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维利霍尔中心酒馆-时间:12点整——
教堂钟声的余音尚未褪去,酒馆里却已人满为患。
酒鬼们醉醺醺地品尝着这人间的珍品。酒精、汗水,伴随着酒疯般的叫嚷,整个酒馆一片狼藉。很难想象,上一秒,这些人还在教堂里虔诚地颂读着教义;下一秒,酒水就已经浸透了他们黑色的教服。似是为了方便起见,人们索性打起了赤膊,尽情享受起来。
“上帝的归上帝,凡人的归凡人。维利霍尔的人们,在这一点上总是如此的一致。”
“……有种你倒是别喝啊,说这么多,酒水钱还不是要我出……”青年翻了个死鱼眼,吐槽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信耶稣,所以没关系。”女子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调皮地眨了眨眼。
她的眼神落在了青年胸前的黑色的十字架上。
“别……别来这一套,”青年连忙摇摇手:“多大年纪了还装嫩。”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哦!”女子露出了危险的笑容,蓝色的瞳孔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我什么都没说!”
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话说回来,你派出的小队全灭了哦,这样真的没事吗?”
“嗯?你说他们啊,”青年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本来就是玩玩嘛,认真就输了。倒不如说,凭自警队的实力,要是连那种程度的家伙都收拾不了,他们就不用混下去了。”
“你就不怕自警队从他们身上问出点什么东西?”
“你认为可能吗?”青年笑着说道。
这个笑容,让对面的女子感到一阵彻寒。
“说起来,这周围,你看到符合老大要求的人了吗?”青年问道。
“没有,”女子摇了摇头:“一共32人,没有一个同时符合‘单双眼皮’、‘星图刺青’、‘双手残疾’、‘医师’、‘中年男子’这几个特征的。”
“那可真是头疼。也不知道老大哪来的自信说那人一定会出现在酒馆里的,还要我们在一周内把人请回去……人都找不到,请个鬼哦!”青年暴躁地埋怨道。
“哎,冷静如你,居然也会有暴躁的一面。”女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调侃道。
“废话,别人都放假了,就咱们两个蹲在这里守人。而且不仅没有加班费拿,还得倒贴这该死的酒水钱。”青年盯着女子手中的酒杯,愤恨地说道。
“别这么大火气嘛,好歹有我这个倒霉鬼陪着你呢!”想起了昨天的抽签,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宁愿自己一个人呆着。”青年一脸嫌弃。
“……你不来一杯吗?”
“你知道我酒量不行的。”
“有多差呢?”
“呃……大概半瓶葡萄酒就晕的程度吧,”青年挠了挠后脑勺,不太肯定地说道:“很久没喝过了。”
“噗!!哈哈哈哈!!啊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不过……这实在太可笑了!”
猝不及防地,青年被喷了措手不及。
“我警告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看着眼前青年慌乱的样子,女子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服务员,麻烦一下,能递些餐巾纸来吗?”
“您好,这是您的纸巾。”
“赶紧擦擦吧,实在抱歉了……………………噗!”
“把你最后一个字收回去的话,我还觉得稍微有点诚意。”青年不满地接过了纸巾,擦拭着衣服。
“真是的,好歹像个淑女一点啊。”
“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淑女啊。”女子耸了耸肩,看向了侍者:“这是你的小费,请收好。”
“非常感谢,请慢用。”侍者感激地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
“慢着!”
女子双手一旋,反手牢牢地抓住了侍者的手臂。
“可算是等到你了呢,艾迪·玛卢先生!”
先前的嬉笑声全然不见。
回响在酒馆里的,只有青年冷酷的声音。
——西区:民居前——
“G3,K5,雷诺哥……大家都没事吧!”我向着大家挥了挥手。
“指挥官!还有安默生小姐!”
