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刚刚才提醒塞恩，让他别说一些过分的话，但这只自大的古龙下一秒就将他的话抛开，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像是命令一样带着狂妄的口气问向店长。
“蝼蚁，汝刚刚的问题是什么？”
“居然摆那么高的架子，可恶，气死我了……我在问你，你身处的这个世界，它的本源是什么。”
店长的眉毛因为生气而不停的抖动着，但作为一名商人，他还是朝吴言重复了一边这个意味深长的问题。
“哦，区区蝼蚁也想与吾探讨世界的本源吗？不过这个问题和吾要购买这件小包有什么关系？”
“废话少说！你要是不好好回答这个问题，今天这个小包就不会卖给你。”
店长自然不是什么对什么哲学问题感兴趣的哲学家，但商人的直觉似乎在提醒着他，自己又能从这个素未谋面的穷酸小子身上在敲一笔。
“若汝有这样求知欲的话，吾可以同汝好好解答这个问题。”
塞恩静静地躺在吴言怀里纹丝不动，隐藏光泽的龙鳞让他此时就像一个灰色雕塑一样，店长也没有对此产生什么怀疑，他现在的注意点只在吴言身上。
“咳咳、”
就像在卖关子一样，塞恩轻咳了两声，随后借着说到。
“若要追溯这个世界的本源，那就要从上万年前的一次毁灭说起……”
「停停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吴言赶紧打断了塞恩的发言，但这样失礼的行为马上就让这只古龙有些恼火。
「汝是质疑吾的知识吗？虽然吾因为汝的小聪明败于汝一次，但这样远古的事情，汝等渺小的人类怎么比吾还要了解！」
「官方确实没有放出这么详细的设定，啊，不过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这个蝼……呸，这个店长其实就是拐着弯想问你‘这个世界是不是虚拟世界’，要是你在这样说下去——」
「好了好了，吾明白了汝的意思。」
“看来是吾高估汝了，汝这等只是想询问吾‘这个世界是不是虚拟世界’吧，哼，蛆虫看问题的眼光果然还是那么短浅。”
“蛆虫？！……可恶。”
店长虽然还是面带微笑，但是那光亮的脑门上却不经意地浮现出几条青筋，让他这样忍耐的原因就是万一吴言是玩家的话，为了生意起见，还是得好声好气地这样奉承。
可恶的臭小子，要是说漏嘴，被我发现是NPC的话，看我不从你的钱包痛痛地宰一笔！
如果世界上都是那种喜欢忍气吞声的NPC就好了……
店长盯着这个狂妄自大的臭小子，内心不禁产生了这样一道想法。
“吾知识渊博，这个问题吾早已完全了解，哼哼哼。”
塞恩偷偷地张开了一只眼睛看了店长一眼，对于这个下贱的人类，他甚至没有必要去使用“心灵沟通”。
「喂，等等，别用那个答案。」
吴言听到塞恩自信的口气后，马上就意识到不对，虽然吴言想去阻止，但塞恩那自满的声音已经传入了店长的耳朵。
“唯有“不确定”才是这个问题的正解！”
「完蛋了——」
看到店长皮笑肉不笑的脸上闪过一道精光，吴言就知道彻底完蛋了，这些可别指望靠什么讨价还价就能买下这个小包了。
“嘻嘻，那可真是高深的见解呢！”
“自然如此，吾不会奢望汝等如荇藻一样脑袋的人类能够理解，总之，吾已经回答了汝的问题，赶紧把那个小包给吾拿来。”
「这个答案难道不是由我这个‘荇藻’告诉你的吗？」
吴言挑衅地看着手里这个“雕像”，但塞恩马上就把那只睁开的眼睛闭上，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好好……”
就算被称为荇藻，店长似乎并没有再因此而生气，反倒说是相当愉悦地将高处地那个精致小包取给了吴言。
果然等店长将它递给吴言时就感受到这个小包的精致之处，毛绒绒的白色斜挎包虽然重量略轻，但外面那层花白带点黑斑的毛皮，一模起来就能感觉到是上等兽皮编制，毫无任何杂质，光滑而又保暖；连那条绳带都是用这奢贵的尾部而编制，包内甚至能感受到一丝淡淡的果酱香甜。
“看你还是些本事的，这个雪绒挎包可是用极寒区里面LV.50的雪豹皮做成的，而且还是由凛冬城里缝制等级最高的‘雪絮’大人亲手缝纫的，仅此一件！”
店长熟练地推销着自己的商品，眼睛不停地打转着，亲切的笑容让人不免会忘记刚刚的不快。
“最好的只有这个了吗？”
一道不满的声音从吴言那边发出，让吴言和店长的表情都有些难堪了起来。
“本店规模不大，只是做一些小本买卖，需要更贵重的服饰那你只能去城镇购买了，而且大多都是你无力支付的。”
店长那道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屑，他从吴言手上拿走小包就打算挂回了远处。
不过就是假装询问也没有更好的货物，然后找个理由走掉，这样的客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真是穷酸，那就这件了。”
「有没有搞错？不要一直无视我的话，我身上只有初始自带的10个金币，要不就买那个普通的皮革小包吧。」
虽然吴言提出了新的方案，但是塞恩还是完全无视了吴言。
“汝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这个小包给吾。”
“哦？那请先支付金币吧。”
“多少。”
“900金币。”
店长面不改色地指向最上面的那个价格板，淡淡地说道。
……
「果然如此，被认为是NPC之后就直接坐地起价吗？」
