里芬爵士做了个示意。
“您这是?”格里芬爵士看着海因里希问道。
“还有一件私事,爵士阁下。”海因里希看着格里芬爵士说道。
“……乐意倾听。”格里芬爵士想了想后,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奥贝斯坦同志他……一直被两件事困在过去,事到如今,我认为我也有权知道。”海因里希说道。
“我想我对他的了解远远比不上您,将军阁下。”格里芬爵士说道。
“露尼西亚。”就在这时,海因里希默默的说出了一个格里芬爵士听的很熟悉的名字说道:“奥贝斯坦同志的女儿,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现在还不是时候,将军阁下。”格里芬爵士想了想之后,他还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只有等到真正需要揭露真相的时候,它自然才能浮出水面。”
“那就……但愿如此吧。”海因里希说完后,他便不再阻拦了。
“哦对了,将军阁下,既然是私事的话,那也请您托我一个忙吧。”此时的格里芬爵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他对海因里希说道。
“爵士阁下请说。”海因里希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请麻烦将这份见面礼赠送给我即将要见到的那位朋友。”格里芬爵士一边说着,一边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精心装饰过的礼盒递给了海因里希说道:“这是我专门托人从苏联带来的一份礼物,我想我们的那位朋友应该不介意吧?”
“按照他的性格来看,我想应该是不介意的,爵士阁下。”海因里希在看了看那个礼物后,他便点了点头说道,随后他便将礼物交给了一旁的副官,让他负责保管。
“那么,我们还有您的朋友,到时候就在国立歌剧院见了,将军阁下。”格里芬爵士说完后,他便收起了邀请函说道:“我这还有点事需要处理,暂时先告辞了。”
“没事,爵士阁下,请。”海因里希说完后,他便主动起身,带着格里芬爵士送出了门口。
没过多久,当格里芬爵士走出酒店并重新回到他的专车上后,他便指示司机驾车驶往柏林国立歌剧院,而在车辆启动并离开了酒店后,格里芬爵士便从他的衣服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之前海因里希赠与给他的那封邀请函并打开了。
在大致的看完了邀请函上的内容后,他便将第二张写着参会人员姓名的名单拿到了他的面前,而他在快速的略过了其它一些人的名字后,此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面子上——鲁道夫·冯·奥贝斯坦
而在格里芬爵士在看了看奥贝斯坦的名字后,他便露出一丝微笑并默默的说道:“……很期待和你的会面。”
说罢,他便再次收起了手中的邀请函并放回到了他的西装内侧口袋里,同时望着车窗外正下着大雨的柏林夜晚的街景。
柏林——国立歌剧院
在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很快格里芬爵士便抵达了柏林国立歌剧院的地址,在车停在了剧院门口后,司机便立即下车帮格里芬爵士打开了车门。
而格里芬爵士再从车中走出并撑起他的长柄雨伞后,他便示意司机在这附近等他回来,随后格里芬爵士便拿出了他的邀请函并展示给门口的安保人员且在经过了仔细地安检之后,他便向着歌剧院的大厅里走去,并在将他的长柄雨伞和其他物品放在了存放处后,格里芬爵士便径直地走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向着对应的包厢走去。
与此同时,在歌剧院内的舞台上,一名衣着华丽且美丽动人的女歌手正在台上尽情的舒展着她动人的歌喉,而在台下,身着正装出席的观众们此刻也都静静的欣赏着台上那一出精彩的歌剧,同样,他们也早已被这位女歌手动人的歌声,优美的姿态和端庄美丽的气质给吸引住了。
此时在二楼的包厢里,早已来到的海因里希与奥贝斯坦两人坐在包厢的沙发上静静的欣赏着舞台上的歌剧,直到那名女歌手的演唱结束,并进入到中场休息时间后,他才小声地对身旁的奥贝斯坦说道:“她的嗓音很有魅力。”
“您的品味也一如既往。”奥贝斯坦也看着海因里希说道。
