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的精灵营地,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离营地有点距离的森林里的蝉鸣声,守门的士兵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哨岗上,目不斜视的观察着营地的外面,即使我戳他们几下,他们也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动作就算了,表情还是冷冰冰的僵硬。
“真是没意思,一点反应都没有,和绮兹梅尔比起来真是差的远了。”
“他们是营地的守望者,作为一名坚守的士兵,对你当然没什么反应。”
我转过头去,桐人和绮兹梅尔走了过来,嗯,全副武装了。
不过接话的是绮兹梅尔,这让我有点意外,而且绮兹梅尔这个话里包含的内容也有点意思。
NPC对这个世界的视角是这样的啊。
“哦?是吗?”
“当然,精灵的士兵永远恪守自己的职责,没有命令不会离岗位一步”,说到这里,绮兹梅尔微微笑了一下,“当然,我奉司令官的命令,会从旁协助你们击倒此行的目标。”
我愣了一下,立刻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一旁的桐人,“我们此行的目标是什么?”
桐人用一种果然如此加你没救了的混合表情向我表示了他的无奈,但这样的表情我又不是只看过几次,早就习惯了。
“去一个洞窟干掉一个蜘蛛女王,调查一下那个洞窟,顺便拿回一个侦察兵的遗物。”
简洁明了,我喜欢,同时省略了对我来说没必要解释的路线问题。
“那就出发吧,你带路。”
“那个……出发前我先问一下,解毒剂你还有多少?”
此话问得我眉毛一挑,当然手不能停,伸手去翻找自己背包里还有多少解毒剂,这东西我是不会拿去占快捷栏的位置的,
“二十个吧,这东西我不怎么用得上,怎么?有毒状态的怪……哦对了,是蜘蛛女王啊。”不管游戏,似乎蜘蛛都是带毒的,很少有不带毒的蜘蛛出现,但这种蜘蛛一般都是体型大的过分的狼蛛什么的。
“额……虽然穆蓝你的身法确实不错,但还是放几个保险一点吧,这次能让人中毒的蜘蛛会有很多。”
这里桐人说的身法好倒不是我能完美避过每一次攻击的意思,而是我能让那个中毒的攻击判定打不到我身上。
关于中毒这个玩家debuff的施加,需要怪物带毒的部分切实攻击到玩家身体才行(虽然依我的观察,SAO后期应该会有玩家下毒道具的存在,桐人某一集就被麻倒了嘛)。
这样的话,应对方案就有俩了,闪和抗,闪好理解,就是躲呗,至于抗嘛……就是把怪物的带毒攻击架住使其不能接触身体,就第二层这个怪物的攻击速度,无论是闪还是抗对我来说都还蛮简单的。
当然还有一种攻击是不能抗的,那就是怪物的毒物喷射,在我的枪能舞到泼水不进的境界之前,我不打算尝试到底能不能抗。
一想到这里,我还是放了几个在腰包里,能怂一点怂一点吧,万一女王会喷射就完蛋了。
桐人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绮兹梅尔,“绮兹梅尔,你带解毒剂了吗?”
哦对了,绮兹梅尔这种NPC怎么应付中毒状态呢?
针对这个问题,绮兹梅尔向我们展露了一个自信和自豪共存的表情,同时举起了左手,让我们清晰的看到她的食指那枚显眼的戒指。
镶嵌着绿宝石的戒指在温柔的月光的照耀下发出朦胧的光辉,光芒刚刚好的既不耀眼,又刚好能衬托戒指的美丽。
唯一可惜的是这枚戒指看起来太大了,与其说是戴,不如说是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这个戒指是……?”