“这几位是?”圭多问道。
“但丁·阿利盖利,吟游诗人兼格里芬指挥官,副官是G3。我和队长,还有布莱特两年前就有交情了。这是布莱特帮我申请的通行证。”我抬起了头,面带微笑地向他出示通行证。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大概是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吧。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雷诺哥嘛。”我掩饰道,同时向身旁黑色长发的女孩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揭露我的真名。
“安默生·博尔盖西。这位是我的朋友,人形XM3。这里是我的家。”她点了点头,配合道。
“……”白发的人形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这一点。
佣兵人形,在指挥者同意的前提下,可以不必遵守民用人形准则。特殊情况下,除了需要听从指挥的命令外,暂时享有和自警队队员一样的权利,也即:击毙歹徒的权利。
圭多点了点头,随后面向驻守军们,下令道:
“好了,把这些歹徒们全都带走!”
“等等!”卡马雷诺说道:“给我10分钟,我有个猜想想要现场证实一下。”
他径直地走向倒在地上的尸体,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来。
子弹从尸体的胸前穿过,衣服上沾上了一片硕大的血花。鲜血还在从弹孔里缓缓流出。
战场上寻常的致命伤。
沿着纽扣,卡马雷诺解下了尸体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布料下面的“肌肤”。
严格来说,那已经不能算是“肌肤”了。
黑色、血色的伤痕,密密麻麻,像鳞片一样布满了全身。
远远望去,就仿佛把一个人的上半身安在了爬行动物身上一样。
XM3及时地捂住了安默生的眼睛,没有让她看见这令人反胃的一幕。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战火、死尸、瘟疫、老鼠、变异……
沉睡在记忆中的米斯瑞城的记忆,像是得到了宣泄口一般,喷涌而出。
我痛苦地捂着头脑,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指挥官,没事吧!”
G3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我的身体,询问道。
“嗯,谢谢。”我握住了她的手,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继续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卡马雷诺强忍着不适,轻轻地用手触碰了一下伤口。
皮肤当场破裂,碎肉掉了出来。
距离此人被击毙,仅仅过去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然而他的尸体却已经有点淤烂的迹象了。
卡马雷诺和圭多对视了一下,立马下令道:“把这些人的上衣全部脱下!”
无一例外,所有的敌军,不论是俘虏还是死尸,身体上都布满了类似的伤痕。
“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
“……鳄鱼。”
“什么?”大家疑惑地看着他。
“鳄鱼……毒品。”
“这些伤痕,都是鳄鱼毒品的后遗症。”
鳄鱼毒品,这是一种极其廉价的毒品,只需要可待因、碘、金属、酸就可以制备。该毒品极其容易上瘾,吸食者的肉体会逐渐腐烂,最终只剩下骨头以及一些表皮组织,远远看上去,就像被鳄鱼咬过一样。据统计,绝大部分吸食者会在1-2年内死亡。
极致的快乐,极致的死亡。
这,就是鳄鱼毒品。
“昨天,我和圭多明明才捣毁了几座‘JUVES’的据点,没想到,第二天就收到了‘鳄鱼’的宣告。”
“把尸体全部焚毁了吧。至于队员的伤势、民居的损失,我们会想办法补偿的。剩下的,就等我们回去后再慢慢审问吧。一定可以从这些人的嘴里问出点情报的。”圭多说道。
驻守军开始有序地处理战后事宜。民居前,安默生和老妇人诉说着自己的担忧。卡马雷诺走向伤员,慰问伤势。G3、K5和XM3交谈着什么,似乎是有关人形方面的知识。
我倚靠在墙壁上,回忆着刚才脑中闪过的景象。
虽说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况出现,但表现得像刚才那样强烈的,还是头一次见。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了,凡蒂诺?”一个清澈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是阿克夏啊,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罢了。”
“是米斯瑞城的事吧。”
“……看来,什么都瞒不了你呢。”
“只要我愿意的话,我数据库内的一切,以及所有它们的衍生物,都会像翻开的书页一样呈现在我的面前。”
“那么,对于我的困惑,你也一定知道些什么吧?”