而海因里希在微微的笑了笑之后,他便示意一旁的副官将一样东西带来,而在那名副官将一份精心的礼品盒递到海因里希的手里后,他便一脸微笑着将礼盒递到奥贝斯坦的面前说道:“奥贝斯坦同志,这是那位朋友专门从苏联为您带来的见面礼,请您笑纳。”
“是吗,看来那位朋友还真是有心啊。”奥贝斯坦说着,在他从海因里希手里接过礼物盒并轻轻的解开缎带结,并将盒子轻轻的打开后,他便看见了装在礼物盒中的苏连红伏特加。
而在奥贝斯坦见到盒子中装着的是一瓶苏连红伏特加后,此刻的他不由得会心一笑了一下,随后他便轻轻的将酒拿出盒子说道:“呵,原来是苏连红伏特加啊,看来我们的这位朋友可真够有心的……不过我更感觉,这像是有人在提醒我不要太过分呢。”
说罢,奥贝斯坦便拧开了瓶盖并闻了闻瓶口的酒精味后,他便默默的说道:“嗯……我都快记不得这个味道了。”
说到这,奥贝斯坦便将酒倒进了放在两人桌前的两个酒杯中,随后,奥贝斯坦便拿起其中一个酒杯,微微的品尝了一口。
“看来他很了解您的喜好啊,奥贝斯坦同志。”海因里希说着,在他看见奥贝斯坦做出示意他饮用的手势后,他便轻轻的拿起了其中一个酒杯,并也微微的品尝了一口。
“说正事吧,海因里希同志,那位朋友答应了我的邀请,对吗?”奥贝斯坦在放下酒杯后问道。
“是的,奥贝斯坦同志,从他一开始他就知道是您发出的邀请。”海因里希也在放下酒杯后说道。
“当然,他可不是普通人。”奥贝斯坦点点头说道。
“我想我现在似乎明白您接触他的原因了,不过奥贝斯坦同志,这样一来风险会不会太大了?”海因里希这时有些担忧地问道:“得罪理事会的人并不一定是个好主意,而且现在就连瑞士人也不敢招惹罗联,如果他们知道……”
“真看不出来啊,海因里希同志,没想到您不仅希望和那位从英国来的格里芬·莱恩爵士成为朋友,还和瑞士人的关系也如此深厚啊。”奥贝斯坦这时微微一笑的看着海因里希说道:“不过,用钱收买来的不一定只是朋友,还有可能就是一条狗。”
听到奥贝斯坦说出这番话后,此刻海因里希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并不安的僵坐在沙发上,不过奥贝斯坦在看见海因里希做出这番举动后,他也忍不住微微的笑了笑,并且轻轻的拍了拍海因里希的肩膀说道:“放心,海因里希同志,我向你保证不会有51年时的那种大规模裁军,不过嘛……”
“不不,奥贝斯坦同志,我想这并不是最麻烦的问题,而是……”海因里希正慌忙着准备向奥贝斯坦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就在这时,奥贝斯坦的秘书悄悄地走到他身边并在他的耳旁说了点什么,而奥贝斯坦在微微的点点头后,他便轻轻的伸出手示意海因里希不用再说了。
“行了,海因里希同志,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谈吧,这会我们的朋友也已经到了。”奥贝斯坦说完后,他便示意他的秘书道:“既然已经到了,那就让爵士阁下进来吧,不要让我们的最尊敬的朋友在门口外等候太久啊。”
“明白了,部长同志。”那名秘书点了点头后,他便重新走出了门口向门口外的格里芬爵士说明情况了。
随后,那名秘书便主动帮格里芬爵士打开了包厢的门,而奥贝斯坦和海因里希两人也都同时站了起来,一同欢迎格里芬爵士的到来。
“爵士阁下,您来的太迟了,错过了上半场绝佳的女高音啊。”奥贝斯坦这时主动向格里芬爵士迎来,并向他伸出手且微笑着说道。
“抱歉,二位,没想到雨天的柏林,交通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啊。”格里芬爵士此刻也伸出手,一边和奥贝斯坦轻轻的握手一边微笑着对他说道:“久违了,奥贝斯坦先生,上次见面已经是62年的时候了,您看起来依然风采依旧啊。”
“谢谢,上次见面是在伦敦那场欧洲信息化技术标准会议吧,我记得您那时候……好像还是英国内阁办公室的秘书来着。”奥贝斯坦想了想后,他便对格里芬爵士说道。
“让您见笑了。”格里芬爵士说道。
“不过,还是谢谢您送我的这份见面礼,爵士阁下,这瓶酒真是让我回忆起了重建时代的日子啊。”奥贝斯坦此刻对格里芬爵士说道。
而格里芬爵士在看了看桌上的那瓶苏连红伏特加后,他便继续看着奥贝斯坦并微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您会不喜欢伏特加呢,奥贝斯坦先生。”
“您也不一样在柏林呆了那么久吗,爵士阁下,我还以为曾经纵横四海的英国人,如今已不愿意离开他们的小岛了呢。”奥贝斯坦此刻也同样看着格里芬爵士并微笑着说道。
