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无人街道上各种草木像撒了金坷垃一样疯长,那些原本坚硬的沥青路和水泥路面都被这些疯长的植物所撑出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裂纹。接近傍晚时分,太阳的光辉并不是这么强烈,残垣断壁的斜影让笼罩的地方有些阴凉,由于纬度原因,这里的夏季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车前的两位超重人员让这两军用越野车行驶在坑洼路面时并没有明显的颠簸,只是路面上的碎石和低矮灌木划过车体时的声音有些单调。
车窗已经关上,这里的辐射量已经能让车上唯一的人类产生轻微的咳嗽,再向前面不远就该带上面具了。
奥妮托驾驶车辆沿着之前勘探小队所走的道路形式这,远在天边的积雨云并不会朝着这边飘来,只是头顶天空的云朵也同样染上了淡淡的荧光绿。
“MK14,注意一下周围。”81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偶尔从建筑物之间一闪而过的黑影引起她的注意。
“明白了。”MK14应了一声嘱咐彼妮娅戴上面具便站起打开了车顶的天窗,操控着上面安置的一挺重机枪。
“长官,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在吼叫。”MK14手扶着握把四处查看着,褐色的双马尾随着迎面而来的风向后摇曳着自己的身姿,耳朵微动似乎在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
“把声音资料发过来。”81拿起放到脚边的步枪哗啦一声拉动了枪栓,随后收到了MK14录制下来的一段车外的声音资料。把这份资料进行解析,消除风的杂音和汽车的杂音所剩下的就是好几段慌乱的音波图,81把这份音波图剪辑出一段放到了车载音响中。
“吼呜~”就像一只压低喉咙的郊狼在长啸,这段声音让彼妮娅开口说道:“是大狗。”
普里皮亚季中地面上经常见到的变异野兽被当地人称为大狗,意思就是那些野兽都是由犬科动物变异而来,因为辐射和坍塌感染它们长有了硕大的眼睛和外翻的鼻子,全身的毛发几乎退去只留下透出肉色的皮肤,四肢变得更加强壮,爪子也变得锋利而修长。
“我们得快点了,这些大狗在呼叫增员。”彼妮娅催促奥妮托开快一些,“好,抓稳了。”奥妮托一踩油门,越野车就呼的一声加速,尤其是站起露出外面的MK14,被突如其来的加速撞到了后腰,随后随着颠簸差点甩出了车外。
“MK14没事吧!”彼妮娅及时抱住了MK14的腰免得她因为颠簸的路面和拐歪而甩出车外,“没事,指挥官,不过我们后面的小狗这样都紧追不舍。”随着MK14的视角向车侧后方看去,一头头野兽紧跟着车尾灯拼命追赶着。
MK14转了个身让重机枪的枪口对准野兽们,“先别开火MK14!这会让我们暴露位置!”正当MK14将扣着扳机的时候,81的一句话让她回过神来,随后抽出自己的长枪装上了消音器。
“奥妮托长官,开慢点!”MK14将导轨上的G23瞄具掰向右边,用全息上的绿色准星对准其中一头野兽的头颅,车在形式中的晃动让MK14精确瞄准,但在如此近距离7.62×51毫米弹足以将野兽的身体打残。
“噗!”
随着一声轻微的几乎掩盖在风声中的枪响让在后面紧追其后的其中一头野兽感到了就像一把铁锤狠狠击中自己的肩胛骨一样,身形一顿踉跄中在地面上翻滚,拖出了一条长痕。
“噗!”
另一头紧跟着第一头野兽往后滚去。
“噗!”“噗!”“噗!”
就在MK14收割车后方的野兽的时候,越野车经过冲入一个街区的时候,在这里埋伏好的几头头野兽看准时机从周围的建筑物中跳出,张着自己的散发着恶臭的大嘴伸长自己的利爪向车辆扑了过来,露出车外的MK14虽然察觉到了异常但数量应付不过来,只命中了一头野兽。
“砰咚!”“咚哐!”
这几头野兽就扒在了越野车上,让庞大的冲力让越野车左摇右摆,它们用一只手臂的利爪卡在装甲板的缝隙中,另一只手朝着MK14挥了过来,MK14迅速缩回车内但一头野兽不顾一切地往正在关闭的天窗冲来。
“砰砰!”“吼!”
