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从来也不喜欢等待,很快她就打点好了一切,把我拉上前往那个村庄的马车。这次驱车的是杰夫,因为我不觉得丹尼能在巨大的压力下保持冷静,要是真的不幸触发战斗,也能有多一个人保护好莉莉。
“我还是觉得这样太高调了。要是我来策划,我会选择伪装成保全混进去。”莉莉本来想在我身上套件礼服,但我才不敢在冒着风险的情况下为了伪装够完美而自缚手脚。所以就算莉莉打扮得再花枝招展,我还是只扫了个淡淡的妆容。比起正在扮演的军需官,更显得像是个正在休勤的士兵。
“只要是保全,而不是受雇的混混的话,那这方法就万试万灵。”她晃了晃小时候在森林里击杀山贼后抢来的精致短剑。
“这剑在你看来就只是柄好看一点的短剑,但要是你有看过家纹图鉴就会知道上面刻着的是某位男爵的家纹,巧的是近十年前那家族在战争也丢失了柄刻着家绞的短剑。是的,这剑是真货。”不少贵族都会把信物交给属下的官吏,有了这不怕被检验的信物我们就能饰演成两位官吏了。那男爵的势力范围压根儿不在这个领,不会被追查所以很安全。
“也只能骗一下这种乡野的地主了,被知情人揭穿了根本就是找死。”我说。
“是这样说,但就连大部分贵族都不知道除了自己家族以外的家纹,偶尔骗骗平民还是可以的。”莉莉看着越来越近的村庄,笑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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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全们拦下了我们的马车,杰夫扮演的是受雇的车夫,只简单交涉了几句就把球抛给我们乖乖地看戏了。
“怎么会有安全关卡?这简直是荒谬!”穿着礼服的莉莉刚被我扶下马车就用抱怨来向保全们表达了不耐烦,都说人靠衣装,乡村很难看到的正装很快就向搏来了一个身处高位的印象。
“普查吏,让我们进去!”莉莉从车上拿出一个手提箱,举着短剑趾高气昂地向保全们说。
区域普查,这是领主掌握领内民意的最直接方法。没有事前通知也没有周期性,普查通常来说也很低调,普查已经展开却完全收不到消息是很常见的事。加上那市面难见的精致短剑也起了震慑作用,对行政事务没有什么涉猎的保全们竟是把我们放了进去,而且那个地主也像是莉莉设想中的一样主动地提出和我们接触。毕竟普查就是个访问,能让自己的意见上达的话说不定能让基建之类的盖起来呢?可是光靠交谈得出的信息也未免太片面了,这就是我要以军需官的角色来到的原因。
「军需官有着替军队更新地图以评估出更好的补给路线。」是我对他们所说的理由,和普查一样也是个低调至极的活。相比起那些将军或是驻军什么的根本就完全不会吸人眼球,在我付出融入环境的努力下我很快就让人们失去了对我的兴趣,我就趁着没有被人干扰到处乱转,记下所有值得留意的地方和大致的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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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原来警卫岗哨还能撤军的吗?”村里的警卫岗哨好像不知道怎的没有警卫兵,我们连忙提出在这里住宿以免隔墙有耳。
“通常也只有几个行政人员,休假的时候有几天空窗期也是正常的吧。”莉莉拿出食物,分了我一些。
“不是马车里放着的…你那来的食物?”好像是从森林中采摘而来的新鲜蔬果,马车上有放就见鬼了。
“在村里买来的,价格相对市价来说算是偏低。真是奇怪,这里的农民绝对是已经被驱逐了,没想到武装侵略后竟然那么快就能投入生产了。”莉莉答道。
“巡察的时候还在奇怪怎么这里一副平详的样子,看来是地主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是带进了数量不少的劳动人口。”我接着说。
“那些保全也比我想像中少,不如说劳动人口占了大部分。关于那座在建的简易城墙和安全关卡,地主怎样解释?”
“他只是用防治山贼的理因轻轻地带过,当我客套地问到需不需要警卫兵来增援的时候他却开始闪烁其词。照理说他有地契在手根本就不会怕执法部队,我觉得这一点很可疑。果然搜集到的信息还是太少了。”莉莉大口大口地咬着买来的苹果,在这种情况下说话就不怕噎着吗?
“只用一天也不能期望完全掌握一个区域的情况,能把地形看清楚也算是不错了。唏,要是什么时候领主真的想雇我们做普查吏的话可以考虑一下耶。”我开了个玩笑,把手绘的地图向她展示。
“你看,这农村北面靠着森林的地方是高点。而东南面不远处有另一条农村。我有看见警钟,但不知道具体数量和位置。动动脑子就能预想到这里要是受袭的话援助会从东南方来,防线很明显在提防着西方,也就是城市过来的威胁。可能是对援军很信任,东南面是最容易突破的。”我拿起羽毛笔,沾上墨水打算重新复制一份比较清晰易看的地图,可是很不幸的是墨水斗好像在不为意的情况下用空了。
“啧,马车上好像有墨水,我去拿一下…你他妈的是谁!”我一咋舌,去打开房门后却和一个陌生人面面相觑。短暂的迟疑后我掏出匕首指吓眼前这混蛋,高声质问道。
“是假的!她们是假冒的!”马上把旁边一个花瓶丢向我企图脱身的他很明显立心不良,如此高呼也让我十分肯定溜进来的不只他一个。近乎是条件反射地,我用匕首掷伤了他的腰,心脏和咽喉上补上的几刀不单溅得地上血红一片,更是把莉莉吓得俏脸发白。
“杰夫!房子进老鼠了!”听着楼下夺门而出的脚步声,我让杰夫去追。拿着手弩站在了窗前,我却忘了乡村可不像东街一样一到晚上到处都有火盆照明,微弱的月光下我逞强地向那模糊到不行的人影扣下扳机。夜空不想让我狩猎,那声中箭的哀号迟迟尚未响起。
“后门的门被堵住了,我花了点时间才进得来。怎么了?”还半裸着身子的杰夫看来刚才是在洗澡。
“出事了。”我眺望远处瞭望台附近点起的火把,咬着嘴唇说。
“我们得逃了,莉莉你拿上数据先上马车。杰夫,快去准备马匹,赶在他们还没有把路封起来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