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身子弱,而且一直都很穷,自幼在村子里受的白眼和欺侮不会比我在森林中遭受的杀意要少,这导致他养成了这种遇到些什么问题就退缩,像是绵羊般懦弱的性格。 同情心都是首先必须能感同身受才能生得真切,我也和他经历了类似的事,只是我选了的一条反抗的路而已。
“嗯…雪莉,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哈…哈哈。”他紧张地陪笑着,时不时偷看着我的面色。
我不禁有点气馁,难道我真有那么可怕吗? 要是真的话我就不用被莉莉顶撞了,一记眼刀下去,搞定。
“没有被欺负就好。”我努了努嘴,试着让自己显得柔和一点。
“我只是听说球场那边有人办了个比赛,所以想找个伴儿到那里看看而已…那儿人太多了,我有点慌。”这几天他似乎有好好吃饭,脸上的血色红润了 些。
“可以和我去吗?”他向我发出了一个社交邀请。
“可以啊,反正待在家里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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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概两个星期前留下了那段伤痛回忆后,我再次回到了这片草地。 这次草地上没有了上次那些踢足球的混帐,取而代之的是几个竖立起来的木制标靶,上面画上了各异的图画,但有个共通处就是它们都有一个靶心,然后几个人 就拿着各种不同的东西向那些靶子丢,但无论是准头还是姿势都给人一种生疏的感觉,看来这也只是一群人在那嬉闹而已,说不上什么比赛。
“这些人都互相认识啊。”一个群体到底有多亲密可以从他们组成小群体数目和对外人的好奇程度看出来。 现在这个群体分拆出来的小群体虽多,但每个小群体都没有固定的人物,可见他们和每一个人都能聊开来,加上从刚才开始就有不少目光打在我身上,更 让我确定了这一点。
“没错呦!大家都是孤儿院里的伙伴呢。”冷不防地,背后有一双手搭上了我和丹尼的胳膊。
“埃文斯?真是巧啊。”安娜的特征就是没有特征,但硬是要说出一个的话那就是身上被艾草熏出来的气味,看来是位容易被虫子找上的人呢。
“哼哼,我还在想莉莉怎么说不用带你来呢,原来你自己也会找上门来啊,还带上了个多余的人。”她朝靶子那边指了指,莉莉正在为射猎作准备。
“丹尼不是多余的人。”我有点不解,为什么他们一来就杠上了呢?
“随便了随便了,你不去陪一下莉莉吗?她可是很在意你的。”安娜这样说着,推着丹尼走到了一旁,像是有点话要说。
“她在意我?这是我今天听见最好笑的笑话了。”话虽如此,但也看看莉莉的射术有没有退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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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手中的短弓限制了箭矢的威力,但对精度却没有什么影响。 我在背后默默看着她,上弦、拉弓、瞄准一气呵成,天蓝的眼睛躲在早已磨蚀的箭台后和目标连成一线。 手一松、一矢中,手再松、两矢中,她的眼睛就如清潭一样清澈,瞳孔则正如盘旋的猎鹰般专注远视。 为了掌握这门叔叔教授的手艺,她嫩滑的手上唯独是食指和中指上的指腹被粗糙的弓弦磨出了一层薄薄的茧。
“全中!”莉莉成为了这群描边大师之中第一个能精准击中靶心的人,这为她夺来了人们的仰慕,就算她像现在一样得意洋洋地抬起头,人们依然会向她送上善意。
就算已经不再喜爱狩猎,用一条条生命磨练出来的技艺也不见得会倒退多少,染血的记忆永远是最为让人印象深刻的,因为身体知道记下这些腥臭的场面能有助自己继续存活下去。
“很厉害。”当她最终把惊喜的目光投向我时,我由衷地说出了心中的赞扬。
“别大惊小怪的,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似乎是因为不习惯我的褒扬,她低下头快步地走过我身穿,但谁看不见她嘴边甜甜的笑呢?
(也来玩玩好了。)我当然不会笨得去拿弓箭,但地上放着的几柄飞斧却引起了我的玩心,我曾在狩猎时被母亲教授过如何精准地投掷一 柄斧头,可是用飞斧击中小动物的难度太高了,我也没了练习的动机。
缓步走向射击的位置上,由于人们对我异常地戒备,我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挠,飞斧的重量使我有点担心,它们太轻了。
“旁白,补助一下。”我轻唤出仅比自已不可靠的忠实伙伴。
[目标?]
“当然是靶心。”我自言自语着举起斧头。 往日母亲投掷斧头时的凶悍身姿在我脑中显现,重心腿的位置,甚至是放手的时机旁白都替我在脑子中演练了好几遍。
勾起我平常不曾留意的回忆并使我沉浸其中,这是[旁白]让我快速复习一项技能时的最大补助。
“哈啊!”如同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了的某天,斧头带着致命的伤害飞了出去,只是目标从走兽的侧腹改成了一块可怜的木板而已。
斧头最后还是稍微向靶心的位置下堕了一点,但斧头向来也不是为精准而设的武器,从嵌入木板的斧刃就知道这一斧的力道绝对够用来切开皮肉了。
“你还说是那铁匠骗你?分明是你不会扔啊!”孤儿们开始起哄了。
“才不!是她恶灵附体什么的太作弊啦!”
我被恶灵陪伴着的传闻在我毫不知情间已经传遍了这城市,但显然和我接触过的大多数人都用起了对待玩笑的心情看待这件事。 真是奇怪,我以前应该没有什么接触过城里的人,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传言出现呢?
“藏了一手啊,福赛思。”安娜也拿了一柄飞斧,挽着我的手。
“教一下我!”她硬是把我拉回了射击位置。
“我也要!”“教练我要学飞斧头!”面对群情汹涌,我冷冷地挣脱了安娜的手,转过身去…
“手腕向外拐一点,腿要前后站…”我当起了这些新朋友们的教练,飞翔的斧头为我们带来了乐趣,就是苦了这些由某种昆虫系魔兽的外骨骼制成的小斧头。
“哼!”回家的时候,不知怎的又惹到了莉莉的小情绪。
不管怎样,以后觉得无聊的时候就跟着莉莉探访一下这些新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