谚语:如果没有准备好战斗就不要拿起武器。——普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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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熟悉无比的锁机待机声响起,整齐统一。
“啪挞”如同只有一人前进的脚步声,列兵集体向前大步走了起来。
鲜艳的红白紧身军服和黑顶横檐军帽,象征身份的鹰旗在阳光下闪耀。
六磅野战炮漆黑深蕴的炮口扬起,健硕的炮兵们士气高昂的站在炮口的火门旁,手上拿着吸附着烈火的点火棍。
胸甲骑兵拔出了他们的标配马刀与自费骑兵剑,开了钝刃的兵器蕴含着与内敛的表面完全不符合的强大杀伤力。
骑行的战马雄壮异常,训练有素的它们足以让普通骑手发挥出精锐骑手的实力。
所有挡在这只虎狼之军面前的人都会被轻易撕碎,他们就是这个时代精锐的代名词。
而与这支凶猛残暴毫无感情的军队对抗的只不过是前几天还是市井小厮的农民与贫民组成的粗糙“军队”。
他们的武器杂乱不堪,从掷石索,弓箭,火门枪。到长木棍,长柄狼牙棒,集草叉。
最好的不过是一队由城市自由民组成的火枪队,列装重型火绳枪和迅捷剑,但是没有军装。
马匹都被分发给所谓的“军官”了,这只军队并没有骑兵。
火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古董,十四世纪的?十五世纪的?谁知道呢?
阵型散乱,尽管这样看起来人数很多,但是使得整个军队都变成了骑兵眼中的一块肥肉。
实力悬殊但并不公平的一场对决,我这样想到。
用力挪了一下身子,趴在草丛里并不怎么好受。
现在已经是我逃出城镇的第二天中午,那天清晨醒来后的几十个小时,行动都无比顺利。寻找道路,找到城门,出城。
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可以称得上有点麻烦的阻碍,简直像获得了幸运女神的垂青一般。
当然,直到我感到大地在震颤的前一秒,都是这样的。
眼前的两队人几乎在我半个身子还在草丛外的时候就冲到了离我我不到五百米的一块大空地上,然后以恐怖的速度展开阵型对持了起来。
最后就形成了我眼前的这一幕。
现在的局势很明显。平民军队没有阵型,没有统一的装备,没有机动力量,没有远程打击力量,看起来还没有可靠的指挥体系,甚至连一个合格的基层士官都没有。
除了有一定的人数优势外,这支军队没有任何优势。
反观另一支军队,实用的阵型,统一且华丽的装备,灵活稳定的机动力量,充沛的远程打击力量,可靠的军乐附加传令兵指挥系统,猜想的到的精锐基层士官。
除了有一定的人数劣势,这只军队没有任何劣势。
任何军队一对一也打不赢他们。
但是,战争中没有公平一说,就算你一对一有多么强大,甚至可以以一对二,以一对三,但当你面对更多与自己的敌人的时,你就知道自己原来是那么脆弱。
特别是面对人数是自己近六倍的敌人时。
【乱军将以17554人对抗蕾蒙丝特·康斯坦丁的部队3118人。】
羊皮卷在脑海中展开,一条消息显示在上面,字体和周围古朴沉重的背景显得非常违和,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古老玄妙的文字,而是现代的15号宋体字。
我并没有对这奇怪的界面产生什么惊讶的情绪,因为这个界面曾在我眼前出现过无数次。
火与剑的临战界面。
在感叹了下这既不科学,又戏剧性的展开后,我集中注意力往脑海里“看”去。
依旧是刚刚的那张羊皮卷,上面还是标准且统一的宋体字。
然后……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嗯……奇怪的事情,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注意力拉了出来。
看起来我的穿越好像只把一部分的火与剑体系带过来了,而不是完全的搬了过来,也就是说……
这个金手指可能有点坑。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以表达自己的不幸,我把目光重新放在眼前的两队人上。
双方的队列都在推进,只不过一边混乱不堪而一边整齐如一。
军队素质的差距对战斗的影响这时就体现了出来。
尽管乱军极力模仿正规军的步伐,试图走出整齐,快速的步伐。但是缺乏训练的他们连整队都不会,前后都对不齐,往往走上几步就要停下整理队列,弄得队伍里一片叫骂声,有几处队列里的士兵甚至和军官干了起来。
而反观战场另一边的正规军,线列步兵坚定的步伐从未停止,军乐手奏出的军乐和指挥官铁一般的命令就是他们在战场上的唯一信仰。
平时性格燥烈的骑兵现在也昂首握剑,闲庭阔步的快走在线列的左右两翼。
就算是战场上四处奔波的精锐散兵,也抱着他们的线装前膛枪,与队友互相掩护,缓缓推进。
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缩小,战歌似乎即将奏响……
厚重云层形成的阴影笼罩了战场。
要下起暴雨了……
“划拉!~”“轰隆!~”
雷霆与炮火一齐响起!
