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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必记住,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不要在旁人面前使用你的能力。”红发女人静静地与他对视,然后将一个手环塞到他的手心里,“倘若我没有主动联系你,遇到特殊情况也可以用这个来联系我,明白么?”
他那伪装过的淡黑色眼瞳盯着那个手环,随后他缓缓点了点头。毕竟这个要求并不怎么过分,不是么?
再次睁开眼睛的“女孩”从M4的背上抬起了头来,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M4停下来,然后自己从她的背上落了下来,一脚踩在像棉花糖一样软的地面上。
摇晃了一阵子的“女孩”才意识到并不是地面变软了,而是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了。她阴沉着脸,捂着脑袋休息了好一阵子,才感受到地面的踏实感。身体时不时颤抖的反应告诉她自己已经到甚至连这样脆弱的躯壳都无法维持的地步了,她那幽蓝色的眼瞳早就黯淡得没有了往日的亮光,但是眼神依然像往常一样锐利。
“到,哪了?”
“已经到灰区深处了,再走一天就能进入S09区了。”
“不行。”
M4一愣,望着那站着都显得颤巍巍的“女孩”,她居然感到了少许的心疼。M4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是歉意,是后悔,以及可怜。不过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被这些想法惊吓到了,作为战术人形,有这般丰富的情感真是叫人奇怪,不过M4是想不出来为什么的。
“铁血,拦截,可行,不足。”
尽管女孩说话断断续续的,说的话也没有连贯性,但M4很快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她俩从铁血手中逃进灰区里,对方就算再怎么找不到,也可以选择在灰区边界守株待兔。她原来那能够侥幸逃离的念头转眼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方案逃出这一死局。
“等待……”抿着嘴的燕隼几乎是颤抖着吐出了这个词来,然后摇晃一下跌坐在地上。方才她意识到自己的意识居然中断了那么几秒,等回过神来就是一阵心悸,身体愈发地颤抖。这一不好的征兆也警告着林凌,若再不及时进行能量补充,后果不堪设想。
“离开。”
了解其意的M4准备将她抱起来,可是被对方软绵绵的手推开了。
“你,离开。”
“什么?”眼前的少女愣了一秒,随后应该是虚弱到无法走动的燕隼就撒腿就跑,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燕隼!你去哪里!”
她呼喊着刚想追上去,却敏锐地注意到了将有一群铁血部队将从这里附近经过。犹豫了许久的M4紧咬了一下嘴唇,还是不舍地继续往原来方向前进,对于她来说,情报的优先度比燕隼高得多,她不可能违背优先机制。
藏在树林子里的燕隼此时松了一口气,微微抬起了藏在斗篷底下的手。苍白的手其实变得有些虚幻起来,而且还隐隐约约有淡黄色的雾气扩散到空中。
"I need...power..."
幽蓝色的眼瞳泛起些癫狂的颜色,祂缓缓地向那队铁血走去。
祂摔倒了,不过没有关系,可以驱动着四肢爬过崎岖的山路;肌肤被碎石磕破了,不过没有关系,祂可以将皮肤变得无比粗糙与厚实。失去了双眼,因为不需要,只要四肢能够笔直地向前;面容变得模糊不清,因为不需要,只要可以吞噬的“嘴”,可以汲取的“胃”。
沙沙——
那是一队由猎鸥与护卫者组成的混编队伍。身高一米八的护卫者手持着大盾为身后的猎鸥开辟出道路来,而猎鸥们警戒着四周,为护卫者提供视野与支援。倘若没有相当的兵力,IOP的战术人形们也不敢直面这样如此严密部署的小队。
这支小队停了下来,全员举起了枪支武器,对准眼前的那片昏黄的树林。树林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穿梭着。树林里不断有树木倒下,树叶也发黄脱落下来。明明是春天,可是这些乔木看起来越发的枯萎。
[警戒:发现未知信号端]
眼前的一切让铁血人形失去了判断力。
一团团淡黄色雾气几乎要将树林吞噬殆尽,能够隐隐约约看到其中有什么深色的团块状物质在蠕动。众人形无法描述这样子的存在,只知道计算得出这存在十分的危险。
[确认开火]
子弹哗啦啦地倾洒在祂的身上,这反倒激起了祂的欲望。祂发出阵阵嘶吼的声音,张开那淡黄色的薄雾,如碧天海浪一般向铁血部队扑去,而热血人形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被这“浪潮”吞没。
毁坏,肢解,碾碎,吸收。那是大快朵颐的欢愉声,却阵阵刺耳,惊得野鸟飞离了枝桠,兽物逃出了住地。雾气愈发地凝固起来,随后突然收缩成一团人形,最后发出了细微的响声,祂缓缓睁开了眼睛。
美味?
祂低头看了看与铁血人形类似的身体,抬起凌乱的双手察看着。猎鸥?护卫者?祂的身上有所有人的特征,所有人的外表。那铁血人形上的各样的零件扭曲地凝聚成了这样的一副身体,就像一个奇行种一般,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形。
咔咔——
祂僵硬地举起了手,手心里散发出浓浓的雾气,重新将自己包裹起来。拥有充足的能量的祂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换自己的形态。在雾气的包裹中祂的躯体发出了阵阵难听的吱嘎作响的声音,就像生锈的金属被蛮力扭曲,咬合出错的齿轮被强行推动。
声音终于结束了,雾气也重新回到了祂的手心当中,而露出身影的是一位瘦弱少女。不过少女的身上没有露出一片肌肤,都有一个具有金属光泽的斗篷掩盖住了。她沉默地收回了手,就像鬼魂一般半飘在空中。
美味,还不够。
祂还要。
但,适可而止。
幽蓝色的菱形眼瞳不加掩饰地向四周扫视,确认周围再也没有任何存在之后。她的斗篷变幻起来,然后如一团蠕动的物质将她包裹起来,重新消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斗篷的存在。
战术人形SCAR睁开了眼睛,低头检查了一下手中枪支的弹药,拨动快慢机确认无误之后,继续向前。
原来的空地之上什么都没有,铁血部队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