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真是多此一举。
菲妮可斯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在下水管道间行进。
就在刚才，她离开了办公区域，顺着流水线下的排污管道，进入·了总通道内。
雨水裹挟着经年累月的污秽涌上了她的胸口。
头顶，隆隆的枪声也逐渐归于平静。
菲妮可斯将冲锋枪端在手中，仔细地搜查每一处可能存在敌人的角落。
浑浊的水面下，谁知道究竟还潜藏着多少陷阱。
排污总通道应该是各个下水管路汇集的场所。
通道还算宽敞，能容纳三人并排行走，原本在降水丰富的雨季也能有效地将洪水排出。
然而，眼下连在两端的平台上行走也是举步维艰。
胸口以下全是水流，菲妮可斯必须手脚并用才能顺利前进。
堵塞？
毋庸置疑，但这不是一般的堵塞。
菲妮可斯看向身后，那里被倒塌的混凝土填塞得水泄不通。
为了阻止敌人的入侵，抵抗者们炸塌了下水管道的出口。
然而，此举也意味着他们将有去无回。
也许牺牲精神值得敬佩，但他们依旧……相当愚蠢。
因为满腔热血的他们不曾明白，自己只是被利用的工具。
千万不要盲从别人，即便你以为是自己最亲密的同伴。
不过这么一想，菲妮可斯也是傻瓜中的一员了，甚至是最愚蠢的那个。
有趣……为什么要暗中帮助M4A1？
排污总通道并没有岔路，菲妮可斯很快便抵达了通道的末尾。
墙壁上有条梯子，直通上方的平台。
通过透视棱镜扫描，她能观察到有三只兵蚁在上方巡逻。
在平台后的通道里，墙壁全是射线无法穿透的物体。
菲妮可斯将手枪取出，顺着梯子向上。
趁着兵蚁们没将注意力集中在平台边缘，菲妮可斯一跃而出，一举将前两只兵蚁击溃。
但就在她将枪口对准最后一只兵蚁的瞬间，发生了一件突发状况。
整个世界忽然开始变得天旋地转，连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一道低语回荡在菲妮可斯的耳畔，却又用着她自己的声音：“这不公平，为什么你还要帮助她……”
“无耻的叛徒……”
谁？
“M4A1……”
菲妮可斯无法反驳，只能捂紧发疼的脑袋，挣扎地朝印象中的方向胡乱扣下扳机。
子弹在钢制的地板上弹跳，即使兵蚁已经被打成了碎片，菲妮可斯竟也浑然不知。
她仿佛突然失去了力量，跪坐在了地上。
……介入控制程序，启动中……
该死……那些幕后真凶真的开始强行控制我了……
果然……我只是个牵线木偶……
菲妮可斯竭力动用颤抖的四肢，在地面上蠕动。
每秒过去，身躯的知觉都在渐行渐远。
必须……抵抗他们……不能……
菲妮可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再度起身。
前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她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己从冰冷无情的墙壁上滑下。
直到她几乎咬断了自己的牙齿，菲妮可斯才最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身旁仿佛有刺骨的寒风刮过。
亲眼目睹坍缩暴风摧毁自己的那一幕仿佛近在迟尺。
眼前，象征生化灾害的黄色帆布在风的吹拂下舞动。
不亏是研究坍缩弹的秘密实验室，对生化防护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
整个通道都被黄色的绝缘布所覆盖，而外部的建筑材料则是坚硬的均质钢。
菲妮可斯一拳砸在入口的开关上，颤颤巍巍地走进了通道内。
“虽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M4A1一定在为正义而奋斗！我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支持她，指挥官！”
你太天真了，格林娜……
“按下起爆器的，是M4A1。”
做得好，UMP9，你帮助我认清了真正的敌人……
透过透视棱镜，菲妮可斯能察觉通道另一边的实验室里潜藏着大量铁血人形。
“摧毁它们，摧毁……她！”
落在钢制地板上的脚步啪啪作响，震得菲妮可斯的额角生疼。
一步一步，胸口的震荡仿佛临终的心跳。
她还依稀记得，坍缩弹爆炸的那一瞬，她在视野的一角看见了一座高楼大厦。
M4A1一定正站在那天台上，和共谋者们一起观赏这壮阔的绝景。
断然牺牲指挥官？
她的内心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她一定在奸笑，庆幸着没让指挥官窥探到不为人知的秘密。
随后，M4A1轻盈地转身，和同伙们商讨着接下来的勾当。
“摧毁她……摧毁这个叛徒……”
“怎么了？难道不屈辱吗？愤懑不平吧！你有资格这么做！是她，将你和格里芬统统弃之不顾！”
菲妮可斯没有试图反驳，默默地在入口装上了破门炸药。
几秒后，临时封上的木板门轰然炸裂，菲妮可斯随即突入了实验室内。
为了抵抗控制，她的行动能力大打折扣。
子弹在敌人四周纷纷迸溅开来，而她甚至控制不住武器的后坐力。
大部分毫发无损的铁血人形迅速躲入掩体内，以迅捷的速度对菲妮可斯发动了反击。
不仅如此，人形的中央赫然出现了铁血的头目。
菲妮可斯竟没能提前察觉。
不出所料，她迅速陷入了疲于应付的窘境。
她只得强行瘫痪了一名铁血人形，以它作为肉盾勉强逃出了房间。
连解决一名瘫痪的人形，菲妮可斯都需要神经质般地连砸数下枪托。
一瞬之间，她变成了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枯朽、衰老。
“怎么了，原来你也只是个花拳绣腿的人形啊？”身后，铁血头目讥讽的话语字字扎进了她的内心。
子弹在钢板上弹跳的声音叮当作响。
“你真的要忍受这种屈辱吗……”
我……
“你被背叛了，M4A1就是那个幸灾乐祸的叛徒，杀死她！”
无法反驳……
“没有必要忍受屈辱，杀死她！杀死她们！”
没错，菲妮可斯确实感到了愤怒。
……控制程序介入成功……
实验室内，一直在冷嘲热讽的铁血头目再也不敢狂妄了。
她忽然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能量，正如飓风般猛烈地汇集。
菲妮可斯无情地将铁血人形的残骸踢到一边，双瞳闪耀着猩红的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