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漂浮的囚笼】

作者:绯色残蝶 更新时间:2011/6/21 1:39:20 字数:0

“虽然还不能确定是谁袭击了他们,但他们受到的伤害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该死的,谁会对他们下这样的毒手?”

“另一个还没找到吗?”

结云猎人公会的医疗部里,所有人都忙的不可开交,负责医疗的白猫们慌张的跑来跑去,为负责手术的那些医生们递上一些绷带或是药品,亦或是接下他们递来的还泛着鲜红色的棉纱。坐在外面等的老人没有说话,看上去倒相当冷静,但是他一根又一根的不停地抽着劣质的卷烟,地上散落的一堆烟头也代表了他心中无言的焦急。

暮云和凌风究竟情况如何了?萨多无法从医生那里得到任何的情报,即便他有着前无双的身份,那些医生似乎也把守口如瓶的本分保持到了最后,这是来自公会的命令,代表的就是绝对服从,就算是无双也无法插手半分。

该死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萨多把燃尽的烟头扔在脚下,又狠狠的踩了一脚,仿佛在发泄心中的不安和怨气。来来回回的人们的表情告诉他那两个小子大概还没有脱离危险,该死的,自从谢尔和他断了联系已经有了一个月了,失踪的那个还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时候,居然再次发生了新生猎人遭到袭击的事件。

冷静,冷静。

萨多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来回踱着步子,他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从年轻的时候流传下来的火爆的脾气到现在似乎还没改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会爆发。

现在在这里干着急并没有用,至少等到暮云他们脱离危险再……

“萨多先生。”

不知何时,身着一袭薄衣的年轻龙女早已行至身前,她并没有饰妆,精致的脸上同样泛着抹不去的担心和一丝忧愁。

“村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不要这么说,我们以前毕竟是伙伴。”她听到那个称呼之后略微的叹了口气。“就像以前那样我们互相称呼就可以了,被以前的同伴那样叫着我可不会觉得自在。”

“那么,蓟,你也在担心那两个小子的状况?”萨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唤出了村长还是作为猎人时候的那个名字。的确如同她说的那样,用以前叫惯的称呼果然还是会觉得舒坦一点。

蓟面色凝重的点头。

“虽然公会说要对这件事情极度保密,可是我觉得果然不说出来还是不行。我需要一个足够信赖的伙伴来听我的话,这样我才能够安心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一口气的说完了这些,似乎已经憋在了她心里很久似的。

“你是说,也许无双的秘密就隐藏在这里?”

年轻的龙女没有回答,只是用沉默告诉了他答案。这里人多嘈杂,并不适合秘密的谈话。

“我知道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墙角堆积多年的浮尘,被湿气浸润的已经潮湿的泥土,还有凝聚而成的水珠滴滴答答的声音。冲击嗅觉的是淡淡的霉味,大概是这里过于阴暗的连一丝光都见不到的地方,就足够让这里很少有人光顾了。

“为什么是这里?”

蓟再次叹了口气,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无奈。

“因为我接下来做出的猜测和这里有关。”

她抬起头,看着极其高的天花板,在那里吊着一个木制的囚笼,目测的大小刚好够容下一个成年的人。公会特地准备这个地方不是没有原因的,正因为比怪物更加可怕的人心,他们才会设定猎人的准则,猎人的法律,然后……才会特地有了这个地方。

那就是令人不快的,公会的秘密地牢。

“最近很少有人光顾这里呢,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快要记不得了。”她仰起脸,注视着头顶那个吊笼,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是的,光顾这里的人的下场大概只有一个了。

“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我年轻的时候,对你有帮助么。”摸了摸已经花白的头发,萨多的话不知道带着些许的自嘲还是无奈。毕竟,龙人和人类不一样,他们有着比人类多上数倍的时间。在让萨多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变成花白头发的老者所经历的这段时间里,蓟的容貌却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老天强加在龙人族身上的这种长的离谱的时间,该说是他们的幸运呢,还是他们的不幸呢。