说完这些话后,此刻两人都互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沉默了许久,随即两人便一同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海因里希却暗暗的叹了口气,因为哪怕是刚才那几秒的冷场,他也不由得感觉到一丝不自在,心中也感到一丝丝的紧张。
再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海因里希这时便走到奥贝斯坦和格里芬爵士的身旁对他们说道:“诸位,都先请坐下聊吧。”
“好,爵士阁下,请。”奥贝斯坦点了点头说着,他便伸出手,邀请格里芬爵士落席。
“嗯,您先请。”而格里芬爵士也在微微点头回复了奥贝斯坦的话后,他也同样伸出手邀请奥贝斯坦落席,随后他们便一同回到了沙发上,而在他们两人坐定后,海因里希才紧随其后坐了下来,并示意一旁的副官为格里芬爵士倒一杯酒。
而在大家全部坐定之后,奥贝斯坦便率先对格里芬爵士说道:“爵士阁下,您来柏林也已经有那么长时间了,我们也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能好好聊聊,今天机会难得,我们就开门见山吧。”
“没有问题,奥贝斯坦先生。”格里芬爵士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到底是什么,会让理事会对柏林如此感兴趣呢?”奥贝斯坦这时问道。
“当然是因为味道,奥贝斯坦先生。”格里芬爵士答道:“暴雨前夜的那种味道,混杂着血腥的味道。”
“您是觉得暴风雨要来了吗,爵士阁下?”一旁的海因里希这时问道。
“我以为,我们是来讨论如何阻止的。”格里芬爵士说着,他便把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奥贝斯坦的身上。
“哦?那要去除这种血腥味,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奥贝斯坦这时平静的问道。
“当然,只要您愿意,哪怕是这一点点的血腥味,只要能及时处理掉就不算什么,毕竟我相信没有人能看见混乱降临。”格里芬爵士说道。
而奥贝斯坦在听完了格里芬爵士的这番话后,此刻的他也不由得沉默了片刻,随后他便看着格里芬爵士接着说道:“爵士阁下,希望您能谅解我们柏林现在的混乱,我们德国的确处在一个关键的节点上。”
“不过奥贝斯坦先生,我更好奇这样的混乱对于您和您的同僚而言该如何终结,而德国的未来又在哪里,更重要的是,您更愿意接受哪一种未来?”格里芬爵士这时问道。
“爵士阁下,您觉得住在这么一栋破房子里的我们,还有未来吗?”奥贝斯坦在微微的叹了口气后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推倒这栋破房子吗?那么谁来狠狠的踹上这一脚呢,您吗?”格里芬爵士接着问道。
“爵士阁下,您这话也太……”一旁的海因里希见格里芬爵士说的话有些过头了,于是他连忙制止道,但是却被奥贝斯坦伸出手打断了。
“没事的,海因里希同志。”奥贝斯坦在把手放下后,他便微笑着看着格里芬爵士说道:“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能对我们祖国的情况如此的关心,我们应该对此感到欣慰才对……”
“感谢您的理解,奥贝斯坦先生,我真切的希望我们欧洲的未来能是一片光明。”格里芬爵士此刻也微笑着对奥贝斯坦说道。
而奥贝斯坦在微微的点了点头后,他便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在看了看杯中的酒之后,他便接着问道:“爵士阁下,您知道我第一次品尝到这种伏特加,是在什么场合吗?大约是在十年前,在一座防空洞里,我的一位中尉同志给我倒了一杯舒缓彼此的神经,我至今都清晰的记得他脸上的笑容。所以,我建议您不必问我该如何结束混乱,我们的苏联同志在这方面要有经验的多。”
“只不过我们的那些苏联朋友们现在也在忙着处理自己的麻烦,恐怕没时间给我们分享这种难得的体验。”格里芬爵士说道。
“那您就得提醒他们,多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毕竟西伯利亚的寒冬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挺过去的。”奥贝斯坦这时微笑着说道,同时也举起了酒杯。
“说的也是,那么就让我们祝他们永远健康吧。”格里芬爵士说完,他也便一同拿起了酒杯。
