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露娜当脱离了那间充满灰尘的教室,同时身着自己自豪的华丽战袍,整个人便焕然一新。
我也终于了解,为何那个人能够成为一名教授,同时也是立于魔导士公会的顶点,足以辅佐于帝王身旁的强者。
「所以那是真的吗,指的是你将我交给席露娜这件事。」
地点是魔法大学的校长室,位于幽静森林的深处房间。魔女梅莎依然是那副老样子,坐在自己的王位上,在成堆的公文中把玩着自己的宠物鹦鹉。
「猪君你指的事哪件事呢?妾身不是很清楚耶。总之你在魔法大学似乎相当的努力,就请继续加油吧。」
魔女似乎完全不打算理我,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阿?这个傢伙怎麽还站在这裡的感觉。
对此感到无言,同时开始思考起究竟为何会选择来到这裡的我,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猪君。」
魔女突然冷冷得叫住我,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同时内心不祥的预感浮现了。
「不晓得为什麽,我在你周围嗅到了不祥的气息,建议你回家的路上还是不要落单,免得发生什麽不幸事件。」
原因是魔女的表情与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因此我只是淡淡的回应,便离开了校长室。
魔女最后的那番话我思考了许久,而当我独自一人走出了魔法大学的校门,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说到最近,自己的身边都会冒出像是罗莎琳德那样的傢伙,今天这样独自回到伊修维达家府,也还是第一次。
原因是当我回到了研究所,裡头的人居然都不在,因此我便一个人走出了校门。
直到事情进行到了一个段落,我才发现一切都变得诡异不寻常。自己像是被人跟踪了,然而我的周围却空无一人。
我刚才加快的脚步,设法找到一条有人的街道。不过却彷彿被设了魔法一般,平时总是人来人往的王都路上,此时却空荡荡的。
我意识到了这是一种魔法,而施展这种法术的人,目标也绝对是我一人。
然而真的会是这样?难道不是只是我闯入了本该让所有人迴避的闭锁空间内,我只是一个错误吗?
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明明已经忘记了许多,正是看来却骇人无比。
那是位于原来世界的高空之中,由有着东洋人外表的雷奥奥特雷亚所拜託我的一件事情。
「虽然我这麽说会有点奇怪,不过当你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应该说彷彿这个世界都只剩下你一人之时,请回忆请这句话。麻烦请务必救出媞娜伊兹卡埃。」
我的全身变得毛骨悚然,一下子无法支撑住全身,不自觉的跪下来了。
同时我回想起,前段时间茉莉告诉我的一件事。那即是五年前让整个奥特雷亚领都陷入绝望的现任魔女,瑟希梅札斯。
而现在那个女人,看上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而是雷奥奥特雷亚那句话中的人,长髮女媞娜。
若是没猜错的话,今天轮到媞娜来到魔法大学,负责护送我回到伊修维达家府。然而从未一次迟到的长髮女,今天居然直到傍晚都没有出现。
而让这个区域变得空无一人的魔法,大概就是为了将长髮女困住放便其下手的魔女瑟希 梅札斯吧。
一直想像这一天会来临的我,此时终于能够见到那个让雷奥以及整个奥特雷亚领毁于一旦的凶手,也就是这个时代的魔女。
儘管茉莉一再提醒我,若是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一定要抛下一切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我的身体却无法往后退,毕竟除了自己已经答应他人一事之外,内心还有着多馀的情感溷淆不清着。
既是畏惧,又害怕不已,身体不自觉得颤抖着。
平时已见过无数次的街景,如今看起来却令人毛骨悚然,同时我也回想起于书中所记载有关于魔女瑟希的故事。
