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轩皱眉继续翻了翻厚厚的一摞体检资料，最后直接跳到末尾的结论报告开始念了起来：“正常状态下，受检者各项身体机能与正常女性无异，但开始运动后，体内会分泌一种生物酶，促使骨骼肌强度成倍数增长，肌肉群肌肉细胞活跃度成倍激增，血氧饱和度随身体需要自动调节……”
冗长的结论报告念完后，陆建轩一脸懵逼的看着陈嘉扬道：“这最后结论到底是什么意思？显摆你的专业有意思么？”最后满脸怒容，给了陈嘉扬一个爆栗喝道：“说我听得懂的。”
陈嘉扬揉揉脑门，干笑两声道：“意思就是这女孩一旦开始运动，她体内会产生一种生物酶，直接作用在肌肉和血液中。骨骼肌强度大量激增会使弹跳力、爆发力成倍增长，肌肉群肌肉细胞活跃度成倍激增，可以使力量激增，血氧饱和度随身体需要自动调节可使耐力成倍增长……”
听完陈嘉扬的耐心解释后，陆建轩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小丫头一用力，就会变成超人？”
陈嘉扬笑道：“那倒没那么夸张，就像你说的那样，她的体质在运动时会达到一个女特种兵的水平，要知道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都还没发育完全。而平时呢，她的体态松弛，看起来又没有那种肌肉女的感觉，是不是很神奇？所以她奋力一击，你的肋骨才会断。”
陆建轩皱眉道：“你和我啰嗦那么多干嘛？我只想知道这小丫头会不会变成带有那种可怕神经毒素的怪物？她对普通人群有没有威胁？这才是我们监视观察她的初衷！”
陈嘉扬一摊手道：“她的各种体液检测后，都没有再发现那种毒素，你放心她也不会变成怪物或者僵尸，她完完全全是个正常的女孩。对她的观察监视，应该可以结束了。”说到这里，陈嘉扬顿了顿，有些为难的道：“只不过……”
陆建轩怒道：“有话就直接说，买什么关子？”
“我这样说吧，这小丫头的经历和蜘蛛侠差不多，蜘蛛侠被变异蜘蛛咬伤后，就获得了特殊能力。而这个小丫头呢？被神秘的洞窟怪物咬伤后，侥幸存活下来，同样也有了特殊的体质。”陈嘉扬缓缓说道：“蜘蛛侠为什么成了英雄呢？那是因为蜘蛛侠是个好人，他被善良所感召，最终选择的是用他特殊能力与罪恶势力作斗争。而这个小丫头呢？她现在尚未成年，我也不知道她今后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她是个好人，就会像蜘蛛侠一样，运用她的特殊体质帮助他人。反之，要是她走上歧途，或是用她的特殊体质满足她自己的私欲，那我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成为一个威胁。”
陆建轩愣了愣，摸着下巴道：“我看你还真是动漫电影看多了！她再厉害，充其量也就是个女特种兵的实力，就算将来为非作歹，也不会太难对付的吧。”
陈嘉扬苦笑道：“老大，你忘了啊，她现在才十六岁，随着身体发育、每天锻炼，我也不知道她将来的体质会变成什么样。假若她能定期接受我安排的体检，还能掌握她特殊体质发育的规律。一旦明阳山怪物事件调查结束，她淡出我们的视线后，将来她体质会发展成什么样，我完全无法想象。”
说到这里，陈嘉扬顿了顿，从体检资料中抽出几份脑部体检的资料来道：“老大，你再看看这些，那种生物酶不但作用于肢体运动细胞，还能影响脑细胞！小丫头如果开始思考或是专注某件事时，这种生物酶同样会在脑部产生作用。根据这些检查发现，生物酶作用后，会使小丫头的记忆力、逻辑能力、反应能力等能力都大大提高。”
陆建轩浓眉紧皱道：“所以说，这小丫头将来不但体质超群，还会是个高智商、反应敏捷的人？”
陈嘉扬重重的点点头道：“是，而且这只是她十六岁的水平，再过两年我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老大，好好考虑一下吧，要是这小丫头误入歧途，或是被自己私心蒙蔽，一不小心走上犯罪的道路，那将会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陆建轩咬牙问道：“就不能将她体内那种生物酶消解掉么？让她变成一个正常的小姑娘！”
陈嘉扬一摊手道：“我没办法，这种生物酶平时隐藏在她的身体各处，肌肉、骨骼、体液里都有，收到特定刺激才会分泌，怎么消解？”顿了顿，陈嘉扬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森然道：“除非提前人道毁灭，这样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陆建轩瞪眼怒道：“她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保护的普通群众！人道毁灭，你还真敢说出口！你忘了我们的纪律格言了吗？！”
陈嘉扬急忙笑道：“我哪能忘？国家安全至上！国家利益至上！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至上！”
说完陈嘉扬挪个座，坐到陆建轩身边，低声道：“我的意思是，得有个人好好教育这小丫头，引导她走上正确的道路，而不是成为一个站在人民对立面的人。最好就是把她吸收进我们组织，经过系统的教育和培训，我相信她将成为我们国安局最出色的特工。”
陆建轩陷入了沉思，陈嘉扬没有打扰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嘉阳，你喜欢这份工作么？”陆建轩忽然开口问道，陈嘉扬睁开眼睛，微微一鄂道：“什么？”
