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一张白纸,孑然一身,却已被周围人描画成他们所期待的摸样。
十六年前的一场劫难似让其失去一切,又让他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
“蓝某有时候在想,自己所向往究竟是怎样生活?”
他转过头看向白狼,见它无忧无虑地在山间穿梭,想吃便吃,想睡就睡,好似精灵一般与这片山林融为一体。
“若是如你一般不用思量这些烦心事就好了,蓝某实在是懒了些许,恐怕也没甚担当。有什么资格成为别人的师父,师兄。”
他虽这么说着,心里却对目前的生活抱有一份念想。无论是古灵精怪的宣琳还是外冷内热的林月舞都让其有些痴迷。只是处于这新旧节奏切换之际,让其有些无所适从。他欲在苍穹会上取得好成绩,也好归位通天,称了师妹的心,然而师兄奚连廷却对他颇有敌意。这就算是回到了通天院,今后的日子也不绝不会太平。
“若是这世间之事都如同修行这这样按部就班岂不妙哉!”
“呜唔。”
那白狼听他唠叨了一阵,竟也回应了一声。
“蓝某竟只能对你说些心里话,令人唏嘘啊。”
要说与蓝洛允关系最为密切的莫过于徒儿宣琳与师妹林月舞。关系虽近,却也不能言无不尽,师妹面前不得提及宣琳,酒肉;宣琳面前说不得望君阁……每每说话都需思量一番。倒是有一挚友岳平,碍于自身玄奇过往也不能尽言。
那白狼歪了歪头,莫名其状的看了看他,原地舒展了一番身子,换了个姿势趴下了。
他与白狼在悬崖静静待了近一个时辰,直至见到天边升起旭日,方觉时辰不早,若是再不回去,师妹定然是要有怨气的。
“今日到此为止吧,来日有了空闲,蓝某再来此处寻狼兄说说话可好啊。”
白狼似乎意识到他欲离去,也站起了身。
“别过。”
蓝洛允拱手行礼,脚尖轻点岩体,就跳回了聚仙台。
昏暗的烛光下,尊主居于高位,似在等着什么人,从他不断敲击着把手的手指可以看出其心中的焦躁。
“小人来迟,还望尊上见谅。”
由侧门窜进一人,刚行至高台之前,便扑通一声跪下了。
“好了,好了。我今日叫你过来乃是有要事相商,起身说话吧。”
“尊上所托之事在下已知晓一二,可是要我对付那蓝洛允?”
下跪之人起身,拱手而立,带着揣测之口吻问道。
“算你机灵,苍穹大会的第三轮将由你迎战蓝洛允,这一回可不能有差池了。”
“诶,区区一个幻静散修何需尊上劳神,在下只需拿出七成功力则必胜之。呵呵呵。”
“必胜,必胜!你们一个个都说必胜!第一天李谷生这么说,第二轮杜涛也志得意满,结果呢?啊!一回合还没撑到就被人家秒杀了,我看你们这帮饭桶也就只有些嘴上功夫!”
高位之人闻之大怒,近乎于咆哮的说出这一番话。
片刻之后,台下之人见其情绪平静了些许方才继续言道。
“尊上息怒啊,在下这么说可是有依据的与李杜二人完全不同。”
“哦,有依据,那你倒是说来我听。”
尊上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两轮比赛,在下都于近处观摩,看的真切。这第一场,李谷生输在一个‘莽’字上。按说他之灵力与蓝洛允相仿,若是能多加思量,后发之人,必然不会落得个速败的下场。他使出杀招,却被蓝洛允看了个透彻,露出了破绽,被他出其不意的一套连环施法弄的不省人事。”
“那第二轮杜涛可是怎么败的?难不成也是因为‘莽’?”
“非也,非也。这杜涛看了第一轮比赛,竟也想学其手法发动速攻。而此人妄自尊大,以为自己已经胜了,却不料被蓝洛允突如其来的反击打的找不着北,乃是败在一个‘傲’字上。”
那人略微颔首,面带微笑,继续言道。
“若是在下出手断然不会如此。”
“即便李杜二人不莽不傲,也不过是与蓝洛允打成平手,也并无必胜把握吧。”
尊上显然对于他的这番说辞还是有几分疑虑的。
“尊上,方才在下与您分析的是李杜二人如何败阵,现在我在说说这蓝洛允是如何赢的。他灵力不算高,境界也不过区区幻静,所依仗的不过是多样多变的术法。若能避其锋芒,将其引入弱势领域,这取胜岂不是轻而易举?”
“这么说,你已经有主意了?”
尊上的口气略微舒缓了些。
“嘿嘿,在下见那蓝洛允形骸放浪,不拘一格,颇有些张狂,只要以语言激之必能成行。”
“哼哼,既如此,就按照你的想法办。若是能取胜则算你大功一件,本座是不会亏待你的。但你要切记,蓝洛允也绝非善类,不可掉以轻心。”
“尊上放心,在下此番定要让他折戟三轮。”
“哼哼哼哼,蓝洛允,我看你怎么跟我斗!”
“哈哈哈哈。”
这二人相视而笑,整间密室都笼罩在一片阴森的诡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