“上次来的时候,你还记得被关在浮狱里的人是谁吧?”蓟叹了口气,随后自问自答。“是的,那是个本要被处死的,犯下了大错的孩子。但在临刑的那个时候他消失了,留给我们的只有一个无双的尸体。大概……我们都以为经过这么多年那孩子早就应该死了,可是事实证明我们犯了个天大的错误。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大概就是最好的证明……”

同为前无双的谢尔失踪了,随后,新生的猎人们被袭击……

“我们知道谁回来了,萨多……我想你也知道,他回来是为了什么。这里一定有他要找的东西,不然的话,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他回到这个给了他那么多悲伤,痛苦和绝望的地方。”

萨多沉默了,他的确想起了什么来。脑海中出现了一张带着稚气还在微笑的脸,但顷刻间那张脸就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操纵,然后狠狠的撕扯成了碎片——仿佛那只是一张覆盖的虚伪面具一般。接下来露出的则是一张狰狞的笑容,残酷的是,那张脸却依旧稚气未脱。

“我们该回去了……”蓟不再去看悬在空中的巨大囚笼,她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平静。“两个可怜的孩子现在该醒了,我能感觉到,他们一定有着什么事情要急着告诉你。”

在公会的医疗部,暮云先凌风一步恢复了意识,但是他看起来情况非常的不好,全身缠满了绷带,而眼神里却仍然带着抹不去的恐怖——仿佛他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仍然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不由自主的开始恐惧。原本能够紧握着武器的手在瑟瑟发抖,尽管能看出他在尽力压制,然而身体做出的反应远比大脑要诚实的多。

“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年苍白的嘴唇也在抖个不停,看那个样子似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似乎那里的影像仅仅停留在了那个令他几乎丢了性命的夜晚。

“只要一点点就好……能把你记起来的那些事情告诉我们吗?”蓟明白遭受了极大恐惧的人的精神受不了任何的刺激,她尽量放缓了语气,一点点的开始引导——不管怎样,她是希望立刻从少年口中得到她想要的情报。因为谁都清楚,他们并没有多少时间,如果那个人真的回来了的话。

少年的瞳孔略微紧缩了一瞬,紧接着便突然瞪大了双眼。他好像回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似乎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含义。

“……白色的……头发。”他终于开了口,断断续续的述说着他能记得的一切。

——根本没有可能是天生的白色头发。

“那个人有……红的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的那双眼睛,苍白到不健康的脸色……但为什么他的脸和我们的脸看上去那样相似……明明他说话的方式让人联想到一个老头子!”

——已经活了很多年却依旧保持着年轻的样貌。

“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凌风他就……然后他说,他杀了朔空……现在……要毁灭无双……连同血脉和影子一起……名字……不行……我……想不起来……怎么也……”他的视线急速的开始抖动起来,连仅有的那一丝光线都消失,眸子灰暗的仿若一潭死水。

——连同血脉和影子一起,毁灭。

“啊啊啊啊啊!!!!”

一声嘶哑的尖叫从喉咙中迸发出来,陡然间满脸冷汗的少年死死抱住了脑袋。他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还是头突然开始剧烈的疼痛,但现在他的精神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就像是一根被拉扯到最高承受度的弦,任何人要是再施加一份力道,它就会绷断了。

——而一旦绷断了,带来的后果将会是什么,谁都不得而知。

精神几近崩溃的暮云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肩,冷汗止不住的从额头上流下来,浅金色的发很快被湿透贴在他的额头上。而碧色的瞳孔已经开始急速缩小,就连在房间里的人们都可以听到那渐渐变得极不正常的心率。

“问话到此为止!”

两个训练有素的公会医师将少年按在床上,强行给他注射了镇静剂。冰冷的药剂顺着血流到达身体每一处的时候意识也在快速模糊下去,但,这的确有助于恢复起因为恐惧而丧失的部分记忆。

暮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天花板,但视线在快速的丧失,很快听觉什么的也会没有的时候他大概就会陷入长时间的沉睡了。

我……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该死的!

“还有……谁……没能回来,啊啊……”他倒在床上,无力的只够说完这一句——还是极小的声音,便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没能回来的那个人。

没能回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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