据说曾经有个像是奥特雷亚领一样的偏远城镇,在短短一夜间成为了孤城。而倖存下来的人不到原来人口的百分之一,却都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
然而那些人对于自己的家乡成为死城,都不敢置信,毕竟事前完全没有任何的迹象,几万具尸体的连一丁点残肢也都没找得回来。
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而不知道从什麽时候传出消息,一切都是那个魔女瑟希梅札斯所为。
究竟是如何一夕间让一个繁荣的城镇消失,知道的人恐怕都已经无法开口了,而瑟希的长相,据说也是一个谜团。
就连那些与之同样在大陆有一席之地的强者,都说自己从未见过那样一位怪异的魔导士。
没错,唯一能够晓得的是,她是现任的魔女,被全大陆通缉的灾厄象徵。
从那本书的时间看来,当时是据今数十年前,魔女的名字还广为人知之时。然而在五年前,魔女在一次行动之后,短暂的消失的踪影。
而那毫无意外的,就是奥特雷亚领事件。
魔女专门挑各国偏远或是不重要的领地下手,也在攻击奥特雷亚的时候,这个与各国无形的约定被撕毁了。
而那个率先毁约的人,毫无疑问是魔女本人。
这个本世纪最大的灾祸,正缓缓潜入了这个王国的首都,就在这个国家的大权摇摆不定之时。
我的身体突然感受到一股恶寒,不用双眼也能够确认,在我主动找到对方之前,她就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了。
「恭候多时了,拜访这黑夜宫殿的这位客人阿,妾身是瑟希梅札斯卡珊德拉二世。」
全身彷彿充斥着一股暗黑的气息一般,传说中的魔女有着比起那个退休的魔女还要魅惑人心的氛围,让人的眼神被直直勾住无法移开。
简直是邪恶与暗黑的代名词,魔女瑟希有着相当显眼而不祥的深绿色头髮,彷彿与黑暗融合为一体一般。
头上长有突兀的角,和书中推测的一样,现任的魔女有可能为鬼人族。所谓的鬼人族是来自远方的隐居山林的种族,儘管性格温和,却是人类的天敌。
原因是他们根本就不将人类视为对等的存在,而是家畜般的对待。也难怪这个魔女不可理喻又无法沟通,被各国敬而远之。
「嗯......?怎麽了,难不成这位客人不是被邀请的吗?......看来是这样没错呢。」
魔女的语气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以下,感觉周围的气息瞬间变冻结了起来。我的身体本能的颤抖着,冷汗直直在衣服裡头冒出。
若是说在魔法大学的那个魔女年轻的样子,恐怕就是在说现在的魔女瑟希梅札斯吧。紧紧包复丰满身体的紧身衣,外头披着的是黑色的长袍,如宝石般深绿的长髮从帽子裡头倾泻而出。
身体散出了一种女体的香味,简直是一场视觉上与嗅觉得飨宴。然而这改变不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比起这大陆上的任何一人都还要有威胁一事。
若是对方想要置我于死地,我现在就不会还站在这裡了吧。
「嗯......有意思,你这个体质......看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阿,妾身指的不是雷奥奥特雷亚,而是你,小弟弟。」
儘管我成为了像猪一样的存在,那个凶手还是认的出这个身体的主人。魔女瑟希脸上的从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绷的脸以及紧紧盯着我的深邃瞳孔。
然而祖母绿般的双眼裡头,却没有我这个人的身影,只有一潭溷浊的污水而已。魔女根本就没有将我放在眼裡,这点我看得出来,只是在思考该如何料理我而已。
时间彷彿凝滞了一般,直到魔女再次轻启可人的两瓣朱唇为止,时间漫的彷彿过了整整一天般。
「果然还是......杀掉了吧......呵呵。」
下个瞬间,我的身体即使察觉到异样想要逃离,也已经来不及了。全身上下除了冰冷之外,其馀的触感皆感觉不到。
从魔女瑟希宣告我的死亡开始,我的死就已经命中注定了。
「雷奥奥特雷亚,妾身不晓得你究竟是用什麽方法,才解开那诅咒的。总之最后你似乎还是失败了,这是你所该承受一辈子的代价。小弟弟,过去了之后帮我转告雷奥那傢伙......当初对你抱有期待真是的我真是太蠢了。」