“像我们这样的人，要舍弃很多很多东西，亲情、友情、爱情！身份都是假的！时间不是自己的！甚至连性命都随时准备舍弃！”陆建轩沉声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有消停的时候，甚至连家也不成家了。受伤、病痛那是家常便饭，需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你说让一个还未成年的小丫头加入，这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陈嘉扬则冷静的笑了笑说道：“老大，说实话我很喜欢这行，我喜欢这种每次任务变化身份的感觉！更喜欢每天面对不同的挑战！感觉很充实！或许你是上年纪了，想要安定而已！其实当我看到小丫头的体检资料后，我也想了很久。老大，作为明阳山怪物伤人事件唯一幸存者，我们要结案，就必须如实上报一切。假若上头知道小丫头有了这种变异体质，你猜上头会不会有我的想法？将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
“胡说八道，上头怎么会为难一个小丫头？！”陆建轩拍案怒道。
“你这人就是这样，一生气就是被人说中了心事！”陈嘉扬叹口气道：“其实你心里早已经知道上头会如何想了吧！我们都是普通人，当知道某个人体质变异，会比普通人异常强大的时候，你会是什么反应？你当然是会害怕！害怕这个人会伤害你！因为你根本无法和这个人平等对抗！上头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同样会提出我的假设！假设这个小丫头长大后，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为非作歹，那该怎么办？！或许最好、也是最节省成本的做法，就是现在就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比起更多人的安全来说，消灭潜在的某个威胁，上头是不会犹豫的！我们保障的是广大民众的安全！”
陈嘉扬分析的很对，陆建轩刚才就反复想过了，但他却犹豫了。陆建轩也不知道作为一个老特工，他为什么会犹豫，难道就因为这小丫头平时古灵精怪的可爱？还是因为她和自己女儿丹丹同岁，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她视作女儿的替代品来关爱？
陆建轩脸上一阵铁青，一阵涨红，思考着，内心挣扎着，面色看起来阴晴不定的很是可怕。
“这样对她来说不公平！”陆建轩低声嘶吼道。
陈嘉扬摇摇头道：“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同样是被怪物咬伤，前面五个人都死了，这小丫头却还活着，你说对那五个人来说，这公平吗？”
陆建轩哑然无语，陈嘉扬拍了拍陆建轩的肩头道：“老大，我知道你想保护每一个人，我也想！但有时候就必须有取舍！”顿了顿陈嘉扬低声道：“与其让上头产生先消除威胁这个想法，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让小丫头加入我们，这样才能打消上头的顾虑，同时我们也多了一个可靠而强大的战友，何乐而不为呢？就像去年我们招募的那几名黑客一样，要么合作，要么蹲大狱，也许上头还不会动消灭的念头，但至少这丫头今后绝对没安生日子过了。”
陆建轩沉吟道：“但我始终认为，这样做对她来说太残酷了。我们不能随便就替别人决定之后的人生之路该怎么走，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陈嘉扬偏头道：“你又没有读心术，又怎么知道这样的选择对她就是残酷？也许这个小丫头就喜欢干这一行呢？你又没问过她！或许她会选择这条路呢？”
跟着陈嘉扬一摊手道：“反正该分析的我都分析了，如何取舍，你自己决定！对了，抗毒血清已经从小丫头血液中提取出来了，就是那种生物酶。”
陆建轩想了想问道：“这种生物酶注入其他人身体后，会不会也让其他人体质变化？”
陈嘉扬摇头道：“不会，我用我的血液试验过，这种生物酶进入我的血液后，就会自动变成对人体无害的蛋白酶，而这种蛋白酶对那怪物产生的神经毒素是良好的消解剂，非常神奇。”
陆建轩缓缓起身来，在窗边看着照例在书桌前看书的少女，沉默了许久后，缓缓说道：“小丫头的体检报告押后一个月再送上去，我需要点时间考虑。”
“一个月？赵处长会问责我的！”
陆建轩沉声道：“赵处长那里我来解释，你就听我的！”说到这里，陆建轩轻叹一声道：“让小丫头安安心心把中考考完吧。”
陈嘉扬嗯了一声，看着陆建轩问道：“你断了两根肋骨，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必，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已经接上，养上几天就好。”陆建轩淡淡的说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伤没受过？这次算轻的了。”
陈嘉扬点点头道：“行，明天我给你带瓶药酒，每天一杯，外敷内服各一半，好得快点。”
陆建轩嗯了一声，又回头道：“回去准备三天，三天之后带上抗毒血清，我会向上面申请，协调当地的森林公安配合我们，进明阳山洞窟，捕捉神秘怪物！同时把抗毒血清上缴疾控中心，做抗毒血清备份吧，将来再有无辜人被咬伤，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