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听了蒋一轮的“质问”,吴涯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这是孬话还是好话了。咽着口水想了一下,吴涯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我确实。。。还有一点没吃饱。。。”
“哼哼!~”蒋一轮听了,意料之中的哼了一声,随即转过头,示意正在吃饭的那几个抬锅汉子,又挑了一根肉肠端给了吴涯。
“那一根是我的。。。”富浩江见了,装着“委屈”,苦着脸哼哼道:“一轮,你的给他吃了,最起码得把我的留下吧。。。”
“刚才那根是你的,现在这根才是我的。”蒋一轮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盘子,又推给了吴涯,挖苦般的说道:“哎?不是你说的要罩着人家的吗?怎么这就舍不得了?”
“额。。。这种肉肠。。。很难做吗?”听了蒋富二人的对话,吴涯割肉的手听了下来,有点好奇的问道。
“二当家的刚刚也跟你说了,这是筋膜膈膜肚条填出来的,虽然是羊身上的废物,但也是“稀少”的,杀一只羊顶多能做一两根出来。”苟不同这时候终于肯对吴涯说话了,他一边吸着羊骨髓,一边砸着嘴说道:“就算是“废物”,需要的时候也是会嫌少的。”
“那。。。那。。。这根。。。还是大当家的你吃吧。。。”吴涯听了,愣了一下,随即十分紧张的推开盘子,对着富浩江说道。
“啊?哈哈!”见到这样,富浩江倒是笑了出来,连忙制止了吴涯,并把盘子重新推了回去,说道:“哎呀,老弟!咋还当真了?!我刚刚跟一轮开玩笑呢!你赶紧吃了吧!嗨呀,真是的,这要让人看见了,别回传出去我这大当家的跟小兄弟抢东西吃!”
见此情景,蒋一轮也不禁笑了两声。笑完了,看到苟不同啃完骨肉了,蒋一轮又招呼了一个汉子过来,小声吩咐道:“舀点羊汤出来,加点白菜萝卜胡椒面,炖出来给客人溜溜食儿。”汉子听了令,点点头便退下了。
当着面表示完了关心,蒋一轮整顿了一下神情,看着苟不同慢条斯理的擦完嘴和手,等他惬意的端起最后一碗酒后,才淡淡的开口问道:“前辈吃好了吧?既然酒饭已毕,那咱们就来谈谈您的来意如何?”
“嗯?”苟不同听了这话,慢慢的放下酒碗,看了看正在狼吞虎咽的富浩江和吴涯,又看了看蒋一轮面前基本没动的羊腿,微笑着说道:“且只是老头子我吃好了呀!倒是二当家看起来应该是没来得及吃吧?”
“有事悬着,无心下咽。”蒋一轮也微笑着回道:“前辈还是先说事吧!”
“既然如此,”苟不同听了,回头瞥了门外的张楚一眼,接着说道:“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说罢,苟不同喝了口酒,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慢慢的阐述了出来。
富浩江和蒋一轮一字不落的听苟不同讲完,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富浩江继续啃着羊腿,蒋一轮却微笑着转过头,淡淡的说道:“嗯。。。大概明白了,听前辈的意思,为了避嫌和掩护那管集村人,想让我们来当这送还的苦力?”
“不止是当苦力,避嫌和打掩护也得你们帮忙。”苟不同听了,笑了一声,“厚颜无耻”的说道:“反正你只要让这俩不讹着我俩和那管集村就行。”
“那好办啊,那干脆就不送回去了啊!把那张楚用困魂术定住神魂,一刀宰了,再留住那小姑娘在这,当个使唤丫头什么的,您甩开了,咱也快活了。”蒋一轮又翘起了二郎腿,依然微笑着说道。
听了蒋一轮这话,吴涯惊的瞪大了眼珠子,可苟不同却依然不慌不忙,淡淡的说道:“那不太好吧,张楚是随便杀,但那丫头可不能随便留啊!姑娘家家的呆在你这绺子窝,像什么话!要不给她送回家?”
听了“随便杀”这一句,吴涯的眼睛瞪的更大了。而蒋一轮也皱了皱眉,冷哼道:“送回家?哼嗯,那也得她有机会回去才行。”
“嗨,问问不就行了?”苟不同说着,回身向王荔喊道:“王丫头喂!你过来一下,有话要问你。”
一直低头端坐的王荔听了,连忙站起身来,向着苟不同走了过去,近跟前还特意对着众人行了个欠身礼。吴涯注意到,她面前的羊腿肉只吃了小小几口,基本也跟没动差不多。
“丫头哇,”看着王荔过来,苟不同和颜悦色的问道:“刚刚你也听到了点吧?!送你们回去太麻烦了,那个人棍还嘴臭,反正他本来也对你有歪心思,不如让我们处理他,你干脆回家,如何?”
“老,老大人!”王荔听了,顿时慌了神儿,连忙跪下,无措的说道:“您,您千万别伤他性命!我,我也决不能回家!”
“呦,怎么?你怕我们没那本事处理好?”蒋一轮见了,饶有兴致的说道:“你放心,用困魂术先拘魂再宰,命魂灯不会熄,等过两三年魂慢慢的散了,神魂力稀薄了,命魂灯熄灭那边也感应不到了。”
“还是说,你对那张楚真有感情?”苟不同瞧了瞧王荔,疑惑的说道:“可我没怎么看出来啊?”
“不,不是的,我,我并不喜欢张师兄。。。”王荔忍着眼泪,噎声说道:“可我,可我真的不能摆脱他,也不能回家。。。”
“那为什么啊?你倒是说啊!难不成那小子有你把柄?或者你怀了他的娃?”此时,一直在吃喝的富浩江也忍不住了,踢了一下桌子腿,有点大声的说道。
“不是,我,我没有,我只是。。。”王荔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着身子,小声抽泣着说道:“我只是,得为了家人。。。”
“我,我的家在天武城郊外边村,只靠着租种的几亩田过活。两年前,我娘因为操劳过度生了大病,卧倒在床,至今不能起身,所以之后家里田里就只能仅靠着我爹操持。我还有两个弟妹,龙凤胎,年纪都很小,我娘怀着他们的时候体弱,造成他们胎里不足,出生后也一直体弱多病。这样,我娘生病要吃药,我弟妹养病要吃药,花钱太多,仅靠着爹和租地,完全供不了。万幸,也就是两年前,天云门的一位外门长老瞧上了我。”
“那长老觉得我有点资质,便想引我拜入天云门。我一开始不想离家,想在家中照顾,可那长老却告诉我天云门的弟子每月都有奉例,并且数额不少。我想着为家里贴补,也能找个依靠,便跟着他加入了天云门。”
“入门后,本以为能安安稳稳修习,可张,张师兄却看上了我,并让他的舅舅,天云门的三长老将我调到与他同一师傅领下。自我与他一起修习后,他为了让我从他,便对我软硬兼施,还查出了我家中的情况。为了不被三长老逐出天云门,为了家中不被报复,为了,为了能每月都拿到钱。。。我,我只能委身与他,就算把身子给他也没奈何!因为我家里,我娘,我弟弟妹妹,不能没有这些钱。。。”说到这里,王荔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掉。
“所,所以,老大人,蒋大人,你们要真是杀了张师兄,我就真的没法回去交待了。三长老怪罪起来,我,我家,就都,都。。。”说到这里,王荔眼睛通红,已经不敢再往下说了。
“哟,这样啊!”听了王荔的解释,蒋一轮眯着眼微笑了起来,好整以暇的对着苟不同说道:“那可就难办了啊!对吧,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