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你帮忙的话，我可能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风雪似乎有停下的意思，房东小姐双手捧着茶杯，将有些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从那一天起，我对小明的事情，就……”
她张开嘴，有些犹豫。
“就……喜欢上了……小明，我知道，自己是结过婚的女人，自己和小明之间的差距。但是，就算是这样，小明也给了我想要继续爱下去的勇气，给了我重新开始的希望。当我每次刻意将这份心情隐瞒下去时，看着你的时候，我就会更加地难过。”
看着房东小姐真挚的眼神，我才意识到，自己以往从来未曾察觉到的某些东西。这个人竟然对我抱着那种感情，我甚至直到这个时候，还不敢去相信。
因为，对我来说，房东小姐是与众不同的存在。我从来没有将她放到一个『普通的异性』的位置。
如果要问我喜欢或是讨厌房东小姐的话，答案当然是喜欢。但是，那种喜欢真的是归于男观女爱那一类的么？
我看着她，反而并没有因为这份告白而感到高兴。
“素文小姐，再怎么说，那样也太过激了吧？”
我说着，指的是那晚，房东小姐在温泉池里的举动。
“毕竟，我能给小明的，这也有这一样东西了。”
房东小姐则回答到。
“所以，小明的回答呢？小明之所以找我谈话，就是想了却这件事不是么？”
她问着，而我点点头。
不错，我将房东小姐叫住，就是为了确认彼此的想法。在一切都了解的现在，我应该给出自己的答案了。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我自己。
我想了想，深吸一口气。
“素文小姐，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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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许久不见的阳光也重新洒下，映在厚厚的雪上，反射出点点的光芒。
只要等道路一畅通，我们的温泉之旅也就将宣告结束。
“总感觉，过了相当久的一段时间呢。”
站在我身边，久违地将长发放下，变回我熟悉样子的少女感叹道。
“你怎么有心情陪我在这里看雪？”
我揶揄她，说到。而她却没有在意。
她甚至都没有转过头来看我，而是一直这样静静地看着庭院里的雪。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侧颜让我有些心动。
“啊啦，林同学，我以为你是来看雪的。”
忽然，她微微翘起嘴角，嘲笑着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她看了好久了。我急忙别过头，不让她发现我的脸在此时突然红了起来。
或许我只是不愿承认，比起雪来，我更想就这样看着她。
“你才是，我可不记得你是这种喜欢赏雪的类型。”
我开口，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是么？我倒是觉得自己还挺喜欢这种氛围的呢。”
“还是算了吧。怎么想你这个魔女都和『雪』之类的主题搭不上边。比起象征纯洁的白色，还是充满欲望和邪恶的黑色更适合你！”
“真过份呐林同学，我直到现在还是货真价实的『纯洁』诶！”
“喂喂，侧重点是在这里么？”
“一如既往犀利的吐槽呢，不愧是林同学。”
林悦璃用手指盖住嘴唇，吃吃地笑了起来。她眯起的眼睛好像一轮月牙。
为了避免再次看得入迷，我尴尬地咳了两声。
“你这家伙，真是一刻也不能大意。”
“这种事情不是老早就知道了么？”
“确实，和你第一次见面时就应该知道的。对了林悦璃，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会想到帮我？”我突然问到。
“那个时候？”
“别装傻了，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又是面具又是变声器的，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神秘兮兮……”
“嗯……不知道林同学在说什么呢？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餐厅里么？”
林悦璃歪着头看向我，一脸不理的样子。
“是么，我可是记得不知道哪个狐狸女的事情，竟然在大半夜给我发骚扰短信。”
“也许就是哪里的狐狸成精了吧？”
林悦璃依旧装作不知情的表情。她甚至伸出手指抵在脑袋边，一幅正在思考的样子。
“是么，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深究。但是，那个男人的事情，最后狐狸女有杀掉他么？”
我摇摇头问到。
“听不懂林同学在说什么呢，但是我想应该没有杀掉吧？”
是么，我不再说话，而是重新看向庭院。
知道她没有跨出最后一步就行了，其他的我不需要多想。
而林悦璃这时却迈开脚步，从庭廊边缘踏入了厚厚的雪中。她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来回蹦着。
我急忙喊道：“喂，小心着凉哦。”
而她则回道：“没关系，林同学不想来试试么？”
