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呀.......你这里怎么出去的?我去装杯水喝。”
“你这有杯子吗?”
潘阳湖四处翻找着。
逆月影抬起她的头,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绿林的画面,“外边不是有竹子吗,折一下就有了。”他搓了搓墙壁,手敷上一层黑灰。“你不看着莹罗吗?”
潘阳湖朝他回过头来,面向他敲了敲棺材伸展出来的机器,“棺材的机器和储存物才是治疗的关键药物,我只是起调量作用而已......不过你,一进来似乎就一直一副低沉的样子。发生了什么吗?”
潘阳湖朝他投去关怀的眼光,
“嗯......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少女轻轻点头,确认他了他的猜测。但是却一脸轻浮,使得潘阳湖的脸色有点难看
“那个,我是一个敬业的工作者。把你那张轻浮的脸收起来再说好吗?”
潘阳湖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前途黑暗的孩子。语气可谓是苦口婆心,无奈至极。
逆月影却不以为然,也继续接下他先前的问题
“你是不是只是去装水,还是说,这是你的一个幌子?”
看着眼前如同侦探少年一般那想要窥视真理的眼神,潘阳湖由心觉得有点好笑
“啧,我有时候觉得,你实在过于精神过敏了。”
“走吧。”
逆月影快步地走到潘阳湖面前,开启通道。
没有眼睛注意到,她脸上带着一层浅浅的绯红。
等到出到森林的时候,她立刻跑去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让如流星般坠落的雨滴猛烈击打自己的身体。
直到全身湿透。
潘阳湖拎着一片好像大荷叶一般的植物遮住自己的上方。
静静地看着雨滴浸染逆月影的衣服和躯体。
另一只手拿出一个竹筒。
刚刚他扭的竹子。
在猛烈的暴雨中,水注入竹筒的声音几乎被嘈杂的雨滴捶地的声音给掩盖。
很快,竹筒就装满了水。
潘阳湖走去逆月影的旁边。
“你要喝吗?”
他把杯子递到逆月影面前。
她二话不说就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你不怕呛喉咙吗?”
“我并不需要怎么呼吸。”
“......但也多少会有点吧。好了,把杯子......咦?你!”
逆月影完全没有归还的意图,而是自己在大雨中用竹筒杯承接雨水,自个开始喝了起来。
“喂,这不是酒啊!”
潘阳湖想要强行把竹筒杯抢回来,但是每次逆月影都避开他的手。
他最后没办法了,只得再去扭一根。
竹子,似乎经过十年之后,才开始一节一节的长。
而十年对于某些人来说,眨下眼便可,风轻云淡,毫不在意时光。
可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却是十分宝贵的时间,紧紧抓住十年中的一分一秒,成就非凡的蜕变。
现在,正是忍受艰难和折磨的时候。
而房间里,莹罗的眼皮轻轻微动,全身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颤抖,主链接体抖的最厉害。
她似乎很难受,原本舒展着的双手握的紧紧的。
如果她有血管,她的手臂绝对会出现那些血管的纹路。
她的全身只靠内部单一的连接通道传输血液。
就像一个串联的电路。
路只要一处有问题,电路上的用电器全部都不能工作。
逆月影的血液是由诸神贡献的混神血。
这些血就跟中药的草药一样,每种药草都有自己独特的药性。
但是这些药性如果配备不和会互相阻碍药性的发挥。
从而造成一系列可怕的异常反应。
那么神级的混血就会给身体造成极其恐怖的异常反应。
因为莹罗具有一半的活体生命结构。
异常反应会迅速蔓延。
从她的心脏,到她的全身。
先前的傀儡都是双心脏的,因为不能没了原本的血脉运作器,输血的功率会下降许多。
莹罗也是一样,她的活体心脏已经开始“病变”。
由鲜红慢慢变得黑蓝。
每一次黑蓝纹路的蔓延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剧痛。
然后,棺材里的水开始涌动起来。
随后,红色,黄色的水雾从容器的侧下口喷了出来。
融进莹罗的皮肤里面。
那些纹路虽然没有变淡,但是莹罗痛苦的神情却缓解了许多。
在她身体舒缓下来后,潘阳湖回来了。
逆月影却没有回来。
潘阳湖走进棺材的治疗容器。
盯着显示屏的百分比数据,
以及她身上的纹路。
他挽起自己的衣袖,微弱的灯光下。
他手部的脉络呈墨蓝色。
他其实,也活不久了......
至少死之前,要把如同自己女儿般的莹罗。
救回来!
而逆月影却依旧在外边淋雨,雨水根本填不满他的肚子,还在大口大口地把盛满竹筒杯的雨水往嘴里灌。
样子像极了一个失恋的青年.
她直接把腰间的无暮抽了出来,狠狠滴刺进自己面前的大地。
无暮的黑气漫布竟然十分的稀疏,露出来里面洁白的断剑。
没有始祖同自己说话,无暮也不怎么搭理自己了。
看着这个剑身,多少能想起来一点,但是越想却是越伤心。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了。
茫茫世间,自己又怎么才能找到另一把代表暗面的剑呢。
现在仔细想想,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
也不知道那母子两现在找到新的居住地没有。
还是蹲在自己的老山窑里,帮自己打理着。
呵...哈哈哈......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颓废过?
她一把扔飞了手里的竹筒。
直接砸在地上,竹筒直接破碎开来。
地面还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裂纹。
幽蓝的长发浸染了水流之后,颜色变得更深。
长长的头发跟丝绸一样落在地上随风一般的水流摆动着。
一滴滴的水珠沾在上面,剔透的表面映照着周围树林的景象。
一片令人窒息的阴森和寂静,有的只是雨水锤击地面的响声。
她的眼睛失去了金色的光辉,变成了深幽的幽蓝。
他提起无暮安回剑鞘。
一步一步从容地走回去。
她的背后,熙面露悲伤地看着他。
“真的要按修码,说的,不能插手吗?”
她看着自己双手手心里的空念之核。
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错事,而且还是很伤害人的错事。
把自己带出来的是他,自己在他身旁却无能为力。
像一粒棋子,没人动,就不会有作用,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