巨大的带着粗糙皮毛的头颅伸了进来卡在天窗的缝隙,它张开大嘴吼叫,那黄色的唾液随着它头部的剧烈摇摆而甩到后座的每个角落尤其是MK14的脸,喷涌的腐臭味让即使是带着面具的MK14和彼妮娅都紧紧皱着鼻子,野兽睁大乒乓球大小的眼睛剧烈挣扎,很难判断这种东西有没有眼皮,可它尴尬地发现自己的嘴够不到卡在头部的MK14的手臂无论怎么摇晃都有一点点的距离。
然后,彼妮娅扒住野兽的头部用军刺狠狠扎进野兽的眼睛中,一扭一拔,搅得半烂的野兽眼珠就被拔了出来,野兽吃痛缩了出去。
于此同时,坐在副驾驶的81很淡定地看着窗外死命敲打防弹玻璃但毫无作用的一头野兽,突然打开车门就是一顶,厚重的车门就像是一面大盾狠狠地砸在了这头野兽的脸上,受此撞击野兽顶着晕乎乎的脑袋脱力地掉下车去。
另一边的奥妮托干脆没有例会车外的野兽继续开车。
“奥妮托!往这里走!”81在晃荡中对比着地图,让奥妮托将车开向另一个位置,“后面的家伙就交给你们了!”
“砰!”奥妮托在开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利用墙面将车门外的野兽装了下来,那鲜红的鲜血直接溅到了彼妮娅所在的车窗上,而这样的震荡让正在换弹匣的MK14的手臂磕到了座位上,弹匣脱手掉了下去。
“奥妮托!”同样因为震颤而磕到鼻子的彼妮娅复原了错位的呼吸面具喊道。
“抱歉!”奥妮托又是一扭方向盘,强大的离心力让后座的两位再次挤向了右边,81由于体重和安全带的原因依然稳稳的坐在位置,“81!接下来你该怎么做?这些东西可是很难缠的!”
81默默掏出几块塑胶炸药看向前面越来越近的大桥,眼神中的意思十分明显。
“好吧!听你的!”奥妮托看了看那座仅仅能提供越野车行驶的步行桥稍微减慢了速度。
就在越野车到达桥面上的时候,81拉下车窗伸出车去一手拿着步枪向着后面因为骚动而聚集过来的60多头野兽射击,一手朝着桥面最脆弱的几个地方丢下塑胶炸药,然后在越野车即将驶离桥面的瞬间,那些野兽也刚好进入了炸药的爆炸范围。
81笑了一下。
“轰!”数个冲击波突然暴起,把所经过的那些野兽撕成碎片,连带着本来就是年久失修而又经过复杂气候的步行桥一起炸成了满天的碎屑,桥下的散发出恶臭的平静水面也因为冲击和碎石终于运动了一下,那些疯长的飘在岁面上的藻类明显的移动就是证明。
81坐回了副驾驶,关上了车窗,用一种大人看犯错小孩的目光向后看向了半个身都是血的彼妮娅。
彼妮娅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看到了81的目光还是低下头去任由一旁的MK14用毛巾简单擦干身上的血迹。
“血腥气味能使我们更容易暴露,还有,抱歉81,我应该......”奥妮托的话被81伸出的手止住了,看着抵着自己嘴唇的81奥妮托还是选择了继续开车。
经过了81的指示,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原来的行径路线上,并最终到达了一处似乎不久前受到战火洗礼的广场上。
“就在这里停下吧,再往前就很大几率进入未知势力的范围了。”81让奥妮托在这里停下了车,对照地图观察着这片广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彼妮娅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教训。”81再次制止了彼妮娅想要说的话,从车的后备箱中拿起了大型的登山包。
奥妮托拿起了一块碎砖仔细分析,碎砖的几面呈现黑色而且非常粗糙,而其他面呈灰色,虽然已经有了变色的情况但还是能推测出新的断面。
“这里一大片都是这样的痕迹。”奥妮托站起啦颠了颠手中的碎砖,然后随意地丢掉,“而且周围的建筑物都像是被炸毁一样。”
“勘探小队干的,她们在这里遭遇一大群感染者。”81站在一处瓦砾堆上往一条路口走去,“而在这之后,堆在地面上的尸体就被附近的各种肉食、食腐生物清理掉了。”
晚风吹过了这片并不怎么宽阔的广场将上面还保存下来的弹壳吹过漆黑的地面,那还隐藏在地底下的硝烟气味又被风抽出来一点。一行人沿着广场的边缘向目标地点走去,就在这时,一声砖块滑动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81和奥妮托立刻将枪口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MK14和彼妮娅则是向后瞄准以防偷袭。
81作为先锋率先走向一栋被瓦砾掩埋一楼的居民楼,手中的步枪指着二楼那面塌了一半的墙,探测系统和气体分析同时运作,这面敞开的墙的后面并没有任何生命,但屋内就未必。
看着逐渐往后退回的81,彼妮娅似乎松了一口气,刚刚81突然之间的警戒让她以为那些野兽又要出现,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
81回到团队中掏出地图说:“我们必须赶快行动了,我建议穿过这一条比较宽阔的街道,随后一小巷子为掩护绕过这个公园前往核电站。”手指着地图,81画出了一条看起来比较安全又隐蔽的路线,这一次全体成员都同意了81的计划。
“只不过最大的变量还是我们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势力来到这里。”81补充说道,“彼妮娅,滤嘴还能坚持多久?”
