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想过,如果真的争取到了和平的,没有危险的生活,那她会和丈夫女儿平静的生活着,与世无争,直至自然死亡。
可如今真的和平了,代价却是丈夫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女儿深度昏迷,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能强装镇定。
任何想要的结果,不付出代价是无法得到的,她其实很清楚。
但要付出什么代价,也曾设想过无数。
被神杀死,被空间撕裂,被友人背刺……
唯独这种结果,她从未想过。
在梦中,她看着丈夫走在她的面前,背影渐行渐远,只留下她俩母女站在原地。
如影碎形。
刚刚睡着就迎来和平的第一次噩梦,本不用呼吸的她此时大口喘息,身心颤栗。
他说:和平?把这些破神杀光就有和平了。
是的,他做到了。
也在某种意义上死了。
新生?
她已经失去了一次他,那么下次呢?
无法承受的痛。
二十一年,带着他,同前行,跟着他,破万千。
现在,一个孩子失去了父亲,只留下母亲黯然伤心,之后又以另一种身形回归,但她还是他吗?
答案,是的。
魂依旧。
这就足够了。
自他以那副模样回来后,她身上的压迫感已经小了很多,但安全感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心。
这意味着什么呢?
自己终于可以把心中压抑已久的占有欲彻底释放。
所以,把女儿移至到窗台上,免得等下的动作影响到她。
当她回来时,自己的理智似乎在逐渐消失,被欲望控制了。
想要她——永远的在自己身边——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把她压在身下,看着她毫无反抗全盘接受自己,满脸潮红的吐息,眼眸迷离的看着自己。
啊~这凌乱的样子~真可爱……
“……满足了吗?”
我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咬下去:“夜还长,就让我多享受吧,亲爱的~”
“唔嗯……!”
第二天一早。
黄星辰吃完早餐穿上衣服,准备出门去上班,但转念想了想,还是走到客房门前,看看她俩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打开门看了一眼,就立刻关上了门。
这俩人衣服都没穿!!用那种姿势睡的贼香!
淦,回来路上得给她们买几件衣服才行,希望回来的时候老婆回来的慢一些。
直到中午,洛雨音这才从夜晚的幽静狂欢中睡醒,她看着身下还在熟睡的白樱,又抱住她轻轻吻了下去。
白樱被这番举动给弄醒了,第一感觉就知道洛雨音压在自己身上,小嘴又被吻住。
“真好吃~”
睡醒深吻后的第一句话。
“虽然我还想继续,但现在我们得去做关于身份的事情了,现在可没衣服穿呢。”
“啊,还得给女儿买……或者偷几件。”
一如既往的作风,买不到的东西就去偷。
尽管自己也会这么做就是了。
我把目光转到在窗台上睡着的女儿,过去把她放回床上。
虽然莉诺蕾说她只是深度昏迷,身体所需的生命力都是由她提供的,并不需要我操心,但看她一直醒不了的样子,还是很难受。
“安心吧,多睡几天就会醒了。”
洛雨音看出了白樱的担心,轻声一句。
看她表情和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已经成为洛雨音的习惯。
而白樱也习惯这样。
“我回来了——你们俩睡醒没——”
黄星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关上防盗门,走到客房前。
咔嚓——
还是和出门前一样,没穿。
“你俩……算了,我买了几套衣服,看看合不合适。”
看这俩女不知廉耻的坐在床上,黄星辰就感到一阵头疼。
“你居然没有反应?”
“没反应当然是假的,但真要来你俩会宰了我,赶紧的,把衣服穿上。”
洛雨音砸了咂嘴,感觉这人没意思就收敛了起来。
不过他居然去买几套衣服回来倒是没想到。
从衣袋里拿出衣服,都是一些出门用的休闲装,衣料看上去很廉价,质感也一般,但够用,还有儿童女孩服装,显然是给女儿用的。
当然还有休闲鞋。
穿上内衣裤,穿好衣服,轻动一下,似乎感觉还不错。
“感觉还行,这下就能出门了。”
“你刚才还想去偷衣服来穿。”
白樱立刻损道。
“啧,明明你也会去偷。”
洛雨音也反说了回去,这倒是让黄星辰觉得有些好笑。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在你们找到住所前,我该怎么和我老婆儿子解释?”
“这不简单,我去弄个身份证就行,这样他们就不会有任何理由怀疑我们。”
不,你们一家人的白发就足以让人怀疑了。
黄星辰心里吐槽。
洛雨音转头瞄了一眼白樱和女儿,然后转回来正眼看黄星辰。
呃……这黄星辰也是个大男人来着,在站着的情况下还得稍微抬头看着,这让她有些不爽。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我说,你作为一个父亲,对于‘父亲’的身份看法是怎样的?”
