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平安顿好了关雎与连心巧也就只身前往通天院打探消息去了。
两位妹子在这幽闭密室不见天日,终日无所事事,也就操持起炊具,不一会就做了一桌子菜。待二人反应过来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落寞之色。
有了这摆满石桌的菜肴,却等不到赴宴之人,想想便黯然神伤。连心巧将刚做好的羹汤放置于石桌中央,却长叹一口气,瞬时没了劲头,瘫坐在桌旁石椅。
“没想这密室只有你我二人,却不自觉做了这么许多。待会我们可得多吃一点,不要枉费了师伯的一番苦心。”
关雎从一旁灶台端来碗筷递到心巧跟前。心巧抬起了满是忧愁的脸庞,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而坐,却只顾自己碗中米饭,席间也鲜有交谈,连心巧顿觉气氛冷清,有些不自在,于是主动挑起话题。
“关姐姐,听你师伯师伯的呼唤蓝公子,你莫不就是蓝公子所言的那个师侄?”
“啊!?”
关雎惊讶的倒不是连心巧的疑问,而是师伯竟然在外人面前提到了她,不由心中生出一阵欢喜。
“关雎乃是其师妹之徒,故而唤其师伯。连姑娘,师伯可是常与你提起过我……”
她问地怯生生,原本关雎就不敢对师伯没什么非分之想。且不说有宣琳这前世情人守于身旁,就她师父林月舞也与师伯有着十几年的情缘。又怎是她一个范范晚辈能插足的呢。不过听闻师伯关切自己她心中也似吃了蜜糖一般,桃红俏脸也拢上些许悦色。
“还不止提到过你,蓝公子还托我为你打造了一柄剑胚。”
连心巧突然记起此事,也就顺势快走几步至于临时搭建的工坊,从一木盒之中拎出一把铸剑。她将剑递到关雎手中,便又重新坐下。
“这是给我的!?”
关雎见此剑胚制作精良,成色极高,周身发出淡雅青芒,便知这不是泛泛之物。想她一玄化弟子哪有机会获得如此至宝,惊喜之余,还是有些犹豫,生怕是连心巧认错了人。
“错不了的!当时蓝公子托我打造天晶扇之时,心巧就问过,这多余的铁石要如何处置。公子说他师侄所使之剑颇为粗陋不上台面,于是要我为其打造一把细剑。蓝公子的师侄可不就是关姐姐,错不了的。”
心巧舀了一碗汤放于嘴边吹了吹。
“未曾想师伯竟如此关心雎儿。”
关雎将那剑胚拥在怀里,葱白纤指于上不住婆娑,一缕绯红占满面颊,眼眶一热,眼角竟也渗出些泪水。
“关姐姐你可是哭了……”
连心巧心想不就是一把剑嘛?至于这么动容吗?
“没有的事。关雎只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好的剑胚,兴奋过度罢了。说起来妹妹的手艺着实精妙,别说是那些导师,就连通天院的长老也没几个使得上这么好的剑呢。”
关雎抬手抹泪,欣喜言道。
“那是自然。心巧可是二代匠鬼,这剑就算比起上古四剑也丝毫不逊色。一般人就是出千金万金,也要看本姑娘心情,可不是那么轻易能得到的。”
被她这么夸赞一番,连心巧自然是尾巴翘上天,挺起胸脯颇有些自满地说道。
“关雎定不辜负连姑娘与师伯美意,除恶扬善,替天行道,斩尽天下奸佞之人。”
“说起来……关姐姐,你与蓝公子的关系可不一般吧……”
此话自从蓝洛允托其铸剑开始就萦绕心头,令其不解。心巧只是听闻蓝洛允抱怨过阁中诸事教其烦恼,却不知让其烦恼的女子是为何人,故有此问。
“还好吧……”
如此猛然发问倒是让关雎也无所适从了,她轻抚垂在肩头的马尾辫,低头不语。
“蓝公子可真是好福气呢,有关姐姐这般俊俏佳人在旁,好似置身桃花源,竟还有怨言呢。”
连心巧如此试探了一番就继续喝起了汤。
“师伯他也实属不易,周旋于我师父与徒弟之间,甚为辛苦。关雎也只能为他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了。倒是如今突生变故,生死未卜。若是撒手人寰,雎儿怕是,怕是……”
关雎说着就哽咽起来。
连心巧见她如此悲伤也竟没了进食的兴致,她跳下石椅,走至其跟前,抚着其手,决绝言道。
“蓝公子定会无事的,关姐姐莫要伤心了。”
“嗯。”
这两女子竟也抱作一团,相互慰藉,令人无比动容。
博望山上清风堂内,一花白胡子的壮硕男子正要将一粒药丸送入口中,却听得门外一阵急促敲门,他眉头一皱,将药丸放回到身旁碟中,不胜其烦地言道。
“什么事啊?”
“冯长劳,魂牌室的执事求见!”
门外守备如是答道。
魂牌室乃是存放清风堂众位成员魂牌的地方,这里的执事也是个闲差,平素打扫一番厅堂也就无所事事了,今日为何急着求见?
冯德伦心生疑惑,便满口答应。
“进来吧。”
那厚重木门刚一打开,那执事就冲上前来,只见其面色煞白,惶恐无比。
“长老出事了,出事了。”
他也竟口不择言,结巴言道。
“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竟连礼数都忘记啦!?”
冯德伦作为清风堂的首席长老,见下属进门竟未拱手施礼,不免心生不满。
“是属下唐突了。”
那执事整理了一番仪态,拱手行礼,继而言道。
“长老,方才有一魂牌骤然破裂,属下也是被吓的不轻,故而前来禀报。”
“哦……何人之牌?”
冯德伦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微微闭眼,清淡问道。
“就是前些日外出执行任务未归的黑蝠。”
“啊!”
听闻黑蝠二字,冯德伦猛然睁开了眼,又向执事确认了一番。
“你可看清楚了?”
“断然不会错啊。属下正在清扫魂牌室,猛然一阵巨响,黑蝠的魂牌就炸裂落下,小人看的真切,至今心有余悸。我想这魂牌爆裂背后定有隐情,故而火速来报。”
执事说罢,就低头不语。
“黑蝠竟也失败了吗?”
冯德伦起身抚向了胡须,斟酌起来。
“不过是应付个玄化境界的丫头,玄真灵阶的黑蝠竟治不了她?”
冯德伦向着执事发问,那人只顾摇头却也不敢妄言。