吴言朝着标注着雪绒挎包的价格板看了一眼，大概是在取下小包的时候，这个奸商就偷偷换下了之前的那个价格。
“吾没有金币。”
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吴言差点当场就被气晕过去。
「没有金币！那你从一开始这种富二代一样自信满满的态度是从哪里来的，等等，话说你不是有很多宝藏吗？」
「哼，这件事情吾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当初的那一刀把吾的收藏都损坏了，要是吾还有那些宝物，买下这个小镇都没有问题。」
「哦，我懂了——所以你现在是来报复我的吧？！」
「吾乃至尊古龙，心胸怎么可能如此狭隘，况且这不是汝的原因吗？」
「哇塞，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甚至都无言以对。那时候我可是要被你一炮轰成渣了，你知道吗？你知道么！」
「吾不清楚，那时候是因为——」
“那个没钱也没有关系的，嘻嘻。”
虽然吴言和塞恩在用心灵沟通吵得不可开交，但在一旁店长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囊中羞涩而尴尬的样子。
“嗯？汝还算有点用处，这等贡品吾就收下了，吾会赐予汝吾的祝福。”
“不要开玩笑了吧，我这可是商店，又不是什么慈善机构，既然你这么想要这个小包的话，来签个欠款授权就好了。”
“这是什么？”
店长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欠条放在了吴言面前，商人自然最讳忌的就是给别人打欠条，但在无尽大陆里，这种欠条授权可不只是白纸黑字那么简单。
只要签下这份欠条授权，吴言从今往后的所有金币就会流入店长手里，而如果拖欠日期越久，所欠下的金额就会不断成倍增长，这对吴言这样LV.1的新手来说，就等于成为了商人的提款机。
店长自然不会对吴言阐述一切，虽然这种做法对于一个新手来说极其不友好，就算为了逃离负债而弃游，还是会影响到现实的信用评定。
只不过这样欺骗新手的做法被商协那边严厉处分，但那也仅仅受限于玩家来说，如果只是一个NPC的话，那自然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就是普通的欠条而已，只要签下这个就可以将这个小包拿走了。”
「塞恩，拒绝他。」
“不用汝提醒吾吾也知道，而且吾最厌烦的就是与人类签下什么契约了！呸！”
随着一道清脆的吐痰声，一道碧绿色的光像子弹一样从吴言身上射出，不过准确来说，是从那个不起眼的“灰色雕像”上飞出。
「喂！别惹麻烦。」
“嘣！”
那道光芒渐渐发亮，随后越发刺眼，像是一道羽箭一样射穿了那份欠条。
“你要是赶在店里乱来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臭小子！”
店长马上脸色就黯淡起来，随后就伸手摸向腰间的火铳枪，心中还暗讽着一个LV.1的毛头小子居然敢在LV.30的人面前抢劫。
“汝等井底之蛙，吾又没有做什么，一个个都大惊小怪的。”
随着店内那道翠绿色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剑拔弩张的气氛才有所缓解，随后那道青芒处便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震鸣声，声音就像是颤抖到心脏一样，店长的瞳孔开始无限地放大，再放大。
“这，这……这是，这就是传闻里的……龙鳞吗？”“算你还有些眼光，虽然是鼻孔边的细鳞，不过也算是龙鳞吧。”
像是带着有些鄙视的口气，但店长此时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经在那片钉在桌上的薄薄龙鳞。
巴掌大的细薄龙鳞附带淡淡绿芒，透明的鳞片下还有着纹路上下浮动着，就像是呼吸一般，龙鳞宛若活物一样在每一次地呼吸下，慢慢地越变越大起来，直至快顶到天花板时，才停下了“生长”。
“这可真是漂亮的鳞片。”
店长不停颤抖着双手渐渐伸向龙鳞，在指尖触碰到鳞片上时，一道清新透亮的古老气息就像汹涌的流水一般贯彻他的全身，如同清风吹拂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龙鳞！！！
“所以才会说人类是下贱的生物，哼。”
塞恩眯着眼盯着还在沉醉于他鼻翼上细鳞的店长，若有若无的冷哼着，随后便把视线转到一旁的小包上。
「吴言，拿上那个小包，走了。」
从店长那贪婪的眼神，吴言也立刻理解了现状，静静地走到店长身边提起那个小包，转身朝着店外走去。
“等等！”
“汝还有何事？”
店长突然地叫住了吴言，塞恩明显有一些不耐烦。
“你……就只要这个小包就行了吗，要不再看看店里的其他东西？”
“不需要！”
在店长诚惶诚恐的眼神中，带着塞恩那声不屑，吴言头也不回地就静静离开。
“这，这不是白给吗？居然还是如此崭新的鳞片，就像是刚刚从龙身上剥离下来的，等等——”
店长突然抬起了头，从身后的储物箱里面翻腾出一张破旧的大布，小心翼翼地将那片发亮的鳞片盖了起来。
然后走到店门口，狐疑地向外探了探头，随后就将大门紧闭起来，对于他来说，这片龙鳞就足够让他今天提前关门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