“免了，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回房间了。”
吹过的微风让我感到阵阵寒意，我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回到室内。而就在这个时候，踩着雪的林悦璃却突然出声叫住了我。
“喂~~！”
“什么？”
“林同学，你已经得出了答案么？”
她大喊。
“什么答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回应。
“我看到你和言素文走在一起了！”
原来是这个么，我想了想，朝着她说道：“我拒绝了！”
“哈？拒绝？林同学不是一直喜欢她的么？”
“现在也喜欢着哦！”
“然后拒绝了吗？”
林悦璃走在我面前。大概是玩够了，她向我伸出手示意让我拉她上去。我叹了口气，握住她因为寒冷而有些发红的手指。
我刚想用力，结果却感到手臂上传来一股力道，让我从庭廊上拉了下去。
“喂？！”
失去平衡地我直接摔在了雪上，一瞬间的冰冷让我打起了哆嗦，我怒视着林悦璃，却发现她在一旁开心地笑着。
“你搞什么鬼！”
“林同学，你上当了！”
“你是小学生么？！”
难以置信，这个魔女竟然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学生一样哈哈大笑。她弯下腰的样子完全没有往日那种优雅的风范。
“林同学，你是那种不能恋爱的类型么？”笑完后，林悦璃畅快地长舒一口气。她重新看向我，用手指拨开挡在耳朵前的黑发。
“什么意思？”
“明明有那么多女性喜欢着你，甚至向你告白。但是你却全都拒绝了。你难道是那种？”
她用手指比了『1』和『0』两个数字，一脸坏笑……
“你都是从哪知道这些奇怪知识的啊……”
我叹气。
“拒绝掉喜欢的人的告白，林同学的说法无法让人信服呢。”
“是是，你现在又成了情感大师了。我的事情怎么样都好吧？倒是你，整天黏着我没问题吗？我觉得我们差不多也该认清——”
我说着，林悦璃却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怎么了？”
“不想听呢，林同学的说教。”
“……你啊……”
“对了林同学，既然这样，要不要干脆和我交往试试看呢？”
她回过头，凑到我身边。
“你是怎么得出这种和之前对话完全没有关系的结论的呢？”
我按住额头，剧烈的疼痛让我皱起了眉头。而林悦璃却丝毫不在意我的感受，她向着自己的双手哈着气，然后笑道：“嘛，我可是认真地喜欢着林同学哦！林同学也应该喜欢着我的吧？”
“你那份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欸？林同学不喜欢我么？”
她装出一幅震惊的样子，将刚刚蹲下捧在手里的雪抹到眼角。
“那种眼泪也太假了吧？”
“没办法，就算是我，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真的留下眼泪诶，林同学就将就一下嘛。”
……所以说为什么我要陪你演这么一处拙劣的戏码啊。
“话说，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的，交往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立。”
“切，出现了！林同学的『回绝屏障』！”
“干嘛说得像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能一样。”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只能使出最后的绝招了呢。”
林悦璃突然得意洋洋地说到。
“绝招？”
“林，悦明？抱，我！”
……
来这一手么……？
她的语气突然退化成小孩子，口齿不清地向我撒起娇来。只见她伸出双臂走向我，途中却被绊倒，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我长叹一口气，只能伸手接住她。而她则顺势钻到了我的怀里。
“你越来越熟练了啊。”
“这样，林，悦明？就没有拒绝我，的，理由了，不，是么？”
“真是败给你了，好了好了，我认输。”
我将她放到雪地上，让她站稳。
“说真的，你没问题么？记忆融合什么的，我到现在都还无法理解。虽然你平时都是表现出魔女的人格，但是像刚才那样，究竟真的是她，还是你刻意模仿出来的假象呢？”
“嗯……我也不清楚诶。”
“现在又变回来了么？”
“毕竟像那样说话挺麻烦的。”林悦璃摊开双手。
“……好歹也认真点啊。”
“但是想要确认的话，只有一个办法不是么？”
林悦璃突然沉下目光，严肃地看着我。
“……和你交往？”
“不错，我究竟是谁，林悦璃或者未知的少女。我究竟是不是一直在骗你，如果不能一直呆在我身边的话，不可能知道的吧？”
“总觉得就算和你呆在一起，你还是会一直骗我诶……”
“那想自己来确认看看么？”
“……”
“林同学，我可是很认真的向你提出交往请求，就算要拒绝，也得明白的回复我吧？”
林悦璃探出身子，将脸凑到我的跟前。她伸出食指竖在眼前，比着我看不懂的手势。
“原来你是认真的吗？”
“林同学！”
“抱歉抱歉。让我想想……嗯……果然……”
我抱起双臂，一只手托住下巴，作出思考的样子。
“果然？”
“果然魔女的低语让人相当难拒绝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