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蓝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映照在房间里的地面上。
地板上铺着镶嵌着金边的殷红毯子——赤与金这极尽艳丽的颜色在夜幕的衬托下却也显的苍白的了起来。
微光中可以看到细密尘埃在空气中洋洋洒洒地舞动着,配合着空气中浓腻腥甜的味道散发着宛若被蛛丝层层环绕般让人无法脱离的黏稠感。
她静静站在靠近窗框房间的一角,一头银丝随着一旁薄纱的窗帘因为从阳台吹过来的风而四散飘扬。
由于光线的缘故只能看到其身影大概的轮廓,依稀可以分辨是一位女性——除此以外还能看到的就只有一点点湛蓝的裙角以及她宛若人偶般毫无动容的身姿。
无疑她的视线此刻正落在房间的中心。
总体评价这是一间就算被称作奢侈也毫不夸张的房间。无论是从其巨大的占地面积也好吊在天花板上华美的水晶灯也好亦或是打磨的光亮原木制欧式家具也好无不很好地彰显出了房间主人的品味以及财力。特别是那张足以容纳十个人大小的铺着绛紫色天鹅绒床单的大床还隐隐还透出了一股『如此奢华的房间还仅仅只是供主人休息的卧室』这般的霸道来。
纵使体积这般庞大,实际上此时此刻位于这张大床之上的仅有两人而已。
身穿酒红色哥特礼服的纤细人形以一个痴缠恋人的少女的亲昵姿态跪坐在了恐怕是房间主人的男人的腹部之上。男人身上披着宛若丧服一般的睡袍,敞开的衣襟处很好露出了其结实的胸膛——纵使身型依然精壮但微微斑白的鬓角还是证明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古典的装饰,窗外的圆月,弥漫在床畔淡淡香水的味道更为这一幕增加不少的情调。
倏尔风起,一朵乌云被吹地将天边的月亮遮住了大半。屋内顿时暗了下来。
坐在老者身上的华服少女的脸因此被分为了明暗两块,上端是宛若深不见底污水谭般浑浊的眸子,下端则是被月光冻结了的好似刀锋的微笑着的红唇。一头自然卷的金发被蝴蝶结扎住从『她』脑袋一侧垂下贯穿的明暗两块才让她的脸看起来像是完整的。
嘎吱嘎吱~!好像是骨架子被强行扭动的声音。
少女白皙纤细的手指这时温柔地从裙子领口的蝴蝶结处落下沿着胸前饱满的曲线划过自己平坦的小腹后最后落到了男人的胸膛上。
宛若是睡着了一般,男人一动不动地任凭『她』将自己的睡衣解开。没过多久以后女孩儿身上的衣服也落到了被褥上。
乌云被吹散,在重新降临床榻圣洁的光辉中『她』宛若白瓷般晶莹的肌肤以及艺术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小巧的手脚,光洁的裸背,丰满的臀部曲线全部呈现了出来。当然还有其堪比上等玉石一般**饱满的胸部以及……胸部下方黑洞一般空空如也的大洞。
是的,是中空的。
——就像是被人切开腹部以后将全部内脏取出来以后才会造成的伤口。无疑是足以让人见阎王几百遍的程度。
又似一张贪婪的大口将之前气氛什么的情调什么的全部给吞噬殆尽并将名为恐惧的物质给吐了出来。
月光凝固了。
女孩微笑着。
『她』的手指已经插入身下男人的胸腔里面。
哭喊什么的,哀嚎什么的都没有发生。
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男人脖子处凹陷下去很深的一块,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扭断了脖子一样——他已经死了,恐怕还死了很久。
女孩微笑着。
就好像人类将煮熟的鸡肉撕开一样,『她』轻易且粗暴将男人的胸口给撕裂了开来。夜晚的恬静随之被骨头被怪力扯碎的声音给打断。
血液理所应当地飞溅了出来。
白色的睡袍被染红了。白色的肌肤被染红了。白色的月亮亦因此被染红了。
碍事的东西全部撕掉挖掉。
夜晚在狂欢,腥甜的花朵在绽放。
那是与地板颜色截然不同的连夜色也无法掩盖的鲜艳。
『她』还是微笑着。破坏亦继续着。
直到眼前只剩下能被称作被坏掉的皮囊的存在才彻底地停止了下来。
她缄默着。
『她』用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温柔将里面完好无缺的内脏一个个取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先是心脏然后是肠子什么的全部扯出来再胡乱塞进腹部的大洞里。一如贪婪地渴求着自身所没有之物人类的姿态一样。
那是掠夺者染血却又美丽的身姿。
等到全部掏空以后,『她』才恋恋不舍地将双手从尸体里拔了出来然后如同懵懂的孩子般将头朝向了一直站在墙角的她的方向。
她第一次动了,张开双手做了一个表示迎接的手势。
仿佛是回应那个期待似的『她』也动了。走到床下带着染血的指尖开始朝着她的方向靠拢。
一步两步。
一步两步。
血色的月依旧那么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