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五罡讨伐团(3)

作者:大甲柏镇蟹 更新时间:2019/10/16 11:50:28 字数:4141

我倒在床上,大大出了一口气。

谁知道这名为【御警总部】的庞大建筑里连一个能吃东西的地方都没有。

我的胃里空荡荡到隐隐作痛。

“罢了,明天起来去问雷强大哥好了。”

我闭上眼睛,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意识撕成碎片,然后一把撒到梦的广阔天空中去。

格鲁姆那因没有找到食物而无比失望的神情只在我脑中闪现了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所以,你们总共跑出来了十六个人?”牛君说。

“是,”牛之子始终低着头,一字一句地慢慢陈述着,“我们拼命地跑,不顾一切地一头扎进了那片让我们有去无回的森林之中,那是我当时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活下来的方法。”

“【死之森林】。”牛君小声念叨。

“谁知道我这个决定还是害死了他们。我本该,我······”

“这不是你的错,小牛。”牛君绷紧的五官有些微微颤抖。

然而牛之子还是没有抬头:“我和其他御警们在进入森林后,都因突然产生了不适而不得不放慢了前进的步伐。我原本想带领他们到最近的御警部去,谁知道那森林里面有那么多该死的生物。”

“······”

“那森林杀死了除我以外的所有人。”

牛君想说些话,但由于不知该说什么而没能开口。

“我原本也该死掉的,漆黑的树吸掉了我大半的能量,直到昨天我才发现我现在的头发已经变白了一半。”牛之子似乎有意地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他们既然已经死了,我就不得不带着他们的那份意志继续前进。原本我放弃去和钢拼杀到底,就是为了尽量去救御警的同伴,可到最后却还是只剩下我一个活了下来。”

“呵呵······”牛之子苦笑起来,这笑声当中的苦涩强烈到连周遭的空气都被染成了黄绿色。

“我身边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最后只有我一个走到了砂石谷。我遇到了一个刀客的集团,为首的是一个白头发,被人称为‘刀哥’的刀客。”

“啊,果然是那家伙吗?”牛君突然提高了语调。

不明白牛君为何反应如此之大的牛之子突然抬起头。

“继续说。”牛君道。

“他告诉了我【五罡讨伐团】的事,给了我【被邀请者】的终端机,还亲自叫手下的人做了一把用【死之森林】里那种吸食能量的黑树的木头做成的棍子。”

为什么刀哥那家伙会有御警的终端机呢?牛君不自觉地在心中思索到。

“起初我非常抗拒那根棍子,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拿着那样一种危险的东西。然而刀哥却示范给了我,那东西有多么大的用处。‘如果经过长期锻炼,人就可以抵抗黑色树木对能量的吸力’他如是说,‘不仅如此,倘若能对这种吸力随心所欲地加以控制,就能对身体内有限的能量进行最大效率的使用。’也就是说,如果学会了控制黑色木头对能量的吸收,就等于能自由地将自己的能量‘寄存’或者‘释放’。”

“被那种黑色木头吸收的能量还能释放吗?”

“是的,但是需要媒介。”

牛君皱起了眉头表示不解。

“只要木头接触了被吸食者的血就可以。”

“咦!”

“由于前往【御警总部】还要穿过一小段【死之森林】,所以我就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拼命练习了对黑色木头吸力的控制。虽然很难掌握,但训练还是小有成效。”

“你在对战格鲁姆时突然使用的【怒兽】就是将能量‘寄存’在了那根棍子里?”

“对,然后在棍子打到他本人时再释放能量。”

“为什么不在【怒兽】的状态下直接进攻?”