黄星辰愣了愣,这个吸血鬼的问题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看向白樱,但她别过头,看起来不想和黄星辰对视。
“嗯……就是尽自己的能力去养育孩子吧,多抽点时间陪孩子玩,教他做人和社会规则什么的。”
很简洁的回答,但就洛雨音所知,在她们原来的世界,很多做父母的基本做不到黄星辰的这一句话。
但这个世界也不清楚是否是这样,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应该换成城市和人。
“啧,真是美好又残酷。”
“?”
什么意思?
“算了,我去搞定身份证。”
洛雨音身上发出了血光,随后便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向。
这就是魔法啊,真是方便。
在感叹之余,他把目光放在了坐在床上的白樱。
只是从她脸上的冷淡表情来看,很难想象昨晚她的另一面?
初次见到她时,她是穿着男性的黑色风衣套装,再看洛雨音的反应和睡着的小孩子,基本可以确定白樱在不久前还是个男人。
妥妥的夫妻俩带着娃来到地球。
“咳,你昨天说你有画过什么,那速写一张给我看看吧,这样我也方便计划以后的事情。”
虽然是客房,但这里也放了一些纸张和工具,因为平时无人使用,基本可以算半个仓库。
白樱抬起头,接过黄星辰递来的硬纸和铅笔。
随便画么。
然后黄星辰就傻眼了。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把洛雨音给素描了出来。
你管这叫画过几张?
不愧是异世界人,轻易的做到了普通人类做不到的事情。
只是白樱所画的洛雨音少了妖艳,多了许多坚强与勇敢。
这是她眼中的妻子啊。
只是昨晚的场面实在是让他难以想象。
“见鬼了,我这辈子从没见过。”
“好吧好吧,我这里有一些画稿,放着一些漫画,试着模仿漫画上色看看,我先去做饭了。”
“……”
望着黄星辰离开的门口,她有些发愣。
再看着手中的画,想着一个问题。
[你作为一个父亲,对于‘父亲’的身份看法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的前提是,自己是否还是父亲?
作为一个叫做白樱的女人活着,将欧银楠这个男人埋葬在自己的记忆中?
手无意识的碰到了女儿,她下意识的看过去。
安详的睡梦,无需面对绝望。
她明白了一件事。
欧银楠已经随着那场黑光,死了。
但又矛盾的活着。
这算什么?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失去了父亲,但又没有失去的诡异悖论。
感觉就像是,那确实是自己经历过的,但想起来却像是别人的记忆。
存在于记忆中的幻影。
抬起手,手中燃起了黑火,然后熄灭。
扔下手中的这张画,拿起了新空白纸,想着自己曾经的样子。
但却怎么也画不出来。
那脸似乎是空白的。
脸上好像有什么液体在流下来。
滴落了,落到了那张画象的空白脸部。
在哭吗……
什么坚强,什么安全可靠。
不过是强撑着自己,给别人一个依靠罢了。
当那堵名为安全的坚墙倒塌下来,墙却没有能哭诉的地方。
她抱起孩子轻轻抱住在胸口。
“对不起。”
约三十分钟后。
黄星辰把做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然后前往客房,想看看白樱画的怎么样了。
只是他打开门,就见到白樱坐在窗台边,望着天空。
线稿散放在床上,早已上完色,上色和放在一旁的漫画完全一样。
“这根本就是一模一样了吧。”
太离谱了。
“你现在就只要想个好故事就能直接开画,保证能赚很多钱。”
“是吗。”
她冷漠的回答,在窗台上下来,从黄星辰面前经过离开客房。
呃……哪里惹到她了吗?
黄星辰挠挠头,放下手中的画,返回餐桌上。
白樱坐在他的对面,用筷子安静地吃饭。
话说她本来就会用筷子吗?
“味道如何?应该不合你口味吧?”
“……一般。”
这根本没法沟通啊,看她的样子,是不是在想自己曾经的模样?
“我说,你是在怀疑你现在的样子吗?”
她似乎有了反应,抬起头,没有情感的看着自己。
没错了,是在想这个问题。
“嘿,听我说,无论你自己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要失去自我,如果你哪一天忘了自己是谁,那就跟死了没有区别,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生的人格,我想这个场面你是不想发生吧?”
“……!”
“保持自我,不要想那些没用的,这样就足够了。”
她轻声叹息,默默的吃完饭菜。
黄星辰也没再多说,在清理完餐桌后,就回到房间里睡觉来应对下午的工作。
至于她,现在正靠在窗边,思索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