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听从伊莱莎的命令取消了援救衔尾蛇的计划,那些为了这个计划而暴露自身的影子们有一部分与81一同转移出莫斯科,而那剩下的部分则是被察觉端倪的格里芬俘获,等待她们的将会是所有程序的检查与格式化。
81很清楚自己的影子并没有受到“伞”的感染,而是感染了另一种病毒。81可不想让这种独立与“伞”之外的数据病毒被格里芬发现,所以在带领能聚集起来的被发现的影子们离开的同时,也向那些没有来得及离开的影子发送了“伞”病毒。这样格里芬和研究人员只会觉得是“伞”病毒造就了无孔不入的影子。
而之后发生的格里芬专门为对抗“伞”而升级系统也证明了81这个计划的成功。
经过了“伞”病毒事件的反思,格里芬与一些安全承包商意识到现有的人形防火墙技术已经落后,都或快或慢得升级自己的人形技术依次更好地对抗“伞”带来的威胁。
81回到了位于T10地区的巴克山谷,这里是属于她的大本营。经过了一年多的改造与发展,巴克山谷中的铁血部队基本上实现质的飞跃,军事实力从铁血原来的轻兵为主改变为重装为主的构局,因此变为了铁血所有势力中战斗力最高的机械化装甲部队。但高额的装备费用与维护费用又不得不让巴克山谷中的铁血们对外扩张,以此寻找更多的资源。
这就苦了T10地区那些本来和铁血井水不犯河水的人类聚集地遭到铁血的攻击,这样人类聚集地又会聘用以格里芬为首的安全承包商甚至请求军队与铁血抗衡,这又大大增加了巴克山谷中铁血的内部开销。
81回到巴克山谷中时,作为副官的变革者正在准备与一支军方部队的对抗。这吓得81立刻停止变革者的行动并让相关的铁血部队解散会自己所属的控制领地。
“长官,在我的计算下这场战斗将会非常完美的胜利。”变革者在中央显示屏中向着81解释道。
“但这会让军方记住我们,变革者,你要知道现阶段军方对于铁血的态度虽然厌恶但没有达到大规模开战的地步,如果我们公开攻击军方,也就代表着铁血公开向军方宣战。”81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这让从来没有思考过战略的变革者哑口无言,赢了战斗输了战略这并不是81所看到的。
“对不起长官,是我太鲁莽了。”
通过摄像头看到81坐回办公桌上的变革者将最近发生的事件向81汇报,其中最让81感兴趣的便是一支巡逻队和勘探队进入普里皮亚季隔离区之后的失踪与失踪前传回的资料。这份数据经81之手又传到远在喜马拉雅山脉的东风物流的坍塌能实验室和奥妮托的手中。
“这是坍塌能结晶体出现的征兆。”奥妮托看到数据的第一眼就给81这样的答复,作为一个在方舟待了很久的人形奥妮托也接触到很多关于结晶体这种圣物的任务,“怎么,又要重回故地?”
“奥妮托,我怀疑方舟那边也得到了普里皮亚季中关于结晶体的讯息,因为这资料的其中一份异常点的能量强度远大于其他异常点。”81所说的正是勘探队唯一幸存者发回的在勘探队大部分成员失踪前所探测出的资料。
“的确,我们能找到异常点,其他势力也能。”奥妮托在视频通讯中说,“那我们得抢在方舟之前找到异常点中的结晶,这对研究坍塌能具有重要价值。”奥妮托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可突然想到的情况让她噎住了话。
人形基本上很难在坍塌能浓厚的地区独立活动,哪怕穿上特质的防护服要进入坍塌液聚集的池子中拿出结晶也是根本不可能,除了方舟所拥有的圣子。现在除了方舟,东风物流也有一位年幼的圣子,但这样81和奥妮托又不得不将哪位圣子置于危险之中,而且这也是彼妮娅的伤心地。
“虽然彼妮娅的病情完全恢复,她损失的器官也因为她的能力而复原,但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再让她冒险了。”奥妮托摇摇头,无奈又痛苦地说道。之前彼妮娅病危的时候奥妮托那颗“心脏”可是狠狠地被绞痛一番,好不容易看到彼妮娅恢复过来还没感到高兴又碰上这样的事。