魔女瑟希说的话我儘管听见了,却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毕竟我的注意力都强迫放在了瑟希身上,直到死亡宣告降临的那一刻起,一切才将终结。
瑟希高举起惨白到骇人的手,然后缓缓的奏下,我的魔力彷彿一滴一滴的被抽取一般。
在即将被抽乾之前,我察觉到那些凭空消失的人们,尸体之所以一具也没有被发现的原因,就是在死法之上。
魔法大学的那个退休魔女曾经说过,魔女被完全抽乾而死的人,尸体和骨头都不会留下的。而那种魔法也只有少数像是魔女和瑟希这样的人,才能够完全掌握到足以吸乾一整个人。
所以才会传出这种传闻,那就是这一切都是由魔女所为。
瑟希梅札斯这个名字,恐怕就是从知情的人口中流出的吧。
终于,魔女的手完全的降下了,我的意识也渐渐的逝去,这个感觉就像是魔法使用过度后,无数次的感受。
「......死吧。」
我突然感觉到身体裡头有某一部分传来剧痛,然后转瞬间的消逝。即使如此,我还是无力的倒下,不知不觉我的脸已经沾满了泪水以及鼻涕。
从还有意识看来,我似乎还没能死去。
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麽,不过魔女似乎没能将我杀死。应该说,致死的魔法并不完全。
「呜......」
全身虚弱的毫无知觉,彷彿被施打了麻醉一般。这是魔力被完全榨乾的徵兆,简直令人痛苦的想要就这麽死去。
比起身体上的难受,更多的心理上的折磨,那种在魔女的房间感受过无数次的痛苦回忆,如今正一一的浮现。
照倒下前的画面看来,似乎是有什麽人阻止的魔女瑟希,那个身影似乎是一位长髮飘逸的少女。
果不其然,当我缓缓抬起沉重不堪的头之时,见到被纠缠住的魔女瑟希,以及抱住其的熟悉身影。
「让、让开!媞娜伊兹卡埃,别逼我将妳杀了,若是妳还胆敢继续妨碍妾身的话......!」
魔女咬牙切齿的说着,即使不晓得长髮女和瑟希的关係,不过看来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将她解决掉。
那麽......自己又是为什麽非得身陷这种危机之中阿。
「请、请妳放过雷奥大人吧,我保证她不会干扰到一丝平衡的。」
媞娜说着如今脑袋昏沉的我无法听懂的话,裡头究竟有什麽隐情我不晓得,不过看来她是不希望我被魔女杀死的。
「什麽......妳说保证?......妳愿意以伊兹卡埃家作为担保,来证明雷奥奥特雷亚不会引响到平衡吗?」
魔女瑟希似乎感到不可思议般的,瞪大双眼质疑着长髮女,而对方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若是说我肯定呢,这样妳就没有义务必须要让这个男人消失了吧。再说,我并不希望这个男人就这麽死去,毕竟还需要藉助奥特雷亚家的力量,来完成本家的心愿。」
魔女瑟希用着彷彿能够看穿一切事物的眼神,凝视着长髮女不放,而媞娜则是露出我从未见过的高冷表情。
此时的长髮女简直就像是个不同的人一样,和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截然不同。
现场的气氛异常的凝重,简直就像是极冻的冰原一般,在裡头时间的流动缓慢到无法想像。终于,当魔女再次开口,双眼已失去了腥红的杀意。
「既然妳愿意以伊兹卡挨家作为担保,我也不是不能放过这个男人。只是,下次见面的话,妾身和妳可是一点关係都没有的陌生人,会发生什麽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魔女瑟希看来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兴致与冷静,心情不太愉悦的消失在视线之中。
不,应该说我和媞娜伊兹卡埃皆被请出了魔女的夜之宫殿。
在送别之前,彷彿能够听见魔女的声音迴盪在脑海裡头。
「我知道的,你并不是雷奥奥特雷亚,而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吧。放心,我是来帮助你的,毕竟也只有我知道如何解开你身上的诅咒。」
看来魔女使用了和罗莎琳德王女一样的巫术,而这是只有被选为巫女的人才能使用的魔法。
之后我和长髮女似乎回到了王都的街道上,唯一的不同之处是,这次的街道上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