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在意那名被捉走的女仕,但单单数只地精是无法对抗以十多只为单位出没的哥布林的,无论是我还是地精们都很清楚这件事,因此我还是被 带到了真正的威胁所在的地方。
瀑布如同从山顶丢下的白色缎带,川流不息地把水投到底下的淡水湖,而正是这个淡水湖分流出附近的水体网络,显然只是从河流的下流查看,我便看出了些端倪 。
怪就怪在有着瀑布这个天然水泵,附近不停快速流动的水体理应清澈见底,可是我看着旁边这条小溪,已经混浊得看不着河底了,水位也异常地低,感觉就像 是进水量突然大幅降低了一样,情况就像是…河道淤塞。
(难怪这几天巢穴中的水混浊了那么多,原来是水源出了问题。)
雪上加霜的是流量急降的河水开始没力带走自然飘落其上的杂物,堆起来开始腐烂的它们除了令河流变得不好闻以外更是令偏好洁净水源的史莱姆迁出河流, 没有了它们的净化,河水的水质变得更差了。
那道瀑布看上去并没有问题,因此地精们的前进方向正是位于上游的淡水湖。
看来这个所谓的威胁影响了地精们的食水供应,也难怪地精们的首领就算要借助我的力量也要解决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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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跟随着地精群静悄悄地摸到淡水湖附近,迎接我们的却是震天的吼声,这吓着了地精们,趁着首领必须安抚它们,我偷偷地向声源的方向窥视 。 一头巨熊正在和我先前看见的那群野狗缠斗,野狗们灵敏地转换着阵法,或撕或抓,试着把巨熊身上的肉撕下来,可是巨熊身上厚厚的毛发让 它们大多只咬到了一口脏毛,而刚才的吼声正是野狗们唯一一次成功的攻击引致的。
但野狗们没能高兴太久,被刚才的攻击咬缺了左耳的巨熊一掌拍向那斗胆让它受苦的野兽,巨熊的重量是可怕的,这一掌下去居然是把那 野狗拍昏了,头颅就像打翻的葡萄酒一样流着鲜血,总算见着了血腥的巨熊发出狂喜的促鸣,抓着野狗用后肢站起来,向狗群用力投去,让正在 重新集结的狗群不得不分散开来,可我把目光投向巨熊,站起来的它仿若山岩,狗群于它来说就不过是地上的绊脚石,而绊脚石就算分散,于山岩吓人的践踏下也只能承受山岩的怒火,它们现在的挣扎最后也只会成为巨熊饭后的谈资。
(异乎常规的体型,善用掌击和践踏,大概就是格斗熊了。)这种魔兽是森林的其中一种顶尖掠食者之一,在巨大的体型和极厚的体毛背后是巨大的食物消耗和经常需要降温,所以除了猎食和驱逐斗胆侵入自己领土的生物以外,它们通常都是在泡水,或者睡眠。
也许还会泡着水睡觉。
现在我连忙查找起河道淤塞的原因,可笑的是当我终于找到原因时,地精们都已经靠着保护色的优势,在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的情况下移动到那头去了。
河道淤塞的原因是一道由泥土建成的堤坝,由河边如同被挖掘机挖过的深坑可以得知其兴建者正是这头巨熊,看来这头格斗熊是故意把水源堵着的 ,它知道一定会有魔兽来找出水源堵塞的原因,那它就可以以这些魔兽为食,令自己能撑过冬季,而它也真的成功了,我在这里就是最好的佐证。
我试着再靠近一点,但却被首领制止了,它在前方的地上拿了一块“石头”抛给我,一接着,那浓郁的粪臭味薰得我马上丢下这向后退了好几步 ,定睛一看,那“石块”的本体乃是一块开始发酵的粪便,难怪会那么臭。
信息已经很明显了,继续向前走就是它的领地,进去的话就得做好和它战斗的准备。
我犹豫了,噢,当然不是犹豫进不进去,就连哥布林也知道我们打不过一头位于食物链顶端的巨熊,我犹豫的是应不应该去洗个手。
说真的,到底是腐臭的河水还是巨熊的粪便比较糟?
“叽!”听见地精的叫声,我决定先放下这道可能是无解的问题,可这一看,却发现自己在自打嘴巴,一只地精已经跑进格斗熊的领地去了,还呼唤着我们过去。
见巨熊完全没在看这边,首领呆了呆,恍然大悟地跟了进去。
巨熊的注意力全在那群野狗身上,何来的时间去管几只小毛贼? 后知后觉的我也跟了上去,看有什么能帮助我猎杀这头巨兽。
湖边有一大片枯草丛,很适合隠蔽身影,但我不认为嗅觉敏锐的格斗熊会找不到躲在草丛中的小动物,加上它这种身型,就算能偷偷接近它也无补于事。
若是爱兰在的话她会怎样做呢? 我在脑海中重新把和她一起渡过的时光,却只得出了她会突然跑出草丛,用那厚重的柴刀把巨熊的头颅斩下来的结论。 掏出自己的开山刀,我实在没有用这比起柴刀来说简直是轻飘飘的武器来斩落这头颅的自信,顶多用刀来刺穿它的咽喉,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我朝巨熊看去,怎样才能刺中这庞然大物的咽喉啊?
(除非它站着不动,乖乖地让我爬上它的背…但这是不可能的吧。)可能是太专注于思考,我居然是被地上的植物根部绊了个狗啃泥。
(真倒霉…等等?)那如果我用某些东西来限制这巨熊的行动呢? 我不就能任意鱼肉它了吗?
狗群悲戚的呼叫声响起,只见本来井然有序的阵型已经开始溃散,被巨熊活生生咬去一大片肉的野狗更是让狗群起了退意,我还能待在这里的时间不多 了。
怎么才能限制它的行动呢? 我真希望我还能细细思考出更好的选项,但时间逼使我只能运用头脑中第一个想到的选项,那当然是手边的捕兽夹了,我草草地把它固定在枯草堆中,但还末待我把夹子张开,巨熊的目标已经转向了我,使得我只好随着其他地精的路径遂进这晚秋的秋景,只留狂暴的巨熊在原地打转,发出不忿的怒吼。
后来当我得知格斗熊能嗅出为了保养铁器而抹上去的油脂时,我反而很庆幸当时我的手上沾上了巨熊的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