之前奥妮托就已经与81说过彼妮娅的那种能操控坍塌能的能力实质上是操控坍塌与逆坍塌,这样的能力在她所知的圣子之中是独一无二的,并且彼妮娅自身也是一位出色的人才,万一真的失去她,对于奥妮托和81甚至世界来说将会是巨大的损失,坍塌能的研究也将会重新回到以前。
“唉~”81用手掌揉搓着自己的脸,为到底要不要与方舟争夺这颗重要的结晶体发愁,她的五官在揉搓的过程中变得扭曲随后复原,纳米肌肉的松弛让她原本紧绷起来的面部重新有了圆润的痕迹。
就在这时,彼妮娅在视频通讯中奥妮托那边出现。这让奥妮托立刻关掉视频通讯与显示器上关于普里皮亚季异常点的资料,站起来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掩盖什么,但就是这样的慌乱让刚进到奥妮托房间的彼妮娅察觉到了异常。
“刚刚是不是在和81姐对话,奥妮托姐姐。”还是略显苍白的面部透露出彼妮娅现在的身体状况,得益于强大的恢复能力彼妮娅除了某些时候会感到轻微晕眩之外与平常人无异。
面对彼妮娅的询问奥妮托有些闪躲:“对,我和81只是聊一聊。”
“那为什么在我进来的时候关掉通讯?”彼妮娅板着小脸,这在奥妮托和81上学来的技巧让她有着一种既可爱又成熟的感觉。
“额,我......”奥妮托瞟了一眼从门外伸进半个头的MK14,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MK14看着奥妮托有些责备的眼神缩了缩脑袋。
“隐瞒着我的一定是关于我的重要的事,”彼妮娅走到奥妮托的面前抬头用着翠绿色的眼眸盯着着奥妮托碧蓝的眼睛,随后在奥妮托有些惊慌的深色下重新打开了终端上的通讯,连接到81那里。
“关于我的事说白了就是与我的能力有关,而现在唯一与我能力相关的就是坍塌能或者结晶体,你们的慌张只有在我有生命威胁时才流露,所以是不是某个地方出现了只有我才能拿到的结晶体,而且这个结晶体非常重要。”彼妮娅左手扶着向上指着的右手,随着食指的摇晃那还带着些许白色的嘴唇将两人正在讨论的事情推理了出来。
看到彼妮娅出现在视频通讯的时候81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等到彼妮娅将自己和奥妮托讨论事情一字不差的说出来的时候,在骄傲中夹杂着无奈与担忧,苦笑道:“您说得一点没错。”
“好歹我也是蒋哥哥的徒弟,”彼妮娅习惯性地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晃荡穿着穿着长裤的腿,等待81的解释。
叹了一口气,81将普里皮亚季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附带相关的资料和猜测。
根据现有情报,普里皮亚季中某个新异常点中出现的结晶体似乎对坍塌能的研究非常重要,而常年与坍塌能打交道的各方势力也显然会注意到这个重要的东西,81和奥妮托所商议的就是要不要去与其他势力夺取这块没有见过的结晶体,但这样又会对她们所关系的彼妮娅造成生命上的威胁,所以两人并不怎么想参与进去,哪怕非常诱人。
“所以说,你们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小女孩然后才是指挥官啊~而且那个地方我很熟悉呀~”彼妮娅流露“我对你们很失望”的表情,撩了撩刘海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也熟悉啊。”奥妮托插嘴道,这让坐在椅子上一副大佬模样的彼妮娅挑了挑眉毛,她将视线从门框上默默无言的MK14转移到了奥妮托身上,眼神像是在说:你们把我当成什么?