“诶?【怒兽】,不管它叫什么,那个东西不是太耗费能量了吗?在那个状态下会有大量能量以光和热的形式被毫无目的地释放,根本不可能在实战中使用吧。”

“啊?”牛君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毕竟他一直在实战中使用这招。

“这个叫做【怒兽】吗?我还从没给这招起过名字。”

“呃,是老子自己起的名字啦。毕竟招式这种东西都是自创的,名字固然也要由自己来起。”

“哦,是这样。”

然后话题马上被牛之子拉回正轨。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我来到御警总部,进入选拔······”

“遇到我们。”

“是啊。”

“喂。”牛君突然打断了对话。

说到这里,这对兽人父子不禁面面相觑。

接着是十几秒钟的莫名沉默。

“对不起。”牛君突然开口,牛之子闻言吃了一惊。

牛君的肩膀微微颤动起来。

“老子,不,我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你,对你不闻不问······”

牛君的肩膀剧烈颤动起来。

“明明······”

见状牛之子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只是半张着嘴一动不动。

“老······我简直······”坚毅的中年兽人,竟然落泪了。

宽广无边的【盘形世界】,直插云霄的【御警总部】在此时仿佛都失去了概念。在被无限拉近的镜头之下,只剩一对多年不见的,迈过无数悲苦、生死的兽人父子,正在掏心掏肺地诉说着自己,理解着彼此。

***

【御警总部】真是座神奇的塔,我不禁心想。

明明是室内却有着分明的昼夜,连清晨那蒙蒙的亮光与又潮又冷的气息都与外界无异。

我懒洋洋地打理了一下身上那套穿了好久的白色布衣,随便地洗漱了一下便推开房门。我并非要到会议室去,而是来到了房子外面。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巨大平原向着远方漫去,湿润的早风夹着一阵寒气吹在我脸上。

今天起得真早,想必除了我以外的那些家伙还在呼呼大睡吧。

我抱着“我可真厉害啊”的心情回到房间,拿下【御警终端机】后便是一顿摆弄。

“喂喂,有人在吗!快点起来吃早饭啦,雷强、队长、大哥。”留下这么一句吵闹的发言后,我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

许久没有回应,或许队长此时有什么事在忙。

然后我果断地来到牛君的房门前,“咚咚咚”敲了一阵。

不久,我隐约听到隔壁发出了十分放肆的、拉长音的呻吟声,这声音的意思大概就是:“你给我滚蛋,老子还要再睡一会儿。”

罢了,放他们睡吧,我出去溜达溜达。

由于昨晚外面实在太黑,我和格鲁姆什么有趣的东西都没找到便无奈地回来了,然而此时情况不同了。哈哈哈哈,来一场大冒险吧。

有时候,连我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毛病了。

我将终端机揣进裤兜,又一次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要去哪里走走呢?”在张望了四周之后,我发现这一层根本就是“除了宿舍和草什么都没有”。

话说雷强队长说过,这一层原本是武器库吧。那既然被讨伐团占用了,原先储存的武器放到哪里去了呢?

我懒得去想,便毫不抱目的地向着茫茫的草地前方走去。我望不见御警塔的白晶石外壁,或许望见了但只是由于它和漫漫的云混在一起而难以分辨,绿色的草随着微风摆动,我一边想着这风是从哪里吹来的,一边双手揣兜甩着步子。

很快一个眼熟的五边形建筑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那里的地势似乎略低于我所走在的地方,因此我能勉强以俯瞰的角度来看那间房子:仍然与环境不搭调的现代风格金属墙壁,加上毫不累赘的简约窗框装饰和通向房屋各面的单间入口。

或许它只是看起来别扭,用起来倒是真的十分方便。

我猛然想起这间屋子的用途,既然它在这里,那么就一定会有······人!

果不其然,不远处有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正在切磋武艺,(咦?切磋武艺这件事我可没想到啊)他们一定是与我一样的【五罡讨伐团】成员。

我一定是犯了病,“喂!”

我竟然大叫一声便冲了过去,或许是认为自己有和他们俩打个招呼的必要。

明明是我的意识在说话,为什么这个身体的动作却像是另一个人的呢?