绮兹梅尔的另一只手突然摩挲了一下腰间的佩剑,拇指轻轻将剑鞘包裹的利器推出指节大小的距离,同样在月光下发出光芒,与戒指不同的是,这股光芒带来的更多是冷冽的气息。
“我被任命为近卫骑士之时,女王陛下将这把佩剑连同戒指一起赐给了我,这个戒指附带了一个功效——它可以十分钟使用一次解毒咒语。”
……
这个消息有点吓人。
无论是在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据我所知,SAO都没有可以使用主动技能的装备,也就是说,SAO的装备基本上都是增加属性或者技能强化。
而只多一个技能,都意味着在这个技能格非常重要且稀缺的游戏里多一份生命保障。
然而绮兹梅尔下一句话就把我的念想击了个粉碎。
“就算你露出这种表情,我也不会把它给你的,况且这个咒语是以我等琉苏拉的子民血液中残存的微弱魔力为源泉,你们人族是无法使用的。”
这句话让我不禁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NPC看破了。
但是当我从震惊中晃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而是桐人。
汗,原来刚才桐人也起贪念了嘛。
“我……我从来没想过要这戒指啊,既然绮兹梅尔你能自己解毒就好了,哈哈哈……节省了解毒剂也挺好的呢”。
嗯嗯……真是虚伪的说法呢,贪念明明都已经浮现在脸上了的说。
没有被揭穿的我毫不心虚的在心中吐槽。
反正……又没人听见~
除了友理奈,不过她又不能和别人沟通,和哑巴没两样。
确认了行装的我们终于可以出发,由绮兹梅尔在前方开路,桐人拿着地图辨别方向——我很好奇这种密林他要怎么辨别方向。
我在队伍的最后混经验。
嗯,没错,混经验,实际上,桐人也在混经验。
因为绮兹梅尔实在太强了。
我要是没眼花的话,在任务确认阵营的那个阶段,绮兹梅尔和另外那个光精灵头上都是暗红的标记,是那种代表了极其危险的黑得深邃的暗红,这个标识对玩家来说,就是让你有多远跑多远的意思。
但,这种级别的敌人一旦变成助力,就很舒服了,舒服到我和桐人完全不用出力,就可以吃到大量经验值的地步。
甚至让我出现了茅场晶彦还有一点良心的错觉。
但转念一想,据桐人所说,当时在内测时没有人能击败对立阵营的那个NPC,只能等他们俩同归于尽,从中可见这个任务要做这条线的难度。
想必是茅场给高玩的奖励吧,毕竟游戏机制高难度给高奖励,很合理,就算以后等级高了再来做这个任务,在高等级的经验惩罚机制下,这点奖励也就无足轻重了。
果然茅场是没有良心的吧......
转转悠悠转转悠悠,夜晚的迷雾森林并没有因为太阳的消失变得昏暗,无论是树皮表面的发光苔藓、振翅与草丛间的萤火虫,还是透过林间洒落地上的月光(所以说为什么能看到月亮)都很好的保证了光线的供应,甚至因为周围的光线穿透薄雾的丁达尔效应,产生了十分梦幻的视觉效果,耳边只有我们一行人的赶路伴随的脚踩树叶声和绮兹梅尔挥砍时的音效和呼哈声。
会有这片森林很安详的错觉。
如果没有时不时从暗处跳出来吓你一跳的蜘蛛和丛林狼的话。
…………………………
“你确定我们的任务地点是这里?”月光把洞内洞外划分出一道明确的分界线,跨过去,就是一片漆黑。
黑的让我想起了某段丢人的“黑”历史。
说实话,我不太能确定那个时候是被友理奈影响了,还是自己真的有怕黑怕到那种程度。
不过我现在有点心慌慌倒是真的,毕竟这洞看起来真的深不见底,而我,确实,有点,怕黑。
“……要不然穆蓝你先待在这?我和绮兹梅尔下去完成任务?”
“你不觉得把我一个人放在这更危险?”一句话就把桐人梗了回去,他也不想想大半夜的一个人待在野外是什么情况。
一种尴尬的氛围开始发散开来,桐人僵着个脸,大脑似乎在高速运转,绮兹梅尔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似乎能看到她头上冒出的问号。
“怎么了?穆蓝小姐怕黑吗?”
有问题就问真是个好习惯啊……如果不是刚好问到我的弱点兼痛点的话。
我现在在想是老实承认还是硬着头皮说不。
不过感觉没差诶,说什么都是要下去的……
吧?
我不禁瞥一眼桐人
算了,不难为他,下去好歹有人在身边陪着,待在上面一个人怕是真能被吓出病来。
“哈~(叹)有一点,不过不影响,我们出发吧,桐人,你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