“后花园区的医生?”奥妮托的回答并没有让彼妮娅产生多大的意外,索性把目光投向了电脑屏幕中的81。
“好吧好吧,我会安排的,哥萨克小姐。”81关闭了通讯坐在特制椅子上完全靠着椅背,扶额,再次叹了口气。
“人类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在一旁看到全过程的变革者这个时候发言,“既然知道自己的生命在很大几率上会被威胁,也要选择看起来入不敷出的空想。”
“这就是人类,变革者。一个极为矛盾的生物。”81让变革者准备相应的部队,她要这次的行程万无一失。
5月4日,一个平常又不寻常的日子,前不久81、彼妮娅、奥妮托和MK14在距离普里皮亚季最近的一个铁血基地汇合,又经过几天的等待经过长途跋涉的精锐铁血装甲部队终于到达了这里。由狼蛛与不朽者为主的装甲单位带着100多名黑手和刃狼,加之10架鹈鹕和两架铁血新式的炮艇机,这样的实力基本足够在普里皮亚季横着走了。
“为了我的安全,你还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啊。”已经穿上特制三防防护服的彼妮娅站在威武霸气的不朽者面前感慨道。
“这是必要的准备,而且这次回去没准还要碰上新的危机。”81看向了眺望普里皮亚季的彼妮娅,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只好检查着近期更新的城市地图并将它绘制在实体地图上,做好最后的准备。
而奥妮托则看着实时的卫星图像记录下有多少批人比她们先进入到城市中,并开始相互争斗。由于坍塌能和三战之后再次出现小规模泄露的核辐射的印象这里的天气与切尔诺贝利一样变化无常,从卫星图像看很大部分的城市都被厚厚的云层覆盖,很难具体地得到想要的情况。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彼妮娅在出发之前就提出一个建议,“我们与铁血主力分离,偷偷地在各方势力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将结晶体拿到。”这计划一出口就遭到了三人的强烈反对,是,三人的实力足以保护彼妮娅不受大部分伤害的威胁,但对于高火力下的大面积破坏这类的攻击丝毫没有抵抗能力。
“难道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铁血拿了他们唾手可得的东西?”坐在运输机上的彼妮娅据以力争希望以小股部队的方式拿到结晶体。
“铁血树立的敌人已经够多了,不用担心再多一两个。”81平静地阐述着。
“哪怕是方舟和其他神秘的组织?”彼妮娅反问道,如果让这里所有的势力都知道是铁血搅了他们的好事,那么之后将会让铁血成为众矢之至。
“天知道之后他们会不会对铁血造成巨大隐患,以小股部队的渗透会让他们以为我们与他们是同一类在世界阴暗面的组织,矛盾会使他们再次进入相互提防和对立,而不是像只有铁血为矛盾结合体一样!”
......
看着彼妮娅以铁血的利益思考,81伸出手想要拍一拍眼前小女孩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告诉她:你不用担心铁血的情况,所以代价我来承担,但看到了彼妮娅的眼睛,81眼中琉璃色的火焰有了一丝动摇。
既然成为了彼妮娅的人形,就要为彼妮娅的决定提供最优解,但属于人类的灵魂却让81有些退却,万一又出现不可控的意外又让彼妮娅承受死的折磨......属于人形的理智与人类的感情在81体内第一次出现了分歧,也让她自出现这世界始第一次感到无力。
81的手停住了,悬停了几秒钟,她看向彼妮娅和MK14,看到她们虽然有些挣扎但经过了思考还是选择了听从彼妮娅的想法正等待自己的最后决定,同时也看到了彼妮娅的固执和自己的固执。
81将手缩了回去,“我尽可能保护好你的安全,”最终选择了退让让81的心理并不好受,她低头颓然地看着自己的脚底说道:“铁血部队全体在城外待命......并提供火力支援。”
彼妮娅并不知道81内心剧烈的挣扎,只是觉得她是一个只将自己生命放在首位,感情有时会大于理性的固执人形,同时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计划到底有多危险。
眨了眨眼睛,彼妮娅走到机舱门,“走吧,我们进城去。”并率先离开了引擎点火的运输机,MK14紧随其后,而奥妮托则是来到81面前伸出手说道:“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但我们是人形,是一个工具。”
低着头的81很想大声喊出自己有着人类的灵魂是一个人,但这不可能,这是她唯一的秘密。伸出手抓住奥妮托的手从座位上拉起并且被抱住拍了拍后背,“我们尽一切办法保护彼妮娅吧,这是我们目前最优先的任务。”
“嗯。”81小声地回答道,目送着奥妮托离开机舱向远方的车辆走去,81突然出拳将机舱壁打出了巨大的凹坑。
14点24分,普里皮亚季城中多出了一辆不起眼的老式军用越野车。并不好走的路面阻止不了车内三人的热情,奥妮托负责驾驶81坐在副驾驶,彼妮娅和MK14则是坐在后座,检查随身的武器装备。
具有本土风格的经典音乐是奥妮托的收藏,如同烈火点燃她们对于胜利的渴望。彼妮娅打开车窗嗅了嗅外面吹进来的空气,觉得和切尔诺贝利的空气没什么两样。
只有81感到口中有些干涩,她突然讨厌起这种混杂着微弱坍塌能和微弱核辐射的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