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满为患的士兵餐厅中,基斯心不在焉地吃着自己的晚餐。
“你干什么呢?”
完全没有听到布雷斯在喊自己,基斯回头向着入口的方向张望着。
“嘿!”
“呃?抱歉,你说什么?”
这才回过神来,他赶忙转过头来。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那个家伙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想都不用想,布雷斯说的是G28。
“不知道。”
没等布雷斯再开口,匆忙地将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基斯便起身端起托盘离开了餐桌。
“回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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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嘛?”
回到了住舱的基斯看着G28空空荡荡的床铺自言自语道。
——应该过一会儿就会自己回来的吧。
这样想着,基斯爬到了自己的床上,一头倒在软绵绵的枕头上盯着光秃秃的顶板发呆,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特雷弗的那些话。
——它不是人类,它们只是机器。
——把它扔下,我们不能被那玩意儿拖累死。
“该死……到底要怎么办。”
抬起胳膊遮住了眼前明亮的灯光,基斯低声地嘀咕着。
尽管特雷弗说的那些话,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反驳。但心底里,他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个家伙,和特雷弗所说的不一样。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旁边隔间里的铺位甚至已经传出了阵阵鼾声,他却依然没有看到少女的身影出现。
——不会是迷路了吧……
这样想着,基斯从床上爬了起来。
“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沿着密如蛛网的走廊在偌大的航母中四处寻找着少女的踪迹,基斯只希望她别跑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还没走出去多远,他突然注意到一个舱室的大门正虚掩着。
在门口稍微犹豫了一下,基斯还是伸手推开了沉重的舱门,一排排的洗衣机与烘干机排列在两侧的隔间内——这是个洗衣房,此时却安安静静地一个人都看不到。
缓缓地向深处走去,他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自己的脚步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瞥到一抹墨绿色的头发在最后面的隔间边上露出来了一点。
“你在这里啊。”
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在隔间边上停下了脚步。
只是深深地把脸埋在曲起的双膝之间,G28沉默着。看着背对着自己坐在地上的少女,基斯犹豫了片刻后,缓缓地开口道。
“你都听到了,对吧?”
缓缓地踱步到少女的面前,基斯干脆也盘腿坐到了地上。虽然还是没有作声,但少女把脸别到一边去的动作还是无声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又是一段长久而压抑的沉默,过了好久之后,G28的低语才打破了这令人可怕的寂静。
“基斯……是怎么想的呢?”
“我不认为他是对的。”
基斯轻轻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那是事实……”
“不,那不是事实,我能感觉到。”
突然地打断了少女的话,说完才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太激动了的样子,基斯有点窘迫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虽然说不清楚到底是为是什么……但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试着向少女解释道,基斯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绪,但那些东西却没有类似的情感,无论在它们身上倾注多少心血,从主观上赋予它们形象……但它们却从来无法回应,只不过是在那里而已,你不一样。”
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少女淡红色的眼眸中似乎闪动着一丝晶莹的泪光。
“所以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我……?”
G28疑惑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是的,你认为……你是什么?这个问题只有你自己能回答,我所说的,别人所说的,那只不过是我们自作主张的判断罢了。”
沉默了片刻,G28刚刚一直略显沉闷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G28就是G28哦,我只是我自己,既不是你们说的这个,也不会是那个喔。”
听到了少女的话,基斯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能说出这种话来还真的是了不得呢。”
“会很奇怪嘛?”
“不,反而……我感觉很在理啊。”
“哼哼……可不能小瞧我们喔。”
这样轻快地哼了一声,G28得意地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