“当然,不过很遗憾,这些东西我还没有权限告知你。”
“权限?”
“是的。核心的权限。”他补充道。
“?!你是说,如果我能够拥有更多的权限的话,那么,我就可以知晓有关米斯瑞城的真相了。”
“不错,当然,仅仅局限于我的推理,来源于你提供的数据库。”
对话就此结束。
“但愿接下来的日子,还能一切顺利吧。”我这样想到。
起码,有了一个新的目标。这算是件好事吧。
我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准备走向G3她们。
正当我迈出脚步的时候,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冲击了我的心脏。
就像是被一头猛兽紧紧摁住喉咙一般,冰冷的死亡之感刺激着全身。
或许是上天为了可怜我这个不幸的人吧,在赐予了我诸多的不幸之后,它又同时给予了我敏锐的直感。每当有危机降临,这股直感就会提前给我警告。
迷信也好,巧合也罢。
我只知道,这股危机感,现在再次降临到了我的身上。
“喂喂,回去!你们……给我回去!”
俘虏们发疯似的,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身躯。有些人突然口吐白沫,扑向了驻守军。但是,凭借他们那被毒品侵蚀得残破不堪的身躯,怎么可能是身经百战的驻守军的对手?俘虏们根本没有半点机会,全部被围困在了一个狭小的圈子里。
下一秒,俘虏们痛苦地呜咽着,倒在了地上。眼角、躯干、喉咙……每一个完整的部位都开始碎裂。红色的火光越来越亮。
“!不要靠近他们,快走开!”我嘶喊道。
“轰!”
一束血色的火光将这一切覆盖。
我只感觉一阵眩晕。强力的冲击波将我重重地推倒在墙壁上,砖块倒塌,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身上。火光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洒满了我的脸颊。强烈的冲击之下,人形们也相继失去了重力感知,跪倒在了地上。卡马雷诺、圭多就地卧倒,利用掩体减弱冲击。
“安默生!”
XM3扑向了呆立着的安默生。但掀起的死尸将她推离了轨迹。
安默生惊恐地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闭上了双眼。
她隐约感觉到肩膀和腰部被人抱住了,一个阴影将她护住。
爆炸持续了1分钟。
所有的歹徒,伴随着他们所知晓的、尚未倾诉的一切,全都灰飞烟灭。
一切,除了“鳄鱼”之外,全都归零。
这就是鳄鱼的宣告!
——地点:维利霍尔中心酒馆-时间:12:15——
“呼,看来爆炸成功了呢,不知道那边结果如何。你有兴趣了解一下吗,艾迪·玛卢阁下?”青年、女子、侍者还在紧张地对峙着。
“我不清楚你们在说些什么。在下只是个普通的侍者而已。”
“没错,一个有着‘单双眼皮’、‘星图刺青’、‘双手残疾’、‘医师’、‘中年男子’这些特征的普通侍者而已。”青年漫不经心地说道。
“您在开玩笑吧。”侍者从容不迫地回答道,脸上依旧带着亲切的笑容。
“我可没在开玩笑哦!”青年缓缓走到他的背后,自信地说道:“那么,要不要来听一下我的名推理呢,我亲爱的艾迪·玛卢,或者说,前JUVES的BOSS阁下呢?”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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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稿有点严重了,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
主要是最近脑洞挺多的,但一旦落实到行动上,就会碰到“怎么写出来的东西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之类的问题。然后就会反反复复删删减减,一直到达不了完篇的真实。
本章短短4000字,其实我已经改了不下4次了。每次差不多都是推倒重来的模样。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有点问题没有处理到位,等到以后有时间了,再继续修改吧。
等到写熟练了,往后的剧情构思得差不多了,一定会越来越精彩的。
希望大学四年,能够把本书完结吧。
总之,给大家道个歉了。
这是应评论区要求,贴出的封面。图片来自少女前线同人游戏《IRIS》,很不错的一款AVG游戏,强力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