“1个小时没问题。”彼妮娅指了指身后的背包,里面装着的很多备用滤嘴,但即使是如此也似乎不够彼妮娅挥霍。其他三人都是人形,只要注意辐射量基本没什么事,更何况81和奥妮托这两个二代人形,基本上除了坍塌能浓密或者辐射超高的地方不能去,其他随意行走。
“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动作快。”81说完就带这队伍沿着规划好的路线走去,在81刚刚所观察的那栋居民楼的中,一只枯瘦的长手从阴影中伸出,扒在了层次不齐的墙洞框上,浑浊的白色眼睛死死看着81等人。
街道很顺利地就穿过了,太阳也在此时让赤红的光辉最后撒向大地,再过不久这里成了只有星光或者月光才能照耀的地方,远处黑压压的云层也为此等待着。
81释放了随身携带的无人机到前面探路,举枪侧身观察着必须进入的一条三人宽的小巷,打了个手势,手拿着开山刀的奥妮托进入小巷并在一个突出的墙面停了下来,同样地朝着81打手势。
MK14带着彼妮娅前往奥妮托的位置,而81换了个方向警戒刚刚穿过的街道,随后依旧是81作为先锋一行人便在沉默中前行,只有沉重的脚步和轻微的挂蹭声在小巷回转。无线电静默是必须的,万一有什么势力的设备捕捉到了,即使没有破译出的内容只要知道这里有外来者各种麻烦就会自动找上门。
彼妮娅松了松握着VSS托把的手,她能感受到手心的汗水被手套中的内衬吸收,位于阵型中间的她突然感到了一股视线,突然抬头看向了一扇窗户,并没有发现什么。
“指挥官?”殿后的MK14看着彼妮娅怪异的动作也看向了那一扇没有什么东西的窗户。
“我们真的被什么盯上了,而且很近。”彼妮娅小声地说。
“对,这里的空气中惨留着感染体的味道。”81说完,就朝着旁边的一面墙开了两枪。
“嗒!嗒!”哪怕带着消音器两枚子弹轻易地穿过脆弱的墙面命中了墙后方的某个东西,随后便是一声惨叫让这段小巷变得不再寂静。
81眼中看到的是透视系统呈现的墙后面类人形的生物,那瘦小的身板虽然高大但吃了两发穿墙而过的中口径子弹还是非常不好受。
“注意上方!”81说完就看到从小巷两边的门中冲出数十名感染者,他们极度腐烂的身躯带着阵阵恶臭朝着四人冲了过来,然后撞上了81那如同开了锁头挂一样只朝着头部冲来的子弹,仅在眨眼之间正面冲来的感染者就倒在了地上。后方以彼妮娅的特种步枪和MK14的步枪为掩护,奥妮托用开山刀生生抵住了从后面冲来的感染者,但是从空中落下的感染者冲散了阵型。
为了躲避几乎是自杀袭击的从两旁楼房中跳下的感染者,又要向前转移阵地以免堆积在地面上的死尸和半死不活的感染者拖延脚步,所有人的火力密度下降了一些。
就在这时,几名揣着板砖的手臂比较强壮的感染者出现在81面前,击杀扑过来的一名阻挡视线的感染者,81的步枪也没了弹药,后方等待的感染者看准时机用力丢出了手中致命的砖块。
81一掌拍开一块砖,同时侧身躲避并没有对后面造成威胁的另一块,手臂伸出抓住第三块砖并借着它的惯性手臂转了半圈随后抛出。
“呼”的一声比这些感染者丢出砖块的速度更快的砖块呼在了其中一名感染者的脸上,他的脑壳瞬间破裂。这吓傻了其他两名感染者,他们没了投掷物就嗷嗷叫地朝81冲来,以此希望81能陷入肉搏战之中。
可他们想得太当然了,“咔咔!”以超高的速度换上弹匣,81瞬间抬起枪来就是一顿扫射,眼前的感染者又是一空,开玩笑有枪不打谁还会傻傻地打肉搏战,确认正面暂时没有感染者后,81扭回头去支援后方的阵线。
太阳的光辉已经消散,一行人终于是走出了小巷来到索要经过的公园边缘,但等在这里的并不是更多数量的感染者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