罢了,有时候身体的确会先于意识行动。(你说这是身体不受大脑控制我也无言反驳)

我距离两个男人虽然远,但他们还是果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我这边看来。不愧是新晋御警,感官就是敏锐。

“什么人?”其中一个短发的高个子突然发话。

“面百。”我虽然做了个急刹车,但却毫不觉得气喘。

可怕的一秒钟沉默······

我的大脑突然间像爆开了一股阵痛般惊觉起来。

“喔!”我察觉到不对劲,立即调动全身的肌肉后仰。

一支紫色的扁形匕首刀刃划过我睫毛。

还没来得及认清眼前的状况,又一支尖刺向我侧腹袭来。

“索维······”我立刻判断出躲闪已来不及,便在浑身聚起索维尔。

然后那尖刺随着“咚”的奇怪一声离我远去。

这时我才聚焦起视线:跟我搭话的短发高个子用一根白晶石手杖将攻击我的家伙顶开了,而那家伙看起来十分眼熟。

“喂!干嘛突然打我。”虽然口气很不友好,但我只是觉得奇怪,并不十分生气。

短发男人也用一种严厉的目光看向那家伙,虽然我不清楚他的身份,但我猜测这家伙很有可能是这个小队的队长。(我是说这个短发的家伙)

紫色的男人抬起头,这时我才想起自己曾在选拔赛中看到他:实力超越格鲁姆和牛之子,使用肩膀上的尖刺攻击的奇怪家伙。

“大甲柏镇蟹。”男人报出自己的名字,随之露出一副看似毫无情感,实则恶毒得很的可憎表情。我一时间无法理解这样样貌恶毒的家伙竟然能成为一名御警。

“你看起来好讨厌。”我说,微微的不爽的火星在我心中撩起一阵光热。

然后我看到他毫不迟疑地挺起肩膀上的利器向我冲来。

我心中的火焰越烧越旺。

死混蛋。

我不理睬短发男人那张不知所措的脸,不去思考一切的后果,果断地向那只冲来的“刺”放射出满功率【索维尔】。

我决定与这家伙决一死战。

他太让人不爽了。

“轰!”火光漫天,沙尘席卷,一大片草地被烧得精光。大甲柏镇蟹直破开那阵烟尘飞冲而出,我高高跃起,脚踩他肩膀上的尖刺。

他扭身掷出一并飞刀。

什么?我躲闪不及,只得徒劳地抬起双手。

“乓!”

白晶石手杖别开了那柄飞刀,短发男人只一闪身便用掌敲晕了方才那身手不凡的挺着尖刺的……

“冒犯了。”他说,气息依旧平稳,“我们队的大甲柏镇蟹心智还不够成熟,我正在想办法教导他。”

“您是?”我不自觉地警惕起来,因为眼前的这位短发男人的实力似乎远高于大甲柏镇蟹,远高于我,即便我的理性不敢相信。

“吾乃御警高级将领拓节,现任五罡讨伐团第三十三队队长。”

“您好,我是雷强队的面百。”

男人闻言露出一瞬的惊愕,接着便以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目光打量起我来。

“哈。”他突然笑了,令我感到不解,“请替我向御……雷强队长问好。”

“好的,那我先告辞了。”说罢,我回身欲走,继而感受到背后传来一阵强而有力的流水似的威压。

我扭身,与手持白晶石手杖的男人四目相对。比起雷强,他要年轻得多。

“怎么了?”他问,似乎对作出此举的我感到吃惊。

“没什么。”我说,却不敢再背对着他。

他盯着我,我仿佛看到万道波流和滚滚怒涛。

“您是……”我仔细品味这种感觉,汹涌的狂潮仿佛要将我吞没,“您和水有什么关系?”

男人的眼里窜过一抹亮光,我突然间感到恐惧——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恐惧。

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人看着我,他一旁的大甲柏镇蟹一动不动。

“我们将在荒陆见面,现在还不是时候。”语毕,他转身离去,继而消失在了自己的队部里。

我满怀疑惑地离开了那栋五边形建筑,那阵流水般的感觉很快便消失在了我所有的感官之中。

才刚刚成为御警,有关我“无缘无故便对同僚大打出手”的不良传闻便不胫而走,最终在整个讨伐团间传开了,与此同时,那个名叫大甲柏镇蟹的男人和他名为拓节的队长,也永远刻印在了我的脑海当中。

最终也没找到什么有趣(能吃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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