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君阁中,关雎本想下楼去后厨准备午间饭食,却记起今日乃是苍穹决选。师父、师伯还有琳师妹都去了云顶,连个陪同吃饭的人都没有。况且他们单单撂下关雎一人,已是让其有所不甘。于是她坐于堂前,撑着下巴呆望门外。
是时,一阵急促脚步传来,门前窜出一人,喘着粗气,按着胸脯,手指着关雎,焦急言道。
“关师侄,快随我下山吧。”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蓝洛允之密友岳平。
“下山?为何要下山!关雎还需于此守家,等师父师伯回来呢。”
“哎呀,快走吧,岳某方才险些入陷,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我随后与你解释,你只需知道这是你蓝师伯的安排就是了。”
关雎一听是蓝洛允的指示,心生些许不安,清亮面容上拢上愁意。
“师伯可是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师父呢?这琳师妹也未见回来呀?”
她这番连连发问自是让岳平应接不暇。若是一一与她道明怕是要耽搁不少时辰,于是岳平不由分说的拽着关雎出了外堂,随即引诀御石,飞离了云台。
两人于沐剑山顶芦蓬落下,恰巧此时连心巧也正在外堂吃饭,见有人造访,便以为是蓝洛允又来了,她放下碗筷一蹦一跳的走出玄关看见的却是岳平与一陌生女子,于是面容不免有些失落。
“原来是岳道长啊,怎么没见蓝公子?”
连心巧心生狐疑,那一头关雎自然也是将她打量了一番。此女身材娇小,胸脯却也丰腴,歪绑着的马尾辫尽显俏皮,一张小脸精致可人。
“这妹子又是何人,为何会在师伯居所?”
“你们俩莫要发问,速速收拾东西,待会随我去后山,着实是情况紧急,岳某在此求你们了。”
岳平拱手行礼,表现的极为虔诚,就差给两位姑娘跪下了。
“好……好吧。”
“那就听岳道长的。”
“关雎,你拿着储物袋,去后厨将锅碗瓢盆悉数装入,还有那些个日常用品也别拉下,再去厢房拿上几床被子。”
岳平将手中储物袋塞进她手中,吩咐完了就转头走向了连心巧。
关雎应了一声,也不好多言,就快步进了芦蓬。
“至于连姑娘,随我速去工坊,将锻造器具皆数打包,即刻转移至后山密室。”
“哦。”
连心巧睁着大眼瞧着他,而后问道。
“可是蓝公子出了什么差池?”
“连姑娘就莫要多问了,待到安置稳妥岳某自会据实以告。”
岳平快走几步进了外堂,连心巧也只得默然跟随。
过了大约一刻钟,三人收拾妥当来到了沐剑后山,在一处密林之中寻得一条通路,走至尽头见到一面绝壁。岳平依照蓝洛允所传之法,将手掌按于一块龟壳形状的石块之上,运气施法,将那石块翻转一圈,随后面前石壁由里侧打开。
岳平见之大喜,示意二人进去。虽说是密室,里边却也别有洞天,仿佛整个山崖皆被挖空,其规模也不比山顶芦蓬小多少。待她们安顿好,岳平总算是长出一口气,瘫坐在石凳上仰看天顶。
“岳师叔,云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会你总该告诉我了吧。”
关雎将杂陈摆放好,就急匆匆赶到其跟前问道。
连心巧远本还在安置工坊,听闻此言竟也凑了过来。
“岳道长,蓝公子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岳平撑起身子,见这两位女子如此殷切相问,也只得将苍穹决选发生的事据实道出。
“什么?聚仙台上升起迷雾……那会不会有毒?!”
关雎听到此处不由站起,神色慌张。
“当是有毒啊,只是最近云台暗潮涌动,蓝兄登台之前只教我护着你等周全。于是我见状不妙就速速赶去玉盘接引关师侄了。”
“那我师父还有琳师妹呢?师伯他陷于迷雾又当如何?”
关雎摇曳着岳平的臂膀,关切问道。
“是啊,你怎么能丢下蓝公子一个人跑了出来。”
连心巧面含愠色愤恨斥道。
“二位姑娘有所不知。蓝兄先前做过卜卦,算到今日当有一劫。于是托我护你们周全。岳某也曾说,此时作为兄弟怎能抛下他不管。可蓝兄说了,他吉人自有天相,若是我赶过去帮他说不定反倒是掣肘了。于是岳某才有今日之所为啊。”
看得出岳平也是无可奈何,以他的修为若是冲进迷雾怕也是凶多吉少,倒不如依照计划行事,至少还能保住这几个眷属。
“那……那我师父和琳师妹呢?”
关雎听闻仍然不依不饶追问道。
“师侄莫慌,宣师侄与林长老在一起,以林长老的聪慧与修为自然是可以护其周全的。所以当务之急是你这不知情的师侄,还有未有修为在身的连姑娘。现在想来蓝兄的考量也不无道理啊。”
岳平见两位姑娘忧心忡忡地,便继续宽慰道。
“我想,蓝兄既然有此安排,自然也是有破解之法。你们且于此暂避,岳某外出打探情况,若有消息定会及时知晓你们的。放心吧。”
岳平拍了拍二人肩膀,故作镇定地说道。
关雎经他这么一说,神色倒是放松了不少。
“岳师叔,你与师伯关系甚近,怕是也会被人盯上,可要谨慎行事”
“师侄放行,岳某心里有数。”
岳平点头称是,却听得跟前连心巧抹泪哽咽。
“蓝公子如今生死未卜,爹爹却也重伤修养,这可教心巧如何是好。”
“连姑娘莫要悲伤,方才我也说了,以蓝兄的修为,那迷雾大抵是伤不了他的。”
“可是,若不是有性命之危,也不会将我等托于岳道长的……”
连心巧话未说完就哭了个梨花带雨,关雎见状,将她拥入怀里,一手抚着其后背宽慰,一手婆娑其头发。
“连妹妹不要慌张,依雎儿看来,我家师伯修为深不见底,法术精妙多变,在这云台地界,断然无人能伤得了他的。”
“可是,可是……”
“师伯托岳师叔来照料我们当是害怕歹人将我等劫为人质,好迫我师伯就范,妹妹不用多想。”
“果真是如此嘛?”
连心巧眨了眨眼,抹了眼角泪水,颇为委屈地问道。
“自然是了。”
“没错,呃,蓝兄当是就是这么讲的,岳某愚钝,方才竟忘了,呵呵。”
岳平也跟在后头帮腔。
二人这才将连心巧给安抚了下来。
关雎看着与宣琳年龄相仿的连心巧,只觉得软萌可人好似个孩童,脸上挤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