十几门野战炮指向敌军线列开火,造成了战场上的第一次伤亡。
在火药速燃形成的大量气体的推动下,重达六磅的实心铁球在经过炮管膛线的稳定后被发射了出去。
初速超过音速的炮弹在划过长长的劣弧线后带着势不可挡的动能砸进了敌军的线列里。
十几排叛军组成的线列被像豆腐一般穿过,被炮弹砸中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就已经被炮弹撞成了两节。
哪怕只是被炮弹擦中手臂或者大腿,整个人也会因为庞大的动能而被向反方向弹飞出去,然后因为脏器破碎而死。
完全不讲道理的威力和士气打击,这,就是线列时代的火炮!
线列步兵们也仿佛从这次炮击中得到了开战的信息,集体停止了行军。
“预备!”
列兵指挥官雄厚的吼声哪怕在数百米外都听得清楚。
每个列兵都把肩膀扛着的滑膛枪取了下来,全身绷直,黑洞洞的枪口与地面垂直,沿水平的方向直指着前方的敌军线列。
“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枪声和大量烟雾从线列中发出。
上千颗直径0.78in的铅弹形成了一泼凶猛的钢铁洪流,狠狠的撞在了对方排列紧密的线列上。
作为以肉身硬抗钢铁意志的代价,敌方付出了至少八百多条的人命。
就算是对排枪最为严格的将领,也只能对这次精美绝伦的线列排枪打上一个满分。
当列兵枪口的烟雾与野战炮炮口处的硝烟都散尽了后,叛军终于反应了过来。
在“军官”的“督促”和“帮助”下,原本有溃逃之意的叛军再次组成了队形,向前快速走了起来。
不过很不幸的是,行进的叛军线列在不到30秒的时间内,又受到了来自正规军的三次打击。
列兵的队形变换成三列纵队,采用了三排线列不断徐进射击的作战方式,放弃了原本的爆发式杀伤和强大的士气打击力,转而获得了持续的火力压制力和更宽的纵深。
正规军的将领在提防出现可能性很低的敌方骑兵突袭,证据就是她无故加宽了线列的纵深,三列纵队可以比较有效的阻挡住马刀骑兵的突击了。
就算叛军受到了庞大的伤亡,但还是前进到了离正规军线列只有五十米的距离上。
“敌方再也没有机会向我们作出有效的攻击了,全军冲锋!”
叛军步兵将领发出的雄厚声音丝毫不亚于正规军的列兵将领,只是相对于正规军的列兵将领,其本身有多少真本事就不得而知了。
早已被正规军近乎完全压制的远程火力打的神经接近崩溃的叛军步兵得到了命令后直接一拥而上,彻底放弃了原本就没什么卵用的阵型。
“砰砰砰~”
突然,远方传来了稀稀落落的枪声。
失去步兵掩护的“军官”开始被战场边缘的散兵狙击。
当散兵抬起了手中精准的线膛步枪时,战场的节奏就改变了。
每点掉一个军官,就有一大波叛军溃逃,然后被骑兵优雅的追上,湮灭在骑兵刀剑的收割下。
散兵成为了战场上的鼓点手,不停的打响一个又一个鼓点。
当毫无阵型的叛军步兵冲到正规军线列前的时候,他们要面对的是已经上好刺刀并组成矛墙的正规军线列。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又一次恐怖的排枪,离线列只有十几米的叛军步兵再次倒下八百多人。
上刺刀的时候顺便上发子弹,让对手认识一下带着刺刀的排枪,这就是这就是正规军的列兵们教会叛军步兵的一点战争常识。
在排枪过后,距离推进到双方都能看清对方脸部的距离,白刃战开始了。
正规军第一次受到了伤亡。
膛线早已被磨平的古老火炮发出沉闷的炮声,火绳枪混杂着火门枪,弓箭与投石索的齐射打进了线列中。
“佟~”“啪啪啪啪~”“咻咻咻~”
因为叛军的抵近射击,正规军倒下了一百多人。
但是叛军火炮的炮弹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训练不合格的炮兵连炮座都不会挖更别说计算弹道,装药也装的过多,许多火炮开了一发后直接向后弹飞了出去,甚至有几门火炮当场“翻车”了。
反过来看正面战场上双方线列的白刃战,反而进入了胶着状态。
装了刺刀的滑膛枪足有两米多长,这个长度长过了大部分叛军手中的兵器,只有少数叛军手中的长枪才能对线列造成杀伤,而刺刀线列却可以轻易的对叛军进行平推,这并不难,只要把刺刀水平横放然后向前冲就行了。
但是叛军的人数太多了,刺刀线列往往向前推不了几米就要停下,然后叛军又是一波抵近射击。
战线就这样胶着着,逐渐变为惨烈的消耗战。
一直到云雾初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