“的确,希望他们永远健康。”奥贝斯坦说完,他便和海因里希一同举起酒杯向格里芬爵士敬酒,而格里芬爵士也在举起酒杯回敬之后,他们三人便一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在放下酒杯后,奥贝斯坦便和格里芬爵士一同站起身,并再次互相握了握手说道:“感谢您今晚的到来,爵士阁下,我们的德国已经在过去的混乱和纷争中失去了太多的时间,而这一次,我们不能做出错误的选择。当然我也很希望,在德国的未来里还能再见到您。”
在和格里芬爵士握手道谢后,奥贝斯坦这时也走到海因里希的身边和他握了握手说道:“海因里希同志,感谢您的邀请,不过今晚我还得早点回去,明天继续为我们的祖国效力,那么,祝你们今天能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晚安,诸位。”
说罢,奥贝斯坦在接过了秘书递给他的风衣后,他便和他的秘书一同离开了包厢。
而望着奥贝斯坦离去的身影,此时的格里芬爵士还是默默的叹了口气说道:“他到现在,还是没能走出来。”
“谁不是呢,爵士阁下。”一旁的海因里希也默默的叹了口气说道。
而格里芬爵士也没再说什么,他便重新回到了沙发上看着舞台上重新拉开的幕布,此刻,歌剧的下一场精彩的环节即将上演。
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
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斯摩棱斯克州
苏军卫国烈士陵园
今年的大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早,而这处静悄悄的烈士陵园也早已被大雪覆盖。
此时,一阵踩着雪的脚步声隐约地从不远处传来,而来的人则是一名身穿棕色大衣且系着围巾,并且带着一顶乌山卡的卡特,以及一名身着带着中校军衔的苏军制服的随行军官。而他们在默默的从陵园的主路上走过,并穿过两侧林立的苏军烈士墓碑后,他们最终在这条主路前方立着的巨大的烈士纪念碑前停下,并默默的注视着那尊被大雪覆盖的纪念碑,和在风雪中依旧在熊熊燃烧的长明火。
望着眼前的纪念碑与长明火,此时的卡特依旧沉默的矗立在原地,悼念着那些曾经与他一起同生共死的战友们,也许他不曾想到,当年那么多和他亲密无间的战友,如今都已永远的安眠在此,只剩下他孤独一人。
沉默了许久后,那名与他随行的军官这时便走到了卡特的身边对他说道:“将军同志,目前上面对您的审理已经下来了,现在要求您解除所有职务,原地待命,并等待进一步处理。”
“解除所有职务……仅仅这样而已?”卡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问道。
“是的。”那名军官点点头说道。
“我可不信泽林斯基同志会对我那么好心,也许是上面的人还念着我曾经为祖国做出的贡献吧。”卡特默默的说道。
在默默的看了一眼纪念碑两侧的雕像后,卡特便接着问那名军官道:“叶戈尔同志和他的家人安排的怎么样了?”
“按照上面审理结果,叶戈尔同志被处以叛国罪,剥夺其军衔以及所有获得的荣誉,且不允许被追授烈士。”那名军官叹了口气说道:“而他的家人……我们也只能想办法安排他们移居……”
“真是悲哀……”在听完那名军官说的情况后,此刻卡特再一次叹了口气说道:“为国奋战的烈士连青山埋忠骨的权利都被剥夺,这样的国家,已经完全不是曾经我们拼尽一切去奉献的祖国了。”
说到这里,卡特便默默的从他的大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袋,递到了那名军官面前。
“将军同志,这个是……?”那名军官疑惑地问道。
“一份合同罢了。”卡特将那份合同递到那名军官的手中后,他便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你是唯一还愿意来帮助我的人,所以这些就全部拜托给你了,中校同志。”
说罢,卡特便默默的转过身去,准备独自一人离开烈士陵园了。
“那个,将军同志!您要去哪?!”就在卡特刚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名军官连忙叫住了他问道。
“……边境。”卡特默默的说着,随后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最终,卡特的身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